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府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diǎn),天空陰沉沉的,仿佛有暴雨即將來臨。
剛進(jìn)大門,楊易夢便看到一名高大的男子在院內(nèi)和林弘文爭吵。
“林鎮(zhèn)長,這位是?”楊易夢上前問道。
見到他出現(xiàn),林弘文趕緊上前行禮道:“小郡王,您總算回來了,此人便是那漁夫蘇天賜?!?p> “原來你就是蘇天賜。”楊易夢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蒼白,衣著雖然簡樸,但眸子里卻有股桀驁不馴的銳氣。這樣的神情出現(xiàn)在一個漁夫身上,讓楊易夢微微有些意外。
“你是誰?”男子反問道。
“我是這次負(fù)責(zé)調(diào)查黃雨被殺一案的偵探,你可以叫我公子。有件事我想問你,聽說黃雨生前和你有矛盾,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什么矛盾?”
楊易夢雙目透出精光,緊緊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哼,黃雨和他手下的那幫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閑,欺負(fù)鄉(xiāng)鄰,哪一個和他沒矛盾。公子僅憑這一點(diǎn)就懷疑我,未免太過幼稚,平白辱沒神探的名聲?!?p> “小郡王面前不得放肆!”一旁林弘文臉色大變,立刻大聲喝道。
楊易夢伸手制止他,淡笑道:“無妨。”
他掏出描摹了刻痕的白紙遞到蘇天賜面前:“這是黃雨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和你的姓‘蘇’字的前兩筆一模一樣,而你現(xiàn)在說不出和對方之間到底有什么矛盾,很難不讓人懷疑啊?!?p> 蘇天賜冷哼一聲:“原來神探公子辦案都是靠猜?一橫一豎起筆的字多了去,憑什么認(rèn)定是我?”
“啪啪啪!”楊易夢雙手輕輕鼓掌,“有意思,行,你走吧,不管是誰殺的人,本公子一定會找到證據(jù)?!?p> “告辭!”蘇天賜轉(zhuǎn)身朝門口準(zhǔn)備離去。
“等一下!”
忽然,一個清麗的女聲從屋里傳來,很快兩名女子出現(xiàn)在堂屋門口。
楊易夢轉(zhuǎn)頭一看,神情頓時一呆。
來人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右邊一位身材略高,身穿一件白底綠葉薄紗裙,鵝蛋臉,五官秀麗柔美,好一個美人胚子。
左邊那位則是一身粉衣,身子纖細(xì),大大的烏黑眼珠中透著無邊靈氣,同樣是一位小美女。
“你們出來干什么,還不快給我回房去!”林弘文臉色難看,狠狠的瞪了兩女一眼。
粉衣女子上前一步,搖頭道:“爹,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一定要說清楚才行?!?p> 她徑直走到楊易夢面前,圍著他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
“姑娘,不知你是?”
“我叫林水兒,是林府的二小姐,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蘇大哥昨天不可能去殺人,因為他整天都在家縫補(bǔ)漁網(wǎng)?!迸拥?。
“是嗎,水兒小姐如何得知?”
“前幾天黃雨一伙跑到蘇大哥家里,劃破了他的漁網(wǎng)。蘇大哥這幾天一直都在家縫補(bǔ),從沒出過門。昨天下午,蘇大哥在縫補(bǔ)的時候劃破了手指,是本小姐去給他送的藥,我能證明他絕對沒有時間去殺人,不信你看?!?p> 林水人走到蘇天賜面前,將他的右手手掌攤開。
果然,蘇天賜的手掌心有一條深深的利器劃痕,上面貼著一些藥膏。
“既然有林家小姐為你作證,蘇兄的嫌疑暫時可以解除,哦,對了,不知蘇兄是否識字?”
“在下區(qū)區(qū)一介漁夫,哪比的上公子才華。抱歉,如果沒事的話,在下要回去了?!碧K天賜微微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林府。
“混蛋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你們是大家閨秀,兩個以后少和這樣的人來往?!?p> 林弘文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兩個女兒一眼。
等他看向楊易夢時,又換上了笑臉。
“小郡王,凝兒和馨兒姑娘已經(jīng)在房間等你,現(xiàn)在正是晚飯時間,不如吃了飯再破案如何?”
楊易夢搖頭道:“不必了,還請麻煩林鎮(zhèn)長將晚飯送一份到房間,本公子稍后再吃?!?p> “不麻煩、不麻煩,公子破案心切,老夫也不強(qiáng)求,公子請,飯菜隨后送到?!?p> “如此多謝了?!睏钜讐綦x開了大堂,回到廂房中。
“公子回來了!”馨兒率先跑了過來,嘟嘴道:“公子,出了人命大案,您竟然不叫我。”
楊易夢笑道:“這不是叫你了嘛,說說吧,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馨兒泄氣道:“哪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和凝兒妹妹走訪了七戶人家,要么就是家中沒有年輕的女兒,要么就是有不在場證明。依我看,那些小姑娘們膽子小的很,被欺負(fù)了都不敢出聲,更別說殺人了,真是白忙活一天?!?p> 馨兒看起來比較郁悶,但楊易夢卻不這么看。
如果排除了那些有嫌疑的人家,兇手的范圍反而縮小了許多。
“黃家除了黃雨一根獨(dú)苗外沒有其他繼承人,全府上下都把他當(dāng)寶貝一樣供著,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黃家內(nèi)部殺人的嫌疑,現(xiàn)在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那個名叫蘇天賜的少年?!?p> “公子,您說會不會是兇手故意制造了一個假的痕跡,目的就是為了把嫌疑人引向林、蘇、莫、曹家中的一個?!蹦齼悍治龅?。
“凝兒姐,這不可能啦,你想想,如果兇手要嫁禍,為何不多寫幾筆,甚至把想要嫁禍的人名全部寫上呢?只是這兩筆,可能性就太多了。”馨兒插嘴道。
楊易夢將剛剛在堂屋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她們。
“這么說,那個蘇天賜的嫌疑真的很大,不過如果真是他干的,他的殺人動機(jī)應(yīng)該不是自己被欺負(fù)?!避皟旱馈?p> “此話怎講?”
“公子,您不覺得林水兒和蘇天賜之間有一些不尋常的關(guān)系嗎?”
“也許他們是普通朋友也說不定?!?p> “公子錯了,他們的確是朋友,但絕不是普通朋友。要么他們是兩情相悅,要么是林水兒喜歡蘇天賜。”
楊易夢恍然。
林水兒和蘇天賜身份差距極大,從林弘文的態(tài)度來看,兩姐妹似乎經(jīng)常往蘇天賜家里跑,因此作為父親的他極為憤怒。而林水兒不惜拋頭露面為蘇天賜買藥治傷,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林水兒對蘇天賜有好感。
也不怪楊易夢一開始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畢竟在他的時代,不管家境如何,都有可能成為朋友。
如果兩人是戀人關(guān)系,那么林水兒便極有可能為了包庇自己的愛人,為其做假證。
又或者說......
楊易夢腦海里生出一個念頭,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外忽然傳來“咚咚”兩聲。
“誰啊?”馨兒問。
“是我,林幻竹,家父特地讓我給公子和小姐送晚飯。”門外響起一個黃鸝般甜軟的聲音。
馨兒打開門,果然,一身淡綠長裙的林家大小姐出現(xiàn)在門口。
怎么是她來送飯?
楊易夢的腦中念頭直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