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蘭節(jié)煙花事故

　　美蘭節(jié)，是五年前雅克比上任市長后創(chuàng)立的節(jié)日。

　　在這個世界，蘭草是四季不敗的，這與白莫聲的記憶中迥然不同。

　　冬日里，蘭草的生長尤為旺盛，郁郁蔥蔥，與其他植物的枯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為了給蕭索的冬季增添一點歡樂的色彩，雅克比設立了“美蘭節(jié)”，是闔家歡樂的日子。

　　并且，在美蘭節(jié)的夜晚，日冕市中心的廣場上，都會有市政府組織的煙花表演，來增添幾分節(jié)日的氣氛。

　　今年的煙花典禮尤為盛大，在廣場上擺著幾百個如小臂粗的金屬圓筒，每個圓筒中都有形狀各異的十幾顆煙花。

　　煙花在空中綻放，將日冕市的夜空照的明如白晝。

　　彼得摟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身旁偎依著夫人，一起欣賞著煙花。

　　“白！白！”看見孤單一人前來看煙花的白莫聲，彼得立刻揮舞起自己的黑皮帽示意，讓他到自己這邊來。

　　白莫聲看見雅克比和利歐在不遠處，壓低了自己的帽檐，快步走向了彼得。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躲著這兩個人。不過，僅憑他元嬰修士的直覺，和今晚看到利歐在家門外監(jiān)視自己的事情，便能夠感受到這兩人對他的威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他還沒有化神，也對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一無所知。

　　“彼得，誒，布朗夫人好，艾米麗和勞拉又長高了！”白莫聲笑著和彼得的一家人打著招呼。

　　彼得將全家福掛滿了他的辦公室，經常跟白莫聲提起自己幸福的家庭，聽得白莫聲耳朵都起了繭子。

　　其實他并不喜歡彼得的兩個女兒。因為她們長得并不可愛，甚至不如白小白。

　　兩個孩子都遺傳了彼得的蒜頭鼻，和布朗夫人的大腦門，看起來像兩個土豆。

　　這讓視凡人如草芥的白莫聲，著實欣賞不來。

　　“白先生，感謝你為彼得幫忙。他在家中常說，如果沒有你，鑄鐵廠的輝煌起碼要褪色一半?！闭淠萁z頷首道。

　　“我的榮幸！”白莫聲微微欠身。

　　“好了，夫人，你帶著小寶貝們去噴泉旁逛逛，我和白聊兩句?！北说玫馈?p>　　“好的?！?p>　　珍妮絲帶著兩個孩子去噴泉邊玩水，彼得看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地把目光轉移到白莫聲的身上。

　　“白，我今天回去跟雅克比說了，生產武器的事情，要往后推遲，現(xiàn)在很難給他一個明確的答復?！?p>　　聽到彼得的話語，白莫聲想到今晚利歐監(jiān)視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這件事。

　　“嗯，你做得對，這確實是保障鑄鐵廠正常運行的最好方法。”白莫聲將雙手插入上衣口袋中，低聲道。

　　“但是我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彼得掃量了周圍一眼，靠近白莫聲，白莫聲見狀也身體微微側傾向彼得。

　　“白，你說，雅克比到底想要我們給他一個什么樣的答復呢？

　　如果說他希望我們接受，那他就不該提出漲自己的股份。若是他希望我們拒絕，就不該拿出湯姆斯作為擋箭牌?！?p>　　白莫聲想了一會，道：“有可能，哪個回答他們都有對策，他們要的只是你明確地回答她們?！?p>　　“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么奇怪。”

　　“我也想不明白，但這可能是合理的解釋。”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在廣場中心的雅克比的身影，思緒萬千。

　　雅克比笑著向民眾揮手示意，對身邊的利歐說：“他們兩個還是在那里聊天，沒有分開么？”

　　“一直在那邊。”利歐嘴唇微動，但是他的胡須完全遮住了嘴唇的動作，一旁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在說話。

　　“該死，不知道白執(zhí)事又在出什么鬼主意。要不是他攪局，今天彼得就已經成為一灘血水了！”雅克比笑著咬牙道，還在向市民們揮手致意。

　　“過去的事追不回來了，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辦吧。大人不養(yǎng)閑人，更不養(yǎng)序列七卻不會做事的閑人。”

　　“你給我閉嘴！警察局和消防局那邊怎么說？”

　　“我到底閉嘴還是不閉嘴？”利歐冷漠地說道。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快說！”雅克比的笑容已經開始抖動，明顯要克制不住了。

　　利歐沒有再挑釁，道：“盧卡和托比都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彼得每個月都會把他們的腰包塞得鼓囊囊的。你要是不找個新的搖錢樹給他們，他們怎么可能對彼得反戈一擊？”

　　“廢物！都是廢物！這群無知的凡人，就只會扯我的后腿！”雅克比已經氣得說不清話語了。

　　過了一會，雅克比開口道：“那這樣的話，彼得必須死了?！?p>　　“誰動手？你，還是我？”利歐問道。

　　“湯姆斯。”

　　“他？你是想讓全城百姓都知道，彼得是被人謀殺的么？”

　　雅克比的笑容逐漸陰森起來：“沒錯。我就是要看看，白執(zhí)事到底能作何反應?！?p>　　“你這是在挑釁他！我說了，你惹他無異于自掘墳墓！”

　　“我仔細想過了，他的實力，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言。

　　你是潛行序列八的隱形人，又不是洞察序列八的感知者，怎么能確定他發(fā)現(xiàn)你了？如果白莫聲面對彼得的死只有恐懼，表現(xiàn)得如同螻蟻凡人一般，那他也要死！居然敢擾亂我的好事，就要付出代價！”雅克比不屑道。

　　“況且，他若真是序列五的準神，在這里干什么？不論哪個大陸，序列五都是絕對可以在領主府中成為座上賓的存在。”

　　利歐道：“不相信我，那你就和湯姆斯策劃吧。我是絕對不會參與的?！?p>　　說完，利歐就踏著正規(guī)的大步離開了。

　　“哼，本來也沒想你有什么用！一個序列八的廢物而已！”雅克比不屑道。

　　天上的煙花又綻放了幾朵，五彩斑斕地照著青一陣紫一陣的雅克比的臉上。

　　突然，“轟——”地一聲在不遠處響起。

　　人群立刻傳來了尖叫聲。

　　雅克比皺起眉頭，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莫聲和彼得也循聲望去。

　　“煙花炸了！炸死人了！煙花炸了！”有人高聲喊道。

　　彼得一看，叫喊聲是從噴泉那邊傳來的，立刻跑了過去，白莫聲也跟在彼得后面。

　　兩人擠了一會，終于擠到了最前面。

　　地上躺著七八個人，有兩三個人的五臟六腑都撒露在了外面。白莫聲看到珍妮絲滿臉是血地倒在了血泊中，半只手臂已經不翼而飛。

　　“親愛的！親愛的！你怎么樣！”彼得急忙扶起夫人，但是她已經昏迷了過去，沒法回答。

　　白莫聲知道，彼得和夫人的關系很好，此時更是展現(xiàn)出了真情。

　　和彼得相處三年，他對彼得的印象還可以，起碼不討厭，因此見到眼眶濕熱而又無助的彼得，讓白莫聲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