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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河畔

葫蘆河畔

雙耳凹 著

  • 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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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1-02上架
  • 85146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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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靈魂深處的母親河

葫蘆河畔 雙耳凹 2046 2022-01-02 02:07:23

  寒冬終究是沒有扛住慢慢抵近的春意,葫蘆河里的水,已經(jīng)在薄薄的冰層下面瘋狂地流淌著,表面的平靜和內(nèi)心的澎湃,預示著河畔兩岸的人們,即將結(jié)束冬休,只要春的腳步一到,葫蘆河畔就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四季的輪替,就和這河水一樣,可以冰封,卻從不會遲到。

  從冰冷中逐漸蘇醒的大地,已經(jīng)準備好了用自己的奉獻,來哺育生活在河畔兩岸的人們。

  和河水一起融化的,還有各家各戶茅坑里攢了一個冬天的糞,勤快的人們,要趁著這些糞在將消未消的時候,用架子車把它們拉到開春要種莊稼的地里去。

  “哎呀呀,糞壓的勤快啊,這是今早第幾趟了???”

  田間地頭,認識的人互相見了面,就會這樣打招呼。

  有些人家里,人多糞也多,為了能不讓凍著的糞疙瘩消了,于是天蒙蒙亮就把全家老少都動員起來,架子車不夠,就向不著急著壓糞的人家借。

  “壓完糞記得把架子車給我擦干凈啊,臭得很!”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頭,壓完了我拿布子給你擦干凈,比你現(xiàn)在的還干凈?!?p>  勤快的人動起來了,而且越來越多,懶人們就坐不住了,葫蘆河畔的人們,都知道,這地上,從來不哄人,人有多勤快,地就有多大產(chǎn),要是把這地里的活偷工減料啊,最后就減到了全家人吃飽肚子的大事上了。

  在這些壓糞人的身影中,有一個人,獨樹一幟,愣是把自己通過壓糞壓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他有名有姓,但是能記住的人不多,大家都叫他安勤子,據(jù)說打生下來的時候,就是個智障,用后來的醫(yī)學解釋,可能就是得了十三體綜合癥了。

  正常人用架子車壓糞,安勤子用的是一根扁擔和兩個筐擔著呢。

  不認識安勤子的人少,大家見了他,都會喊著問:“安勤子,幾點了?”

  “八點半了!”安勤子抬頭看看天上,說。他不知道時間是啥概念,太陽到哪了,他就該干什么了,倒是記得清楚得很,時間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幾點了,總是隨口說說而已。

  安勤子在我的映象中,一直就是這樣一個形象,他的扁擔他的筐,包括他穿的衣服和走路的姿勢,還有不屑任何人的眼神,從未變過。

  天一暖和,人的春心就好像也來了,來來往往的人流中,大家最喜歡開安勤子的笑話。

  “安勤子,給你說個媳婦,要嗎?”

  “要呢,要女人呢?!?p>  “安勤子,你知道女人是干啥的嗎?”

  “養(yǎng)娃娃來?!?p>  “安勤子,你活著還有啥意義啊,和女人上過炕嗎?”

  每當別人說到這的時候,安勤子就把扁擔放下,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扔過去。

  “安勤子打人了,安勤子打人了!”

  喊叫聲還能聽得見,調(diào)戲安勤子的人早就一溜煙跑沒影了,要是讓一個智障真給打了,那在葫蘆河畔可就出了大名了。

  吃不窮,穿不窮,不會計劃一輩子窮。春天來了,該計劃的早都在冬上已經(jīng)安排好了,地里頭要種什么,種多少,家家心里都有數(shù)了。

  給地里上肥用的糞也壓好了,就等著能稍微見點綠,春種就開始了。

  春雨貴如油啊,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jīng)開始喚醒過了一個寒冬的小麥,河畔兩岸的川地,忙碌的人影越來越多。

  春天來了,這片土地就好像完全變了樣,天高云淡,就好像是有人剛用抹布擦了一遍,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真真春風吹來,空氣里彌漫著的是泥土的芬芳,憋了一個冬天的人們,總是喜歡在這個時候深深地吸一口春風,就好像是要喂飽全身慵懶了一個冬天的每一個細胞,好讓它們醒來干勁十足的在地里過光陰。

  人們走在街上,再也不像冬天那樣,穿的臃腫還行動緩慢了,所有人就好像突然被按了快進鍵,生活的節(jié)奏快起來了。

  葫蘆河畔的一切,在春天都活了,河里的水活了,河畔住著的人,也活了。滿川遍野,吆牲口的聲音、隔著距離諞傳的聲音不絕于耳。

  這樣的場景,在葫蘆河畔流傳了多久,只能讓歷史學家們?nèi)ヌ剿髁?,我只記得,我爺爺?shù)臓敔?,當年為了逃荒,背井離鄉(xiāng),停在這片土地上,從此就扎根開枝散葉了。

  葫蘆河畔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河水流經(jīng)的地方雖然不小,可人們聚居的地方,就巴掌大點的一個小鎮(zhèn)子,一條老街貫穿南北,從南面走到北面,最多也就十分鐘的路程,而這條老街的中間,值小鎮(zhèn)上最繁華的十字路口了。

  十字路口集中了全鎮(zhèn)精華,在這,鎮(zhèn)上人想要的東西,全都有,河畔兩岸比較遠的村子,每逢雙日也都會來這十字路口趕集。

  供銷社、藥鋪、油坊、磨坊、糧站、郵電局等等,這就是全鎮(zhèn)的精華。所有這些鋪子里,方圓幾百里最出名的就是戴家的藥鋪了。

  藥鋪沒那么明顯,鎮(zhèn)上的人熟悉,外來的人,都得打聽三四個人,才能找見戴家老中醫(yī)的藥鋪。那藥鋪也不招搖,門頭上掛著牌匾,風吹日曬的,只能從刻的痕跡中讀“戴家藥鋪”四個字了,藥鋪的門簾正中間繡著個“十”字,就算是廣告了,和其他的店鋪比起來,這就算不得是廣告,不仔細找的人,哪怕就是早已經(jīng)打問過了,也未必能找得見。藥鋪坐診的是戴家兩兄弟,兩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婦兒內(nèi)外等等,要不是大家祖上傳下來的這技術(shù),鎮(zhèn)上的人還真沒有個好地方去看看自己的頭疼腦熱。

  鎮(zhèn)上出了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外,還有被十字路口隔開著的南北兩面,南面的就叫南關(guān),北面的就叫北關(guān)。

  每個人靈魂深處都有一條母親河,而葫蘆河,就是我的母親河。我常常在心中想著,這條生命中的故鄉(xiāng)水、母親河,和一直縈繞心間對這片土地的記憶和無盡的思念與現(xiàn)實交織在一起,我就像是站在岸邊的一個過客,激動的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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