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各位還須問問在下的劍答不答應(yīng)!”
聽聞余滄海之令,青城派眾人抱頭鼠串,留下余滄海與長羽子斷后,豈料下一息,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已現(xiàn)身他們面前,‘錚’一聲長劍入地,冷冷笑道。
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你不要欺人太甚!”余滄海壓抑的嘶吼從后方傳來,這一刻內(nèi)腑受傷的他面上沾血,異常猙獰。
不顧自身的傷勢在緩緩惡化,疾速撲了過來,要攔阻林平之去路。
“嘿嘿,欺人太甚?”林平之用嘲弄的語氣說出這個詞,看著余滄海的雙目中已滿是諷刺。
當(dāng)初你和你的弟子們在福威鏢局各地分支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也不是這么做的吧。
當(dāng)下,他也不屑與這雙標(biāo)的老家伙置辯,而是又化作一道幻影,向右踏步,對著青城派弟子們最后方的一人疾斬而下。
??!
絕望的痛呼聲,在夜色中響起,聽的在場的青城派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抖。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jīng)發(fā)覺在這昏暗的夜晚,沒有劍陣的他們?nèi)羰遣惶樱慌潞芸炀蜁涣制街謩e一一擊破。
就是如洪人雄等精英弟子也不例外。
唯有余滄海和長羽子兩位一流高手才能幸免。
畢竟,唯一一個能與林平之正面對峙的余滄海此刻已經(jīng)受傷,而長羽子年老體衰,更堅(jiān)持不了多久。
“跑啊!”
混亂中,不知哪個弟子低吼了一聲,立刻便提醒了所有人,讓他們意識到此刻雖然去往江邊上船的路被林平之封住,但他只是一個人。
即使此地的地形因?yàn)樗麄儺?dāng)初醞釀圍殺林平之只有一條狹路,有些作繭自縛,但足夠了。
只要自己比別人跑的快,那就是生機(jī)。
當(dāng)下,青城派眾弟子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勁奪命狂奔。
尤其是有了上次衡山城外道觀一遭經(jīng)歷的洪人雄,此刻赫然已經(jīng)身在所有人之前。
“你們……噗……”后方,余滄海與長羽子瞧著前方的場景不由立即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有料到因?yàn)樽约业倪@些弟子會因?yàn)樨澤滤蓝x擇了最糟糕的應(yīng)對方式。
這樣固然有的人逃的機(jī)會快了些,但不免卻斷去了在最后方的那些人生機(jī)。
比起來群體撤退,多出來的損失何止多了一倍。
但眼下的青城派已經(jīng)兵敗如山倒,那些被駭?shù)幕觑w魄散的弟子任由余滄海大喝,也不理會他的呼喝。
“罷了罷了!”余滄海臉色瞬間灰敗下來,看著林平之不斷銜尾追殺,沒奈何下,也只得尾隨上去,全力攻擊林平之,以求在這一處峽道上少損失一些人手。
一柱香后。
鏘!
又是一次兵器相擊,在這一處的峽谷口遙遙在望時,余滄海不由松了口氣,知曉在出了這條峽谷后,余下的青城派弟子們只要四散而逃,就有了生機(jī)。
但轉(zhuǎn)眼一看前方余下的弟子,余滄海向陰沉的臉龐也登時露出了悲痛。
在方才的這一柱香時間里,饒是他與長羽子搏命去擋,這余下十余名精英弟子已是十成中去了五六成。
這可都是青城派下一代的根基啊……心中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余滄海愈發(fā)的苦澀,當(dāng)下便讓此刻尚余的七人分路而走:
“你們分別離開,沒有消息休要回山!若是事有不測,日后也算是為我青城派留下了傳承。
還有你,人雄?!?p> 說到洪人雄,余滄海臉上頓時滿面失望與郁郁,與林平之對于青城派弟子們不熟悉不同,方才在那個逃命聲一出后,余滄海就聽出這句話來自于自己的這位新的掌門大弟子。
若非是他貪圖多一點(diǎn)生機(jī)發(fā)話,其他人還沒有那么容易讓青城派余下弟子們動亂。
此刻的洪人雄,也對的起他的小聰明,在一眾被林平之追殺的師兄弟中,他逃的最快,也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只是氣息有些不太均勻。
“師父……”洪人雄看著余滄海滿面的陰郁,逃出生天的他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這會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干了什么蠢事。
但余滄海固然心中將他恨得想要剝了皮,在這危急時刻,也沒有興趣去和他算賬,只是道:
“你回去青城山上,通知你師娘師弟們快些走,再將青城派的典籍毀干凈,勿要便宜了這賊子!”
余滄海估摸著以自己和長羽子眼下的身法,跟上林平之絕非易事,更不提擊敗林平之,這樣下去,大是不妙,最好結(jié)果就是重傷逃離。
這段時間里,他可不愿意讓祖輩留下來的傳承落入敵手。
那讓他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見先人。
眼下,也只能托付給自己這個不怎么放心的弟子了!
“是,師父!”洪人雄聽了師父這簡單的吩咐,松口氣后立刻應(yīng)下腳底抹油。
以眼下局勢,他們這些人都心知肚明林平之只會去追殺余滄海與長羽子這兩位一流高手,以解決后患。
否則,一旦讓二者之一逃離,對于林家和福威鏢局,未來都是滔天大禍。
一個無牽無掛的獨(dú)行高手,可沒有那么好惹。
“哼!”
果然,面對洪人雄與其他弟子們的逃離,林平之只是冷哼一聲,就又持手中劍向余滄海二人攻了過去,既然已成血仇,他可不敢輕易將這兩個禍害放走。
見此,余滄海終于放下了心,面露怨毒與殘忍:“呵呵,林家小兒,今日只要你奈何不了老夫,他日就是你那雙死鬼爹娘的忌日。
想起來年前,老夫用在他們身上的手段,還是少了些,讓他們有機(jī)會見到了你這個孽種?!?p> 長羽子也殺機(jī)畢露,咬牙切齒道:“掌門,那只怕是便宜他了,這一回一定要將他那狗屁不通的福威鏢局都?xì)⒌碾u犬不留,只留下他那老娘。
發(fā)賣到妓院里,讓千人騎,萬人跨,整個青城派都去光顧生意。
到時候,你要是嫌棄那娘們老,就讓給師叔我先喝個頭湯,給我們這便宜兒子看看?!?p> 剛剛那一遭山石崩裂,其下?lián)p傷的弟子大半都是來源于他們的門下,對于林平之如何不恨。
他們二人自從弟子們安全后,就放下了心思,林平之劍術(shù)雖高,但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初入一流高手的境地,與他們相差無幾。
用來殺那些弟子上大材小用,對上他們,即使他們一個受傷,一個年老,也未必能輕易拿下。
否則,剛才的他們盡管痛惜弟子性命,但如果要命的話,他們怕是逃的要比洪人雄都快。
正是有這個底氣,才讓他們留到了最后。
“你們找死!”
面對二人的言語,林平之頓時暴怒,只覺一股通天怒氣直沖頭頂,當(dāng)即揮劍一式“穿花尋柳”疾撲而來。
這一劍,完全舍棄了防御,大有有去無回之勢。
腳下蹬起的土塵,待到他飛出數(shù)丈才紛紛揚(yáng)起。
“好好好!有本事就來拿我們的老命。”余滄海見林平之被他們言語動搖,頓時心中暗喜,與一邊長羽子對視一眼,一時間,口上依舊不饒人,手中齊心倏然出劍。
原來,方才的驚怒只是他們的偽裝,用以激怒林平之,此刻動手,頓時現(xiàn)出他們一流高手的真本事。
“橫掃千軍!”
“飛花逐月!”
二人一躍而起,迎上林平之劍氣。
眼看著就能乘林平之中門大開,一人封堵,一人襲殺。
只是他們得意間,卻未曾發(fā)覺,林平之憤怒的面孔下,閃過的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