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天割斷妮可身后繩索時,羅興就抓住了繩索的另一頭,兩只手打著花,快速的纏繞著,速度與妮可滑行的速度相當。
“行了,差不多了?!?p> 許天說完,羅興就將手里的繩索丟出去了。
三人屏住呼吸,等著上面人的反應。
對講機關(guān)了,上面不知道下面的情況,許天能聽到上面的混亂和無措。
沒多久,許天伸了伸手,示意兩人注意。
開始有人往下滑了,是用繩索串起來一起往下滑的。
他們的下滑都端著槍,時刻警惕著。
滑行很快,許天的聽聲辨位跟著打頭的那人,一直向下很遠,甚至遠到許天的聽聲辨位都無法捕捉聲音。
許天將繩索的末端連上妮可:“我的諾言在繩索解開時結(jié)束!”
說完許天出了坑洞,羅興朝妮可齜牙,然后跟著出了坑洞。
蛇洞的坡度很陡,許天躬身,雙手撐著,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動。慢慢習慣了這樣的坡度,開始小跑起來。
一開始,妮可也有樣學樣的撐著往下,當許天跑動起來后,妮可就感覺自己的手腳根本顧不過來了。
“啊······”
妮可實在撐不住了,直接趴著摔倒,身體不由自己,頭向前開始滑行。
從羅興的兩腿之間穿過,眼看就要將羅興也帶倒。許天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突然伸手將妮可抓起來:“跟我身后,拽著我?!?p> 說是拽著,妮可幾乎就是貼在許天的后背跑,一下一下的撞著許天,她很想控制自己,可能力有限。
妮可干脆抱住了許天的腰,死死的抱得很緊。
羅興在后面笑,實在忍不住就笑出聲了:“許天,我看到了生死離別時那種不忍分開的場面!”
“咦······有光亮?”
這時候,許天放緩了腳步,羅興也靠過來了,妮可還抱著許天的腰,從許天腋下往前看。
坡度緩了,妮可還是沒放開許天,就這樣緩緩的往前。
許天突然加快,羅興都沒反應過來,被許天拽著往前跑,然后縱身一跳。
“趴下!裝暈!”
隨著許天的話音落下,羅興毫不猶豫的趴在許天身邊。
妮可是被許天帶倒的,就趴在許天的背后。
妮可想撐著起身,當她抬頭看了一下后,立馬趴在許天的身上不動了。
羅興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真是太美妙了。
只見漢克斯他們的二十多人,都摔在洞口不遠處,有疊羅漢,有被甩出去的,繩索繃的很緊,想來繃繩的位置勒的很疼。
有一點所有人都一樣,都被摔暈了。
羅興清楚,這就是聽聲辨位,能根據(jù)聽覺范圍內(nèi)的聲音,來判斷發(fā)生的情景,也就避免了他們?nèi)说漠惓!?p> 而此時,許天是呆滯的,完全處于一種真實的懵逼狀態(tài)。
因為,眼前所看到的,許天真的很熟悉······這就是六十年前他們的戰(zhàn)場,就是兄弟們浴血奮戰(zhàn)的地方,就是被東洋忍者勾結(jié)老毛子,二百名關(guān)東護路軍殘害兄弟們的場所。
許天已經(jīng)忘記了背上的妮可,茫然的站起來,就跟甩暈了一樣,木然的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拖著千萬斤的分量。
羅興也隨著許天起身了,沒管被摔在一邊的妮可。
“許天,怎么了?”
許天沒反應,羅興趕緊上前一步,拽住許天:“許天,怎么了?”
許天被羅興喊醒了,仿佛大夢初醒一般,愣愣的看了看羅興:“這應該是當年戰(zhàn)斗的地方!”
“是······曾祖他們······”
羅興也驚呆了,傻傻的看著許天,有點不可置信。
羅興激動了,忙不迭的就要撒開了搜索,許天又一把拽住他,伸手指了指疊羅漢的那些人,直接坐在地上,裝著一副發(fā)懵的狀態(tài):“戰(zhàn)場被搜過,還不止一次。”
妮可綁著的繩索還沒有解開,木然的跟過來,呆滯的看著這地方,眼看就要靠近許天時,趕緊低下了頭。
妮可也坐在許天身旁,等著那邊的人慢慢的醒過來。
一個個甩著自己摔懵的腦袋,開始相互喚醒。
許天也裝模作樣的站起來,茫然的看著四周。
一次滑行,再次讓漢克斯的隊伍損兵折將。
疊羅漢最下面的兩人被壓死了,還有一個拋出去很遠的,腦袋磕在石塊上,死透了。
安德羅和漢克斯湊在一起低聲交談。
“這是一個六十年前的戰(zhàn)場,他們是從一個叫森田剛的人口中得知的,地圖也出自哪個森田剛······”
安德羅和漢克斯是用英語交流,妮可低聲幫許天翻譯。
許天都聽到了,妮可的翻譯沒有刪減。
當然,原話并不是如此,而是從安德羅和漢克斯的交談中提煉的內(nèi)容。
“當時在這個戰(zhàn)場大概有三百人,出去的七個,森田剛以及兩人移居亞美利加,剩下的四人戰(zhàn)后回到東洋?!?p> “如今活著的還有三人,一旦提起這里,都會發(fā)瘋,面露恐懼不敢提及?!?p> “漢克斯給安德羅講述咱們這一路見到的幻境,包括蛟龍騰云、狼群、蛇窩、迷洞、大鳥等詭異的現(xiàn)象。”
“漢克斯建議找到出路離開,這是片被詛咒的地方,不是他們能揭開謎底的?!?p> “安德羅······安德羅說,多年前那支隊伍就曾經(jīng)到過這里······”
妮可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羅興疑惑的看著妮可,不明白她僅僅是翻譯,怎么還代入了,情感居然如此豐富。
這里就是許天跟羅興曾祖的埋骨之地,他倆都能忍住,這妞居然能讓人看出悲痛來。
妮可是沒法說,她同樣是來找自己曾祖骸骨的,并且,幾年前的那次所謂科考,他的大伯,同樣參與了。
同樣杳無音訊了。
兩不相知,妮可無法面對許天和羅興表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能一個人藏著。妮可參與這次任務的緣由,也是因為他大伯曾經(jīng)是原來那支隊伍的一員。
很多實情,妮可都不能說,不敢說,說出來的結(jié)果她無法確定,也不敢真的就去相信許天和羅興。
妮可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再一次幫許天和羅興翻譯那邊的爭吵。
“漢克斯認為必須撤退了,否則他們這些人活不下去幾個,安德羅覺得這應該算是找到地方了,堅持下去會有結(jié)果。”
“安德羅說,不管是瘋掉的那些東洋人,還是上次科考的隊員,只要是活著回去的,都不同程度的有所收獲······安德羅所指的收獲,是指一些物件,就是古董或者古玩的物件?!?p> 最后一句是妮可自己加的,在安德羅和漢克斯的交談中沒有這些。
也就是說,妮可還知道些什么······
“今晚在此露宿?!?p> 安德羅粗暴的訓斥了漢克斯,下令就在此地扎營。
許天他們這些人的帳篷沒了,被大鳥叼走了,所謂露宿,是真的露宿了。
沒人在意許天和羅興,似乎覺得他們的死活都無關(guān)緊要。
羅興憋著很多話想問,妮可的存在讓他不能開口。
自己的那些老兄弟都懂唇語的,許天不確定,嘗試著對羅興說:“妮可說的沒錯,他們說的也沒錯。所謂出去都帶著古玩的物件,并不是他們找到了成吉思汗的陵墓,而是從曾祖一輩身上搜刮的。”
“為何?”
羅興懂唇語,兩人便用唇語交流。
“你也知道,我們傳承的源頭,九鼎和十二金人是我們傳承的源頭,一代代傳下來,從來不曾斷絕過。”
“曾祖他們一行,隨身攜帶配飾,無一不是歷朝歷代的典型······”
“你是說,他們所謂的物件,就是我們曾祖的遺物?”
“還有這個!”
許天背著妮可,從自己脖頸掏出一個掛件,是一個錐狀的吊墜,青銅材質(zhì)。
“這······這是信物?你這一脈怎么能傳下來信物?”
這確實是信物,是他們九鼎十二金人相認的信物。
然而,從那一次戰(zhàn)事后,除了許天,所有人都斃命于此地,而許天六十年不曾現(xiàn)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