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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崛起

第五十六章 再討(重寫版)

宋國崛起 屏峰書生 2014 2021-11-11 21:50:56

  冠冕染色,玄表纁里,外裱的細(xì)麻布染成黑色,內(nèi)襯是淺紅色的細(xì)藤編身,做工還是頗為考究的。

  冠冕之上四平八穩(wěn)地端立著冕版,廣八寸,長一尺六寸,前圓后方,后高前傾,相差一寸之高。冕版上垂掛著五彩的絲帶,世人稱之為“玉藻”,玉藻上懸著赤、白、青、黃、黑的五色玉珠,此所謂“旒”。

  宋公的玉藻有九寸長,每支玉藻上有旒九顆。這實際上彰顯了他身份的高貴。按周禮,天子、公、侯伯、子男分別穿戴十二、九、六、三寸的玉藻,旒分別懸掛十二、九、六、三顆。

  冕版左右兩側(cè)還有黃色的絲綿球,有黈纊、充耳之稱謂,目的是用來止聽。

  只要宋公稍稍一動身,這些絲綿球、珠玉就晃晃悠悠,這些玩意除了把戴冠冕的人搞暈,炫耀自己爵位以外,最本初的用途,是規(guī)范君主的內(nèi)心世界。

  漢武帝時期的東方朔就曾經(jīng)曰過:“故曰:‘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纊充耳,所以塞聰?!饔兴灰?,聰有所不聞,舉大德,赦小過,無求備于一人之義也?!?p>  周公搞這套帽子,就是要告誡后人,地位越高,心懷就要越廣,表彰部下的品德,寬宥他們的罪過。充耳不聞的成語一開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吧,幾千年以訛傳訛,到新華字典里,用法就截然不同了。

  宋公的服飾,上衣下裳。衣服有里外兩件,內(nèi)襯是一件白色的單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綢衣,一直延申到膝蓋。

  下身的裳說白了就是兩塊布用玉帶扎在腰間,前面那塊布叫前裳,后面的叫后裳,前裳三幅長,后裳四幅,幅是長度單位,等于二尺二寸。

  上衣黑色,下裳是淺紅色。之所以這么喜歡這兩種顏色,是因為上古君子認(rèn)為,黑色,也就是玄色代表天,淺紅色,亦即纁色,代表大地。也正是因為黑色有如此特別的象征,大家都把燕子成為玄鳥,地位尊崇,殷商之人更是自稱“天命玄鳥,降而生商?!?p>  宋公的長衣上繪制著張牙舞爪、遨游于云霧之中的龍紋,身后的管理身上則畫著粉、小米等吃食。

  天子穿日月之衣,是因為日月普照天地,至高無上;諸侯中爵位尊崇者衣龍袞,是為了告誡諸侯,龍變化無端,諸侯要根據(jù)封地,因地制宜地治理百姓;弱雞諸侯身著黼黻,因為黼黻能斷善惡之人;大夫加粉米,不是說他們是吃貨,而是小米給養(yǎng)萬民,粉白璧無瑕疵,警示大夫們要記住自己的使命,謹(jǐn)守自己的操行,為國君撫養(yǎng)庶民;士衣藻火,藻代表士子的文采,故而有辭藻之稱,火取炎上,告訴貴族們要為自己的領(lǐng)導(dǎo),煥發(fā)光與熱。

  宋公腳底的鞋子,用皮葛作鞋面,鞋底有兩層,一層麻布,一層木頭,雙層設(shè)計可以防止泥濘沾染。諸侯和天子的鞋面是紅色的,所以又叫赤舄;管理是士大夫,穿白鞋,公子卬無官無職,黑色。

  宋公前呼后擁地進(jìn)入太廟,雙膝下跪,巫祝們把祭祀過的鎧甲和兵刃佩戴在他的身上。

  “迎神、迎社!”在首席巫祝——太祝的禱告中,宋公閉上雙目,口中祈禱。

  “受脤!”祭祀用的三犧五牲被牽上祭臺,宋公回到千軍之前,舉起沉重的鉞宰殺祭品,祝派人把祭品的血收集起來,細(xì)細(xì)涂敷在神主牌位、自己的武器和陣戰(zhàn)的軍鼓之上。

  祭品的肉被割下來,在釜中焯水,割成碎肉,分給軍中卿大夫級別的人物。

  “此番破敵必矣?!彼喂舐暪奈杷能婈?,“出征!兵發(fā)楚丘城!”

  繁復(fù)的出師禮總算結(jié)束,軍隊魚貫而出,沿著大道緩緩而行。

  耳畔回響著長矛的金戈之聲,駟馬的嘶鳴,士卒的私語,遠(yuǎn)處是一馬平川的曠野,長風(fēng)推著漫天的積云滾滾向前。

  “初陽兄,再堅持不久,我就要蕩平反逆,帶著舉國的精銳來為長丘城解圍。”管理默默地念叨,初陽,是長丘城家司馬,田伯光的字。此刻,管理相信他正身陷長狄的圍困之中,雖然長丘作為邊城,有數(shù)月的糧草儲備,但是城內(nèi)空虛,田伯光的鏖戰(zhàn)想來必不會輕松。

  想到這里,管理攥緊了拳頭。

  兵敗如山倒,華御事頹然,以發(fā)覆面,自爺爺華督以來,建立起來的基業(yè)輝煌不再。從今往后,華氏不再是宋國第一高門,那種睥睨國君的桀驁,不復(fù)存在于他的眼眸之中。

  與華御事的失魂落魄相形見絀的是,邊上的公子鮑依然風(fēng)度翩翩,連身上的泥垢都盡數(shù)清潔,飄飄然濁世佳公子。

  “事已至此,華大夫又有何打算?”

  華御事苦笑道:“值此敗軍之際,我又能有何作為?不過是納土歸于曹伯,以求自保罷了?!辈芩嗡貋聿缓?,宋襄公時,曾圍攻曹國都城陶丘,亦即后世的山東菏澤市定陶縣。宋成公時,晉楚爭霸,宋人請晉文公救援,途徑曹國,又把曹國毆打了一遍。曹國不敢把賬記在霸主晉國身上,只是遷怒于鄰居宋國。

  晉文公薨后,晉國與秦國交惡,雙方在河西之地大打出手,趁著晉國無暇冬顧之機(jī),曹國又和難免的楚國勾勾搭搭,順道惡心惡心宋國使者。華氏的主城在鹿上,和曹國也是百年的老鄰居了,華御事對曹國動向知之甚詳。城濮之戰(zhàn)后,曹國除了國度之外的城邑通通被晉文公劃給魯國,整個國家儼然一光桿司令,曹伯也有意開疆拓土,若是華氏投效,曹伯自然不會把送上門的好處白白推出去。

  華御事反過來勸慰公子鮑:“到時候,公子與我一道入曹,不必?fù)?dān)心宋公的兵鋒,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以公子的才能,興許你我還能在曹國同朝為官?!?p>  公子鮑聞言眼里陰鷙了起來,心道:“你若甩手投了曹國,我該如何自處?余生我與她,一個在曹國作異鄉(xiāng)之鬼,一個被軟禁于深宮之內(nèi),有情人天各一方,纏綿悱惻,生不如死。

  不行,絕不能讓華氏就此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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