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羅興那還顧得上睡覺,直接出了帳篷,開始瘋狂的找尋中心位······
似乎羅興找到了中心位,那興奮的喊聲錯不了。
肖念和寒苒是跟著羅興出了帳篷的,就這樣跟著跟著,突然就不見了,羅興似乎融進了濃霧中,只能聽到羅興興奮的喊叫聲,感覺就在近前,卻無法看見。
山谷有濃霧,月明星稀,卻也不至于看不到一臂距離的人影,可肖念和寒苒偏偏就是看不到。
這種感覺撓心撓心的,讓肖念這種五十多歲的人也忍不了。
寒苒就直接多了,干脆跑進許天的帳篷,拖著許天一聲一聲的叫哥。
難得心情愉悅,許天隨著寒苒過來,就在肖念剛才突然看不見羅興的位置。
許天讓肖念和寒苒并排站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被許天輕輕的推了一下,肖念和寒苒就站在了羅興身邊,很近,又似乎跟剛才沒多少區(qū)別。
然而,這時候她倆再看這山谷······哪里還有什么濃霧,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到圍成這條山谷的山峰,包括正北方山峰上那道觀······
“那是影觀嗎?很近呀,為啥我哥不讓今天就上山?”
寒苒看到那山峰就在百十步之外,那道觀似乎也就在眼跟前,完全沒必要大半天的時間讓羅興在山谷里玩找陣眼。
“妹子,你想的太簡單了,若真是像你看到的那樣,這上古陣法的名頭也太次了。”
“望山跑死馬,天荒地老,這才是伏羲天荒陣的要義。別看你看得到山峰,也看得到道觀,只要你朝那個方向邁出一步,你就會再次陷入濃霧中。”
“走吧,睡覺!明日寅時正出發(fā)!”
冬日的寅時,還是在山谷中,就連收拾行李都是在手電光下完成的,更別提還有溢滿山谷的濃霧。
寒苒的手,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許天的衣袖,老擔(dān)心一個轉(zhuǎn)身,她就看不見其他人了。
太黑了,根本就沒有什么視野,談不上什么能見度。
加上昨晚羅興也是一眨眼不見的,寒苒從被喊醒,就是收拾行李也撒手。
誰知道她到底是幾個意思。
許天自從想明白后,心情相對前些日子要愉快很多,甚至說從清醒過來后,自己就沒有這樣輕松過。
也就隨她了。
這丫頭感覺很敏銳,能感覺到許天的心情,才敢這樣耍賴皮的。從跟著許天從泉城出來,一直是做了個乖乖女,從不喊苦喊累,一直是默默的隨著大家,不吭不哈。
“進陣后不能并排站,更不能并排走,你這樣拽著我,咱倆是走不走?”
“哥,可是我不會走陣法。”
“沒事,你會跟就行······老羅,你頭前,肖師叔拉著你的背包,讓苒苒拉著肖師叔······”
“哥,那你?”
“我跟你身后,扶著你!”
這丫頭莫名其妙的開始纏人了,這種感覺倒是讓許天覺得新奇,也相當(dāng)有耐心的陪著。
女娃的心思,許天是不會去猜測的,猜不透,算是百多歲了,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許天從來沒有用過心。
當(dāng)年自己出道,正值這片大地混亂動蕩的時代,從不曾有過花前月下的空閑,直接造成了樞門許差點斷了傳承。
而現(xiàn)在,許天估計自己也說不清自己。
尹三紅、妮可、寒苒,許天所遇到的,每一個都算的上秀色,好像從來都不曾饞過,反倒是在伯力,看到極具誘惑的大洋馬那一刻,有過一刻的萌動。
心思太重,責(zé)任太重,使命太沉,許天一直不曾放開過心,所有的思緒都被九鼎十二金填滿了,沒有空隙。
所以,寒苒所做的,一切都白瞎。
肖念看的很清楚,羅興跟許天一樣,一樣對這類事沒心思。
四人一個接一個,相互緊密連在一起,由羅興打頭,從山谷中心位開始走陣。
進入陣法中,再也沒有看到什么濃霧,周圍的山峰一直就在。
肖念確定自己邁步了,也確信自己走了很遠(yuǎn),可眼里看到的山峰,以及自己跟山峰的距離,仿佛一點都沒有改變過。
肖念扭頭看寒苒,寒苒也是一臉的驚詫。
羅興在前面埋頭走,許天扶著寒苒的背包,也隨著一步步的向前。
肖念都有點不相信是不是向前了。
“咱們走了嗎?”
肖念幾乎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當(dāng)然走了,應(yīng)該是走了二十多里地了。”
“可山谷沒這么大吧?”
“嘿嘿,肖師叔,山谷看到的都是幻象?!?p> 雖然羅興回答的相當(dāng)肯定,可肖念還是疑惑著。
能看見的只有羅興口中遠(yuǎn)處的山峰,視野中卻并不遠(yuǎn),感覺就在濃霧之外。雖然在動,可眼里的景觀卻從沒改變過,遠(yuǎn)處的山峰,近處的濃霧,讓人覺得就是在原地打轉(zhuǎn)。
“當(dāng)霧氣濃到一定程度就接近于水了。肖師叔,這會不會是水的折射讓人視覺上有了誤差?”
這話寒苒也只能跟肖念討論,對于理化和科學(xué)方面的知識,寒苒試過,許天幾乎是一無所知,羅興還好點。
“或許是吧。”
肖念有點不確定,完全處于自我懷疑狀態(tài)中。現(xiàn)在肖念所經(jīng)歷的,只說明一點:眼見未必為實。
就這樣默默的跟著羅興七拐八拐的走,走了很久,又覺得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突然,整個視野就開闊了,沒有了濃霧,原本一直看到圍成山谷的山峰,這時候根本就看不到了,只有正面的那座孤獨的山峰,仿佛是直接從地面長出來的。
一直在視野中的那恍惚可見的建筑,這時候居然看不到了,只有山石山崖以及枯黃的樹杈。
肖念一下有點不適應(yīng):“走出來了?”
“是走出來了。”
“那山谷呢?”
許天想了想:“或許山谷本來就不存在,只是幻象?!?p> “不對,小天,我記得當(dāng)時羅興挨個丈量過山腳,山峰很高。當(dāng)時是實實在在的觸摸到的,怎么會是幻象?”
“肖師叔,我確實丈量過,也觸摸到了山石,若是平常,我確定那就是山峰。而這時伏羲天荒陣,一切都有可能?!?p> “當(dāng)時的觸覺沒錯,是真實的,看到的山峰卻未必真實。師叔可曾記得,當(dāng)時人處于濃霧中,觸摸的山石,完全是自我暗示說那就是山峰的山腳,事實上,我們都不曾抬頭看過,即便是抬頭,看到的也只會是濃霧?!?p> “此時你再抬頭看,整個山峰是一體的。當(dāng)時是靠近觸摸山石,遠(yuǎn)離看到山峰,根本無法確定那是一體的。”
“還有一點,是否記得在進入陣法中的這一路,有幾次咱都路過一些山石,兩三米的高度,凌亂著,或許那就是當(dāng)時我丈量的所謂山腳?!?p> 解釋也只能這樣解釋,是不是如此,無法證實。
兩千多年了,一直就是如此,沒人能搞懂這地方。
這是一處形成獨特氣候的地域,完全自然形成的,濃霧四季不變,山石處處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