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盈昨晚剛說林塵一是個慈愛的老父親,第二天他就變成了想人恨他的嚴(yán)厲教導(dǎo)主任。
具體表現(xiàn)為讓曲盈卯時就起來,然后跟著林星落他們?nèi)?,離這有三里路遠(yuǎn)的一口水井處挑水,把院里三口大缸填滿,之后才上早課。
曲盈搞不懂,為什么她一個客居的客人也要干這些事情,又或者是為什么要去三里外的水井打水,直接在觀里打一口井不好嗎?
她真的很想直接把錢拿出來,說這是我這段時間得伙食費。但她清楚觀主這樣安排,也是因為原身的身上貼了個武癡的標(biāo)簽。
只是他能不能想到,她現(xiàn)在是一個動一下內(nèi)力就痛得要死的普通少女?。?p> 曲盈拼盡全力,也只是挑回來一次水就力竭了。
但林塵一沒有多說什么,讓他們?nèi)コ粤嗽缟?,才帶著他們一起來做早課。
早課當(dāng)然也是修煉心法,曲盈又是在抄道經(jīng),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就會放徒弟們自由活動,而曲盈只想回房間里睡覺,一口就拒絕了林星落去看他練劍的提議。
曲盈還沒有走,就被林塵一叫住,他給了曲盈一支藥膏,讓她自己去處理一下。
她并不質(zhì)疑他怎么看出來的,問就是她走路有一點瘸。
等她歷經(jīng)磨難回到房間時,發(fā)現(xiàn)這才是她的家。
然后她隨便在腳上破皮的地方,隨手一擦就躺床上睡著了。
等醒來看看見床帳前的白影那是被嚇了一跳,尖叫聲還沒出口,就看清他是林塵一,而空氣中彌漫著藥膏的氣味。
竟是這位清冷的觀主捧著她的腳,仔細(xì)地涂抹那已經(jīng)發(fā)紫的一處,冰涼的手指在腳背上似有似無地滑過,弄得曲盈趕緊縮回腳,藏進(jìn)被子里。
這也太尷尬了,在曲盈看來這實在是超出平常的社交禮儀的范圍內(nèi),哪怕林塵一是她的長輩。
當(dāng)這位長輩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怕。
林塵一對上她驚恐的眼神,眉心一蹙:“你在怕我?”
他伸手想觸碰曲盈,但在曲盈越發(fā)向床里面后退中,而頓了頓,收回手道:“你終會習(xí)慣我的存在?!?p> 說罷就離開了這房間。
曲盈還在思考他說的話,不一會兒便有小童送來午膳。
午膳極為簡素,就是青菜蘿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來這里出家,不過總比在水幻宮忐忑不安的好,何況這身體的口腹之欲不強。
等吃好了飯菜,不用人來收,她就自己送去了廚房,然后就聽見。
“林師兄好像和原師兄打了一架,好像被罰去砍竹子去了?!?p>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我哪能猜到他們所想。”
他們在看見曲盈后,馬上就不說了。
看來這人的八卦是天生的,曲盈放完碗筷后,朝他們說聲謝,也沒心思去看那對師兄弟的受罰。
當(dāng)她剛出廚房,就看見各背著一捆竹子的林星落師兄弟,他們在看到曲盈時明顯眼前一亮。
林星落更是叫出聲:“盈盈?!?p> 曲盈要是問你們?yōu)槭裁催@樣,肯定很尷尬,但她還是說:“你們用膳了嗎?”
隨著話一出口,林星落的肚子先是叫了一聲,之后是原無殤。
兩人的臉上頓時紅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這比問他們?yōu)槭裁创蚣苓€要尷尬。
曲盈只沉默一會兒,說:“你們在這等我一下?!彼娃D(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林星落懊惱道:“我居然在盈盈面前丟臉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我的?”然后開始自己的念念碎。
原無殤被他吵得頭疼,道:“閉嘴?!?p> 剛廚房的曲盈一愣,這是又吵起來了,不過她沒有管太多,把用油紙包好的饅頭往林星落懷里一塞,說了聲:“分了吃,就離開了?!?p> 她可是惦記著房間里那把琴,想著這既然是武俠的世界,那最好學(xué)一門音功,這樣就不用親身上陣了。
她手指輕觸琴弦,音色清亮,可看出這琴的質(zhì)量不錯。她按照記憶里的指法輕勾琴弦,指間有些僵硬,畢竟原主可沒有學(xué)過琴這種東西。
這觀主在放了琴,還甚是貼心地放了本琴譜,但是曲盈看了半天,就是沒看出個什么玩意來,她很想問問那些穿越的姐妹們,你們是怎么一步學(xué)琴的,要知道這古人做的曲譜和現(xiàn)代的曲譜完全不一樣??!
更何況是曲盈這個門外漢,僅僅就學(xué)了基礎(chǔ)的指法,還沒有學(xué)會看琴譜。
突然她聽見一陣琴聲傳來,清幽悅耳,有著令人沉浸其中的深遠(yuǎn)意境。
不會這么巧,她剛想學(xué)琴就出現(xiàn)了一個琴藝大師。
曲盈有些懷疑自己手捧女主劇本,要不是這樣,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巧合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但她又不得不起身出了房間,尋著琴聲而去,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湖泊,那琴聲就從湖泊旁的涼亭里傳來。
曲盈先是在一邊靜靜欣賞,等琴聲停了,她才走上前去,然后看清了那人。
那人一襲黑衣,身形高挑,墨發(fā)不束,長倚于腰間。
似是察覺到曲盈的存在,他轉(zhuǎn)過身,一張銀制的面具遮去他上半的臉,不過下半張臉線條分明,精致明了。
但最吸引人的還是他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睛,因為那是蔚藍(lán)色的,在地球上很平常,但在這里顯得很異類。
曲盈可以想象他是被如何排斥的,只不過她還是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就是你戴著那半邊面具,很容易得陰陽臉的。
不過這樣直說很不禮貌,她就沒有把這句吐槽脫口而出。
“是你!”他道,雖然看不到表情,但語氣有些驚訝,曲盈肯定他認(rèn)識她。
他語氣是故作的冷淡:“你怎么來到這?”
曲盈不用斟酌,便可回答:“我本是在房間里煉字,誰知道聽見您的琴聲,便一路尋來,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前輩?”似是有些生氣,他哼了一聲:“那我就是不告訴你了?!?p> 那你還真是棒棒噠!曲盈見此,本想轉(zhuǎn)身離開,回去真的去練練自己的字。
那人居然又彈起琴來,悅耳動聽的琴聲竟有一絲委屈讓曲盈察覺到了,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活像她欺負(fù)了他,這可真是太讓她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