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姻緣一線牽,吳永和與青芙之間,似乎隨著那一道被修復(fù)的路燈而愈發(fā)親密了起來,兩個人自然而然的成了男女朋友。
十月小陽春,南方的寒冬未到的時候,總是是有一段時間太陽會格外的白亮,天氣也暖烘烘的,就像是重新返回到了開春似的。
“鐺鐺…….”江邊鐘樓上的大鐘,似是清泉一般跟著一聲聲地蕩漾在半空中,又穿過層層疊疊的建筑,向四周漫溢開來。
吳永和與青芙手牽手,一步步漫步在鐘樓下。道路兩旁的梧桐焦葉隨著秋風(fēng)一吹,紛紛都跟著翻滾了起來,似一朵朵黃色的浪花,最終飄蕩在兩人心間。
忽然,吳永和頓住了腳步,他抬起頭來凝視著青芙:“我很快會給報社提交辭呈?!?p> 青芙詫異的張了張嘴,顯然沒有料到吳永和會做這樣的決定:“怎么?是工作不順心,壓力太大么?”
吳永和笑了笑:“近日收到了南洋的來信,說是我在那邊的三叔病重,盼我過去見最后一面。他膝下無子,但是在那邊還有一些產(chǎn)業(yè)在,可能需要我過去幫忙處理一些雜事?!?p> “哦…….南洋啊……”青芙旋即垂下頭去,喃喃自言道。
南洋對她來說是個很遙遠(yuǎn)又陌生的地方,她的生活到底太過簡單,過往除了女校、鋪面、家中,就算是蘇州都很少回去的,更別提是南洋這樣的地方了。
“青芙,我這去一趟約莫要大半年的時間.......”吳永和略略忐忑地看了眼青芙:“等我處理好南洋的事兒就回來。因而請你等我半年,可好?”
青芙微微愣了愣,她的貝齒咬著下唇,似是很難開口答應(yīng)下來。誰都知道南洋很遠(yuǎn),隔著千山萬水和一道海。聽說許多下了南洋的人,便不會再回來了。
“我會向你姑母去正式提親的,我心里再也容納不下旁人了,我只想與你在一起。青芙,嫁給我好么?”說到激動處,吳永和顫抖了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fù)碜×饲嘬剑魂噺娏业牟簧崆榫w刺得他難受極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離開了申城,青芙與他之間或許只剩下不了了之了。
他若是想要留住青芙,那么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了。
兩個人相擁著,心臟急切地跳動著,仿佛相互之間都能感受到對方激動的頻率。青芙眼眶一紅,緊跟著就淌下了淚來,她緩緩點了點頭,應(yīng)下了他的請求。
彼時,周遭仿佛瞬間安靜得不得了,只剩下落葉飄落的聲音,他們眼里相互只能看到對方的影子,再也容納不下其他東西了。
送青芙回家的時候,兩人商量著怎么跟姑母提這件親事。哪里曉得人才到了門口,就看見姑母雙手交疊在胸前,倚在門框邊上一臉冷然地望著兩個人。
她從蘇州回了申城,就聽順嫂提起過吳永和的事情,也曉得這門口的路燈修整好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雖未與吳永和見過,可姑母還是一口就咬定這吳永和不是什么好人。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想著八成這男人就是看青芙年輕單純,騙著耍耍朋友罷了。
“喲,青芙,儂還曉得要回家呢?”姑母話是說給青芙聽的,眼睛卻是狠狠的打量了吳永和幾下。
她笑的時候,下巴是翹起的,嘴角也跟著高高挑起,仿若有些見不得兩個人在眼前同時出現(xiàn)。
“姑母,您好,我是青芙的朋友,吳永和。不好意思,今日來的倉促,沒準(zhǔn)備見面禮,改明兒再來正式拜訪您?!眳怯篮袜嵵卣f道。
聞言,姑母一雙眼皮倏地掛了下來,好像要把吳永和即刻從眼睛里攆出去似的:“說的倒是輕巧,好似隨隨便便送點東西過來,就能把我們青芙給騙走了似的。申城你這樣的白相小開我見的不要太多哦,哪個都是信誓旦旦的說話,一扭頭就不認(rèn)人了的。你們這些男人,可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