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市,常陽坡小鎮(zhèn)(小區(qū))
趙淵站在小區(qū)大門口,被保安防賊一般的盯著已經(jīng)盯了將近半個小時了。
我又不是小偷!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趙淵有些心酸憤怒的往大門更遠處挪了挪,他不是沒有想過直接給常勻打個電話,只是,千里迢迢來都來了,多等一等,多費一些功夫不是更有誠意一些嗎?
況且……
常陽坡小鎮(zhèn)并不是常勻的居所,他已經(jīng)去過常勻的居所了,常勻不在,然后從那屋子里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嘴里得知常勻是來這幫唐嬋大師接待一個重要的客人來了。
常陽坡小鎮(zhèn)是唐嬋大師的居所。
雖然這幾年唐嬋大師極少露面,隱隱有些退居的意思,但是……
那依舊是唐嬋大師??!
哪怕是趙淵都不敢對唐嬋大師說一句拿捏他,反而恰恰相反,趙淵扭頭看了一眼那郁郁蔥蔥,綠化覆蓋率絕對不低于百分之七八十的獨棟別墅區(qū),眼底出現(xiàn)了一抹難以遏制的貪婪。
千里迢迢親自趕來已經(jīng)足夠讓他感動到哭了,再在寒冬……趙淵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子,沒好意思再用寒冬二字,嘟囔著不吃苦中苦哪能做的人上人的把自己弄的更加慘一些。
他務必要讓常勻一見面就感動到失聲,這樣說不準還能跟著進去見一見唐嬋老師。
帶著這種心思,趙淵頭一次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
常勻的那輛專車終于緩緩使了進來,趙淵眼睛怨恨的瞇了一下,然后生生擠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往前湊……
意外吧!
感動吧!
挖掘了你的伯樂,竟然千里迢迢的趕過來,還站在路邊苦苦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趙淵好似已經(jīng)能看到常勻激動從車上奔下來,然后奉獻一些的報答他。
車也確確實實緩緩的停了下來,只是常勻并沒有激動的奔下來,而且不僅僅沒有激動的奔下來,而且只是搖下了三分之一的車窗,只是露出半張臉,表情怪異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你……
怎么?
來了?
趙淵差點沒崩住,當場吐他一臉口水,然后轉(zhuǎn)身離開,老死不相往來……
而且……
你TM這是什么表情?
瞧不起我?
你就這么對待千里迢迢趕來找你的伯樂嗎?
我這一生盡是遇些薄情寡義之人?。?p> 趙淵眼淚都差點淌出來,最后卻還是倔強的忍住,那種本就不擅長的討好表情頓時保持不住了,只能維持一個不卑不亢,平靜道:“怎么?很意外?還是準備就讓我在這立冬的寒風里站著跟你聊天?”
常勻回頭看了一眼司機穿著的短袖,沒敢多扭頭,他的身后就坐著陳閑和宋怡。
他一點不敢點破趙淵的身份,生怕他尷尬的原地爆炸,只能盡力擠眉弄眼提醒道:“我這邊有點事,你先去我家等我,我忙完這邊就回去,好吧!”
意思很明顯了,但是……
趙淵的委屈終于快要噴涌而出了,不僅不退,反而一把抓住了車門,帶著一絲絲徹骨的幽怨道:“常勻?。≡蹅z相交十來年了??!我千里迢迢趕來,你就這么對待我?就連找地方坐下來聊聊天都不行嗎?”
行??!
當然行??!
換做平常,別說的坐下來聊聊天了,你去我家睡覺都成,但是,問題是……
常勻也快有些憋不住了,一把按住趙淵抓著窗戶的手,眼睛拼命的往里面挪,給趙淵使眼色,趙淵總算是看懂了,然后探頭往里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陳閑和宋怡……
這一刻,趙淵的社死之劍已經(jīng)懸在了頭頂,幸好他和陳閑互不相識,只是看到宋怡略略感覺到一點點眼熟。
宋怡臉色陡然變得有些怪異,陳閑看著這個探進來的禿頭中年人,禮貌的點頭道:“您好?!?p> “你好!”
趙淵漠然的回復,然后一下子明白了常勻為什么是這個態(tài)度……
他這邊看來的確是有事。
但是……
就接送一對小情侶就能把挖掘你的伯樂扔一邊不管了嗎?
如果不是早已下定決心,哪怕苦苦哀求也要達成目的,趙淵肯定早已經(jīng)冷著臉轉(zhuǎn)身離開,連常勻也要老死不相往來,欺我的,辱我的,輕視我的,再也不見……
趙淵覺得自己就是世間最苦的人,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的松開了抓著的車門,想平和,卻最終還是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問道:“什么時候回來?”
常勻心慌慌都沒聽出趙淵的深深怨氣,他對趙淵真的是充滿了感恩之情,就想著趕緊避免趙淵被打臉,點頭道:“很快,很快的,你先去我家等我,好吧!”
“好!”
趙淵退了倆步,五官都略略有點扭曲了。
常勻松了一口氣,急忙搖上了車窗,顯得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的讓司機抓緊時間開車……
這一刻,趙淵臉黑如鐵,心都碎了……
他在原地足足站了有三四分鐘,然后才狠狠的踹了一腳花壇,壓下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機場買票回去的沖動,扭頭默默的順著路走,嘟囔著:“都TM的不是好東西?!比缓竽_步突然間一頓……
剛才后座那個年輕驚艷的姑娘,好像是……
趙淵隱隱感覺后知后覺的尷尬感正在順著脊梁往上面瘋竄,逼得他很想原地來一段探戈……
“草!”
常勻?qū)\噧?nèi)……
“剛才那位是趙淵主編吧!”
宋怡幽幽開口,常勻身子猛的就一僵,然后緩緩放松,謝天謝地已經(jīng)把趙淵趕走了,不然的話,當面被點出身份,趙淵眼巴巴的等在車外,陳閑舒舒服服的坐在車里,他得尷尬到當場自盡。
陳閑猛的一下回頭看去……
那個禿頭就是趙淵?
然后他也慶幸無比,幸虧沒有互相介紹姓名,否則的話,他也跟著尷尬。
常勻幽幽道:“趙淵這個人就不適合做什么主編,他心氣高,能力差,小心眼且特別容易覺得別人都是害他,不過,他倒是真的有一項本事很厲害,那就是直覺,但是,這年頭,單憑直覺混飯吃,當一個普通編輯還行,當一個把控全局的主編就有些不夠用了?!?p> 趙淵聽出來常勻其實是有些替趙淵解釋的味道,悶悶的點頭……
他對趙淵談不上仇,只是怨肯定是有幾分的,《鐵臂阿童木》怎么也不會混到三個月了,一個小推薦都沒有的地步。
說話間……
專車緩緩的駛?cè)肓诵^(qū)入口,掠過了濃郁的林木,到達了一處獨棟的三層別墅,別墅門口有一個和陳閑差不多歲數(shù)的青年靜靜的等著……
得益于剛才宋怡沒有點破趙淵身份,造成更加尷尬的場面,常勻有些感恩的低聲提醒道:“不論你們這次想要做什么,最好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p> “唐嬋老師,可能并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了?!?p> “嗯?”
陳閑和宋怡疑惑的看了過來,常勻指了指腦袋,小聲提醒道:“歲數(shù)大了,他這出了點問題,不太記得人,醫(yī)生說這種病叫做阿爾茨海默癥。”
“阿爾茨海默癥?”
陳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宋怡卻是臉色陡然難看了起來,湊到陳閑耳畔低聲道:“阿爾茨海默癥就是……老年癡呆。”
陳閑眼珠子倏然瞪的好似銅鈴。
然后與此同時,那邊站著的年輕人邁步走了過來,拉開車門笑道:“你們好,我叫唐勇,唐嬋老師的二孫子,您一定就是不愛吃魚老師了吧!”
陳閑呆呆的點頭,一時間還有些無法消化這個勁爆的消息。
所以……
我一直是跟一位老年癡呆癥患者交流嗎?
怪不得話那么少,還有一句沒一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