晨光暮曉時分,薄霧還未散盡。
蘭秋的晝?nèi)諟夭畲?,摻雜著水份的風凜冽而冷人。
一山道口。
騎馬的倆人按捺著馬鞍處的雁翎刀,是在提防野獸和路顛。這兩尺多長的半彎刀用雁翅刀說更貼切。長粗髯胡子的黑臉武士只薄著幾件布衣在御寒,他的劍也由這青年給回爐再造了下。另一個著藏袍,衣服顏色單調(diào)的青年就是公彰揚。
公彰揚和突兀賊紐是準備趕往西面的礦山。但覺得還是要去東面看看酋豪他們?yōu)楹?,就當,作為送行吧?p> 一大早就看見了大營炊煙升起。
“賢德你起這么早,是特地來送行嗎?”酋豪懶腰道。
“回酋豪,我是昨日獲悉道采礦處發(fā)生了怪事。所以今日特地起早去看看,正好順路,就來為酋豪送行的?!?p> “勤勤懇懇,賢良之才啊!可用了早膳?”
“多謝酋豪寵意,不過不能耽擱太久……一會吧……能喝碗羊奶酒暖下身最好了。哈哈”公彰揚笑道。
“好,來入帳吧!”
酋豪在前,公彰揚隨后。
在北面的帳篷處聽到一個女人聲音。
“嗨!賢德官人”
“塞姆古雪殿下也起的如此早嗎?”公彰揚笑著看了她一眼臉上有點干矂的皮膚說道。'她的臉又沒涂霜,還是不能算是個美女'……
“瞧,你頭發(fā)、臉上還有露水呢?把你凍慘白了吧!呵呵呵……說,一大早特地為我們踐行來了嗎?我們過一周又會回來的呀!”明珠開心道。
“不是的,是西面采礦工營哪里有公務。順道來此的?!?p> 她瞧見了馬背上的一些草藥包。
“剛好吃青稞面團漲腹,羊奶酒喝多了又膩。送些給我唄!”
“明珠,挑吧。”
還好明珠只拿了一些,留下大半。她知道是送他的哪幾個林人族兄弟的。
公彰揚和突兀賊紐進帳后喝了兩碗酒,便告辭了。
公彰揚和隨從走后不久,大長老來帳篷里催促酋豪準備趕路了。
“瞧,剛剛騎馬的可是賢德官人?”
“是的阿庫,去采礦哪,順道來這的。”
“勤于政務,謙于為人,富有才學,乃人才也!只是同中土人說的一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白狼部落要想強大還是要知人善用,公彰揚這文官掌權(quán)好過武將掌兵啊……還是看政績能委以重用最好……”
“說的也是我所想?yún)?!文官在我們白狼族是掀不起什么危害的?!?p> 旁邊的明珠沒有發(fā)言,她覺得公彰揚可能不只是有治理之才。也還有統(tǒng)兵之賦吧。何以見得?感覺就憑他能收服這十個林人和除巴蛇的事……在想,'下次來,他的白衣服能做好嗎'?
遠東的晨光在熹微斜射著庫拉崗日峰,它的山頂還未散開去霧靄。就像是籠罩著一副巫山云雨的神秘巫覡修煉地一樣。
一前來接迎的白狼族工營理事之人。
“總營務司大人,怎來得這么早啊!”
“同僚不必多禮,十分感謝您還出營來接待我。還是說說是怎么回事吧?!惫脫P下馬說道。在與他并排通行,拒絕讓他牽馬。
“大人果真是沒有一點架子啊!還是先進營用過早膳吧?!?p> “不了,我們剛從酋豪大營哪,喝了兩碗羊奶酒來。這會還是等午膳時刻一起吃吧……”公彰揚客套道。
這個礦坊營的負責人茫東德厄,此前也是在南至國游歷過。是負責白狼族商隊的賬目管事人之一。生的精干相有鷹鼻小眼,做事也高效,為人處事頗有禮儀和原則。長得也是一副精壯樣,是個大肚、中等個子臉稍黝黑的中年人。他現(xiàn)難以適應商隊長途跋涉的工作了,酋豪就安排他至此理事。因為他有胃絞痛,可能是經(jīng)常風餐露宿不規(guī)律的作息原因?qū)е碌陌伞?p> 大營此前就是一些大小帳篷的集中處而已,幾天前就已經(jīng)開始在周圍設置木欄等障礙物了。弄得有點像個軍營似的了。
一個簡陋的,外面鋪滿灰塵的白灰色帳篷里。
“總營務司大人,最近一月來已失蹤了六個礦工了……”
“茫東營長,為何此前一直沒有上報呢?我還是昨日才獲悉得此事的。你可知,礦上只要有一人出事。你也要上報與我和大長老……你我做事都是為了白狼族……就該照章辦事呀!”公彰揚打斷了他的敘說。
“是的,我自是知道規(guī)定。我半月前就已上報過扎西長老,他自是回復說,礦上活計艱苦逃跑一倆人的不足為奇……賢德官人那時你也只是在大蘇烏兒江的營地里忙活罷了……所以這事,自是就不了了之了……”
“對,你也是盡職盡力了。哪……為何至此發(fā)現(xiàn)了是怪物所為呢?”公彰揚自是知道那時他還只是負責伐木運輸工作呢。
茫東德厄一臉嚴肅地說起事來。
“一月前的一天傍晚。散工后。一礦工在礦洞外休憩,當時礦工們都已回營。聽其他礦工說,他是有想在山頭看看庫拉崗日峰日落的想法。其他礦工自是不理睬他的,就沒與他結(jié)伴,因為工作已經(jīng)夠勞累的了,沒有興致再這么賞景了。風花雪月,山河日落。也只是貴族文人的喜愛,做工的人哪來的這雅興?怎能品味得出這景呢?
晚上點人數(sh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沒有回營坊。
眾人里有說他:“肯定是在山頭睡著了”
有議論說:“他是偷偷地走了,準備走山道口過大蘇烏兒江到中土去。想學賢德官人從中土來白狼族的那樣……不是這樣,哪為嘛老想著看日落的呢?天天可見,何必要一直看著落山到天黑呢?”
總之,就是這倆種說法,還有說想娘們了,跑黑木城了……這更不可能,路遠,容易被發(fā)現(xiàn)。還要面臨鞭打,不值得。
當晚我就派人來礦上,拿著火把找尋了一番,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第二天早上,我就又派了倆人到礦山的頂上去找。
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哪個礦工穿的一只草鞋。
一只鞋子在一塊大石頭旁邊,另一只在上山的小道上。
大石頭旁邊還有一陣拖痕地印跡。周圍散落著幾塊衣服布條,還有指甲抓地的五條長土痕。三條深,倆條淺。
我猜測可能是野獸所為。
有可能是第一日開礦時,我聽聞礦工們所說的——是那只野獸。不過我下令哪倆人拾起草鞋布條放回工營后,嚴守秘密不準向眾人說起此事。大營有傳言議論就鞭策他們。
但是我還是有疑問?野獸所為,應該哪滴落的血滴不會被土遮埋……
現(xiàn)場散落的一行行血滴是被有爪痕的掘土給掩埋了的。不過這也不像是人殺所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