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教主,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
七日后,黑木崖,任盈盈率眾剛剛上山耳邊就傳來轟然的諂媚及逢迎聲。
東方不敗走的太過于瀟灑突然,帶來的后患便是魔教的各方高手誰也不服誰,而唯一一個(gè)與東方不敗關(guān)系頗近的童百熊還多年不在黑木崖,競爭教主之位希望渺茫。
加上童百熊當(dāng)年從東方不敗那里知曉一些魔教背后的干系,忌憚下,更無了這念頭。
這幾日里,各個(gè)派系的廝殺一輪又一輪,整個(gè)黑木崖上都是染上了重重的血腥氣。
直至任盈盈前來時(shí),白虎堂堂主上官云此刻總算居于上風(fēng),把一眾魔頭們壓下。
正端坐于寶座上,頭著金冠,志得意滿令眾人跪拜。
任盈盈等人的到來他也很快發(fā)覺,此刻瞧著送上門來的美人登時(shí)流露出淫邪之意。
往日里,由于東方不敗和任盈盈等人背后明廷的默契,任盈盈在魔教的地位極為超然,在魔教的眾多溜須怕馬中顯得格外刺眼。
尤其是上官云,他可謂是魔教中最善媚上欺下的人物,與任盈盈的處境那么一對(duì)比,立刻心中的惡意就一天天的醞釀。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任盈盈如此,自是惹人生恨。
心道暗罵總有一天要讓這自命清高,裝模作樣的小丫頭片子臣服于胯下,炮制一番。
豈料如今一朝得勢,任盈盈亦是在他這翻身做主的時(shí)節(jié)出現(xiàn)了,真可謂天要助他。
一時(shí)間,上官云都以為自己乃是天命所歸。
他可知道任我行和向問天都折在林平之那煞星手上,此刻的任盈盈又能有什么手段。
“任盈盈,還不給上官教主跪下!”
上官云身邊的魔教眾人都是眼疾手快的角色,瞧見上官云這作態(tài),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想法,登時(shí)狐假虎威,站出來戟指怒斥。
“噗嗤!有趣。”
上官云這沐猴而冠的模樣惹得任盈盈登時(shí)掩口輕笑一聲,不過她也懶得和這些雜魚們做口角之爭,平白失了身份。
當(dāng)即她輕輕一揮手,身后的眾高手已是紛紛刀劍出鞘。
“反抗者格殺勿論!”
下一刻,求饒慘叫聲已不絕于耳。
“啊!饒命。”
……
半個(gè)時(shí)辰后。
“上官教主?”
任盈盈的輕笑聲自上官云的身上傳來,她蓮步輕移,踏上上官云的左手,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隨即輕輕一碾。
上官云的哀嚎聲立刻響徹云霄。
“啊……啊啊啊??!賢侄女,是上官叔叔迷了心竅,不自量力竟敢與任教主對(duì)抗,還望賢侄女留上官云一命,必當(dāng)擁立任教主登位?!?p> 他昔日里在黑木崖上向來與任盈盈叔侄相稱,被任盈盈所擒,不由說起了軟話,心道以他功力,只要肯降,在任我行手下保命卻是不難。
任盈盈也多半不敢自作主張。
“噗嗤!”任盈盈聽著這上官云言語不由一笑,她本是聰明絕頂?shù)娜宋?,如何不曉得他話中意味?p> 不過她卻是未再折磨上官云,只是在他身上輕輕的蹭去繡鞋上的污穢,方才笑吟吟道:
“上官叔叔,可是,我爹他前些時(shí)日里一遭不慎,走火入魔了呢!”
“……什么?”
上官云聽聞此言,登時(shí)腦后都驚出了一聲冷汗,他入魔教數(shù)十年,雖這些年與任我行交集不多,但對(duì)于魔教根本心法吸星大法卻也知道些根底,這讓他如何肯信。
微微抬頭,見任盈盈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笑吟吟看他,他登時(shí)打個(gè)冷戰(zhàn),再也無了方才長輩氣度,大叫道:
“圣姑饒命,小人不敢了!
還請您老人家饒了小人這條狗命,日后定然您讓我往東,小人定不敢往西?!?p> 這位昔日武林中名聲在外的雕俠,赫然早已被東方不敗多年的鎮(zhèn)壓,打斷了脊梁骨,失去了骨氣。
此刻想到可怖之處,再無與任盈盈相爭的心氣。
任盈盈見狀搖頭,不在理他,一雙明眸已出神的看向了遠(yuǎn)處那一張雖不大,卻象征著江湖權(quán)威的座椅,眼中閃過火熱,蓮步輕移,走了過去。
她身后,綠竹翁緊緊跟上,來到上官云身邊,一顆黑色丹丸已現(xiàn)身其手中,遞給了上官云。
“三尸腦神丹!”
上官云瞧著這魔教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物事,猶豫片刻,臉色蒼白的吞了下去。
下一息,他艱難爬起,向任盈盈身邊而去。
綠竹翁莫名其妙,但這上官云既已服藥,且身上傷勢頗重,對(duì)任盈盈無甚威脅,也不去理他。
只是下一秒他就呆了,只見那上官云來到寶座下方,那里原本已被幾日間的廝殺蓄滿污血,上官云卻五體投地的跪了下來,不顧臉上血肉,大叫道:“
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燭照天下,造福萬民,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今日即位,屬下定當(dāng)謹(jǐn)奉令旨,忠心為主,萬死不辭。
只是這寶座之前污穢不堪,還請教主踏屬下之身而過?!?p> 其言罷,又回頭一瞧其余尚在跪伏在地的魔教長老香主們,斥道:
“任老教主已不幸歸天,今日之后,我圣教自當(dāng)由圣姑執(zhí)掌乾坤,爾等為何不拜。”
他卻是一旦投靠,立即熟極而流的融入了角色。
任盈盈見他這般乖覺,饒是知他秉性,亦感頗為舒適,她本是女子之身,在這江湖中上位有些干礙,但上官云此舉,卻是以自身顏面掃地為代價(jià),令此徹底淡化。
頓時(shí)贊道:“上官叔叔果然深明大義?!?p> 言罷,足尖輕動(dòng),踏上上官云身軀,降臨寶座之上。
大殿中余者瞧著上官云這般模樣初始自是傻了眼,回神歸來卻是個(gè)個(gè)捶胸頓足,一邊心中暗罵上官云無恥,一邊亦匆匆跪伏上前,諛詞如潮。
人人爭相揭發(fā)前任教主東方不敗的無能之處,雖忌憚?dòng)跂|方不敗尚存,不敢太過,但已說得令任盈盈心懷怒放,嬌顏大動(dòng)。
來時(shí),任盈盈亦曾想過,一改往日里這令他厭惡之極的跪拜之禮與歌功頌德,豈料今日坐上寶座,瞧著下方人手涌動(dòng),山呼跪拜。
“教主中興圣教,澤被蒼生?!?p> “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
“教主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
手掌撫上那冰涼涼的寶座,任盈盈臉蛋酡紅,愈發(fā)嬌艷,卻只覺再也說不出什么兄弟姐妹們平等的話來。
熏熏然,似乎已不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