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陸高,終于可以放下一切,跟林佑未敞開心扉了。
“我之前的那個戶部右侍郎你還記得吧?”陸高對林佑未問道。
林佑未眉頭皺了皺,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他是怎么死的,不用我給你說一遍了吧?”陸高盯著林佑未,眼中充滿了怒火
林佑未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我調(diào)查過你所有的資料,你跟吳川之間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你們兩個甚至,都不是同一屆的翰林。”
林佑未不是一個傻子,他在選擇人之前,肯定不會選一個炸彈,放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林佑未真的是把,陸高的祖宗八輩都給查的清清楚楚。
陸高點了點頭:“我們兩個的確不是同一屆的翰林,他比我早三年。
我剛?cè)牒擦值臅r候,他已經(jīng)是戶部倉部的主事了。
有一次他去翰林,我們兩個就這樣不期而遇了。
我努力的進入到了戶部,成為了他的手下。
我們兩個成為了知己,我們兩個無話不談。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你選擇把女兒嫁給了他。
讓他成為了你的女婿,你拆散了我們兩個。
如果你的女兒,對他好,你對他好的話,我會默默祝福他們。
但是你們做了什么,你們利用了他,利用完了還殺了他。
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卻死在了你們的手下。
從他死的那一天,我就發(fā)誓一定要給他報仇。
今天我終于做到了!”
林佑未聽完了陸高的話,即憤怒又委屈還感覺有些窩囊。
他想過陸高會有很多種原因,想要報復自己。
但是他就沒想過,陸高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強忍著心中的五味雜陳的感覺:“所以你就跟寧辰、武昭殿下還有林敦信那個老賊,一起搬到了我!”
陸高搖搖頭:“這里面并沒有寧辰什么事,從頭到尾,寧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p> 說完陸高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寧辰是真正的君子,是真正的好官。他就跟吳川一樣,我想保護他?!?p> 此刻正在藥浴當中,泡著的寧辰,沒來由的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為什么會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的惡寒?”寧辰皺眉自語道。
如果寧辰知道,是因為有個惡漢,打算保護他。
而自己還跟那個惡漢,把酒言歡過的話。
寧辰一定會弄死他的。
……
牢房當中,壓下了心頭復雜情緒的林佑未,平靜的看著陸高:“你以為到了這個地步,就真的把我置之死地了嗎?”
“你知道我這些年貪墨的錢財,大部分都去了什么地方嗎?”
陸高看著重新恢復了平靜的林佑未,一聲冷笑說道:“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了五殿下那里?!?p> 林佑未聽到陸高,竟然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這一次是徹底的慌了。
“你……你怎么會知道?”林佑未現(xiàn)在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陸高說道:“這件事情我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么隱秘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會讓我參加。這是殿下讓我告訴你的,殿下說如果你問起我這件事情,就讓我告訴你答案?!?p> 林佑未聽了陸高的回答,整個人往后倒退了一大步,身體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口中喃喃的道:“武昭殿下,早就知道了一切。所以不管我是不是有貪墨,我都必死無疑了?!?p> 陸高看著此時的林佑未,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就算我死,你也不可能活。哪怕你是武昭殿下和林敦信的人,你也不可能活?!笨粗靡獾年懜?,林佑未陰毒的說道。
陸高看著到現(xiàn)在還打算拖自己下水的林佑未,給林佑未最后解惑道:“我系主動投案,同時還檢舉了大量貪官污吏。
并且我還會把我這些年,貪墨的全部銀兩,全部上繳國庫?!?p> 看林佑未好像不死心,陸高繼續(xù)提醒林佑未:“林尚書你發(fā)現(xiàn)沒有,自從我當上了戶部右侍郎之后。
我往外行賄的頻次和銀兩,都比以前多了好多倍。
能給一萬的我給五萬,能給五萬的我給十萬。
正常一年一次的,我一年三次的給錢。
我在位期間,往外多給出的錢,怕是得有幾百萬兩了吧。”
林佑未聽到陸高這話,現(xiàn)在是徹底明白了。
陸高那是替自己和五殿下積累人脈,陸高是在替武昭攢錢呢。
陸高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把這些原本應該屬于五殿下的錢,散出去,自己和五殿下才不會懷疑。
“所以你很早,就是武昭殿下的人了?!绷钟游创丝谭路鹨幌伦?,蒼老了十幾歲。
“從吳川死了,我就是武昭殿下的人了。”陸高這一刻倒是承認的非常直接。
“我敗了,不過你也不一定能活,五殿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绷钟游粗钢懜咴{咒道。
“我就沒想過活,等你身后的主子,他也付出了他應有的代價之后,我就可以去陪吳川了?!标懜哒f這些的時候,眼中滿是溫柔。
武朝社會風氣還是很開放的,因此像擊劍這樣的情況,并不少見。
就算是朝堂之上,都有一些喜好男色的大臣存在。
但是林佑未敗在這樣一個人手上,林佑未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這比直接殺了林佑未,還要讓林佑未感覺難受。
“你說好了吧,說好了就出來,不要耽誤我審案?!币粋€穿著大理寺官服,額頭飽滿,長臉,濃眉,面容剛正,留著胡子的官吏,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
如果只是看這樣的造型,你覺得很難把他跟酷吏聯(lián)系在一起。
可是就是這位,一個人拖垮了大理寺,牢房的死亡率和重傷率。
“曹大人,可還是我推舉的你,你就不能讓我再多說一會?”陸高對曹刑說道。
“你想說話,本官等會親自聽你說,看看你這么會說,要如何形容本官的刑具。”曹刑一句冷冰冰的話,把陸高的話懟了回去。
陸高跟曹刑,根本就沒什么交集,這一切早就是陸高想好的而已。
“本官的功名還沒有去,你不能對本官用刑!”林佑未看到曹刑出來,立刻大聲的提醒曹刑,不能對自己用刑。
“針對林大人的情況,下官特意設(shè)計了新的刑罰。就算林大人死在這里,我都可以保證,不會有仵作查的出,我對林大人用過刑?!?p> 曹刑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柄重錘一樣,砸在了林佑未的心上。
之前林佑未覺得寧辰選拔出了曹刑這個酷吏有多高興,他現(xiàn)在就有多難過X100。
“曹大人,當真是為酷吏之典范?!标懜呗犃瞬苄蹋€親自設(shè)計酷刑,當即夸獎道。
“還不走的話,我可以給你先試試?!辈苄炭搓懜邲]有離開的意思,直接冷冷說道。
曹刑一直都在暗中聽著呢,所以曹刑是知道陸高的癖好的。
而這正是曹刑最討厭的情形之一。
反倒是陸高,現(xiàn)在越看曹刑,越覺得曹刑威武。
“我看你是不想離開這里了,在這里多死你一個,絕對不多。”感覺到陸高不對的眼神,曹刑直接聲音一寒。
陸高沒有讓曹刑為難,離開了牢房,只是看曹刑的眼神,更加的溫柔了。
……
接下來的時間,寧辰除了去國子監(jiān),就是回家泡藥浴。
按照寧辰自己的判斷,他在第三天就已經(jīng)突破了九品,到了八品了。
現(xiàn)在的話,就是在八品的熬煉期。
在這個階段,寧辰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肌肉,每天都硬邦邦的。
然后寧辰順便還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海綿體和肌肉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終于在第五天的時候,寧辰在國子監(jiān),知道了事情最終的處理結(jié)果。
林佑未負罪于大理寺當中神秘窒息死亡。
經(jīng)仵作查驗,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受刑的痕跡。
具體死亡情況,還要進一步的調(diào)查。
然后就是關(guān)于陸高的處理。
武昭鑒于陸高主動投案,加上檢舉有功,并且還愿意主動上繳全部財產(chǎn)以充國庫。
因此對陸高的處理是,降職罰奉,降為金部主事,罰奉三年。
戶部現(xiàn)任的左侍郎,暫接戶部尚書之職。
這個對陸高的處理,基本上就是等于沒處理了。
戶部左侍郎馬上就要告老還鄉(xiāng)了。
那接下來誰來接任戶部呢,必然還是陸高,就是一個形式而已。
至于林黨的其余成員,武昭倒是并沒有全部弄死。
只有罪大惡極的幾個斬首了,剩下的以流放和降職為主。
然后就是武昭宣布,她會在五日之后,公開陸高給自己的賬目。
但是如果五日之內(nèi),賬目上的人愿意,主動把受賄款項上繳國庫的話,武昭就可以不公開他。
看著武昭這個手段,寧辰才明白,什么叫藏富于民,什么叫割韭菜
這才是真正的藏富于民,這才是割韭菜。
你覺得你的錢就是你的錢,不,那只是我暫時存放在你那兒的而已。
武昭上任之前的三板斧,現(xiàn)在算是掄完了。
第一步讓麒麟王馱著自己,建立一種自己是天命所歸的現(xiàn)象。
第二步借著考課之機,連削帶打,把一些已經(jīng)發(fā)出或者處于萌芽中,可能對自己不利的人全部處理了。
第三步則是最后的收割,直接把那些貪污受賄的銀子,全部補充到國庫里面。
如此一來,國庫充盈,有錢了的武昭,就更加可以大展身手了。
“小武昭做的不錯,不枉我當年,對她多加點撥。”孔祭酒知道了武昭的三步走之后,當場自夸式的評價道。
“孔祭酒,咱們是不是要去文山書海,現(xiàn)在是不是該啟程了。”
寧辰知道結(jié)果之后,看著后臺又開始迅速反轉(zhuǎn)的點數(shù),準備打算去外面先避避風頭,等熱度過了,自己再回來。順便看看,到了外面,能不能觸發(fā)事件什么的。
朝堂之上瑯琊榜太多了,寧辰感覺自己得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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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套路太深了,寧大人打算去外面浪一圈,去會一下,集體社交牛逼的儒道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