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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260.國師府朝會

  玉錦兮很快就為自己的靈機一動感到了后悔,因為她低估了內(nèi)閣在白使喚她干活兒這一方面的決心。

  魏相先用目光巡視了一番這間教室,這是第一進五間大屋中的兩間給改造的,窗戶上鑲的是玻璃,冬日的陽光照耀進來,將整間屋子照得十分亮堂,就連角落處也比尋常人家的窗前明亮些。

  魏相就贊了一句,然后就徹底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

  誰讓玉錦兮把這間教室改造得十分徹底,是按照現(xiàn)代的教室給改造的呢?

  黑板她用的是木板,上頭拿夾子夾了許多宣紙,用完一張可以揭下一張,還可以當筆記和教材進行保留,一舉兩得。

  講臺是自然也要有的,拿青磚砌了就成,不到半個小時就弄好了,上面為了美觀還鋪了木板。玉錦兮不缺好木頭,非常奢侈地用了花梨木。

  講桌自然是必備的,寬寬大大,就是比現(xiàn)代社會的講桌要矮一些,如今的先生可是坐著上課的。講桌上擺了文房四寶,還有幾本上課要用的小冊子。

  底下的課桌用的也是如今的樣式,一人一桌,雖然只有四個學生,其中一個還是太子不方便出宮,玉錦兮還是可著教室的大小,擺了十二張桌子。

  壞就壞在這些桌子上了,別說魏相了,就連光熹帝也有些心動,這么多地方白白空著多可惜,要不你多帶幾個?

  鄭相是首先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因為他恰好有個特別喜歡的孫子寶兒,十分傾慕國師大人的風采。

  然后就炸了鍋,就算是把太子也算上,你這間屋子還能放下八個人呢。反正你也是講課而已,多一個少一個有什么的?

  玉錦兮死守原則不放:“不是八個,我還有閨女外甥呢,還有倆弟弟呢?!?p>  一下子砍掉一半兒去,這名額不夠分了?。?p>  到最后還是李相問出了大家的疑惑:“你家外甥才幾歲?。柯牭枚畣??還有你閨女是個女孩子,跟外男一起上課?”

  這不合規(guī)矩啊!

  玉錦兮振振有詞:“沒說一起上課啊,但是桌子是要給他們留著的。再說我閨女哪和外男一起上課了?一個是她弟弟,還有倆是她叔叔,都是我們自家人。”

  鄭相:“很快就不是這幾個了,太子和幾位殿下這不都來了嗎?”

  被點名的四位正整整齊齊地坐在靠窗戶的那一溜兒呢,那兒最亮堂。

  玉錦兮一個個地點過去:“太子娶親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定親了。還有啊,我閨女許給郭家小四兒了,這么算起來,都是親戚,更不是外男了。再說了,我這個當?shù)脑谶@兒呢,我閨女怎么就不能坐了?”

  李相笑:“鄭相啊,國師可是個寵孩子有名的,這個您該知道??!”

  鄭相:“知道是知道,就是不知道他這么寵孩子。國師啊,這樣不行,父母之愛子,當為之計長遠。咱們不能護孩子一輩子吧?得讓他們自己學著擔當才是?!?p>  玉錦兮:“誰說我不能護我閨女一輩子?我還真能!”

  掰著手指頭算:“我家閨女能活到一百零一歲呢,別說我能護著她一輩子了,她兒子孫子我都能護著,我就是寵寵孩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再說我閨女多乖啊,多懂事兒啊,寵不壞!”

  眾人半天才緩過勁來,李相小心翼翼地問:“你家閨女活到一百零一歲?你還能護她一輩子?”

  玉錦兮:“是啊,不是大事兒。哎呀這種小事就不用提了,來試試您盤子里的蒜泥龍蝦,味兒可好了。”

  這回卻未能轉移話題,這句話太令人震驚了啊,哪有連自家閨女能活多大歲數(shù)都說的這么精準的?問題是這究竟是真是假,也沒法子驗證?。鴰熌情|女,今年也就是十來歲吧?

  宋相揪住了這個話題不放:“國師啊,您受受累給我們說說,您是怎么知道自家閨女的歲數(shù)的?”

  玉錦兮擺擺手:“這個是我?guī)熼T之秘,不能說。她一個小丫頭能活多久又不關朝政,有什么好說的?”

  “那你呢?”魏相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玉錦兮無奈地摸摸額頭,這個話題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自己怎么在這些老狐貍面前這么沉不住氣呢?明明自己才是最老的那一個啊!只能怪自己前幾輩子活得太單純,沒有跟這些人精打交道的經(jīng)驗。

  “這個啊,就不要提了。放心,咱們大月至少在我在的時候,還是國運昌隆的。至于后頭會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

  誰問你這個???!我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傳說中的不老術!

  不對,他肯定有!

  不止一個人對著玉錦兮的一張嫩臉產(chǎn)生了懷疑,李相是管兵部的,記得清楚:“國師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

  “是啊。怎么了?”虛歲是二十七沒錯。

  李相嘆了口氣:“竟是忽略了這個,好像國師自從入仕以來,模樣就沒變過吧?”

  玉錦兮嘴硬:“啊?我駐顏有術嘛!”

  再駐顏有術,也不會五六年不變模樣吧?而且這五六年只是他們認識玉錦兮的五六年,以前呢?

  一屋子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臉看實在不是個好體驗,玉錦兮只好投降:“這個不能說啊,真不能說,說了之后我回去會挨罰的??!”

  又是回去!你到底要回哪里去啊?

  光熹帝幫她解圍:“罷了,國師本不是凡夫俗子,有些異相也是尋常。不說這個了?!?p>  光熹帝還記得玉錦兮沒人時對他的稱呼呢,回去,自然是指歸位之時了。不過,臣子們都是凡人,不能理解這仙家之事也是有的。他既然下凡來當人間帝王了,就要把這大月的帝王當好,也免得回去之后讓人笑話。

  話題又重新回到最初,國師你既然有空閑地方,有這么大本事,那就多帶幾個學生好了。

  玉錦兮沖天翻白眼,覺得這一遭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了,提前聲明:“不要笨蛋,不要年紀太小的,至少十歲以上的啊,太小的聽不懂。我只教稼穡之術啊,別的都不管。四書五經(jīng)詩詞什么的,我自己都不通?!?p>  不怕你提條件,就怕你不提條件。大家都沒有異議。

  人員分配上還是出了點兒問題,玉錦兮就給出了四個名額,來的人有五個當?shù)敔敔數(shù)摹?p>  鄭相出了個主意:“你家閨女兒子都不大,放一張桌子后頭得了?!?p>  這樣就能多出來一個名額,一家一個正好。

  玉錦兮就不明白了:“我說鄭相啊,你們這樣的人家,不都講究什么出身么?科舉才是正途對不對?怎么就看上我這塊地兒了呢?我這兒教的又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學問。太子皇子他們用不著科舉,學學稼穡之術也就算了,還能用得上。你們家的孩子用不上這個啊,你們該去什么翰林院啊、國子監(jiān)啊找先生??!”

  她覺得自己說的十分有理,她是真不明白。

  鄭相笑:“國師也太妄自菲薄了些,誰說稼穡之術不是正經(jīng)學問的?這才是大學問呢,國家以農(nóng)為本啊!”

  玉錦兮看看別人,別人也都是一臉的認同,她懷疑他們都沒說真話,可是又沒有證據(jù)。沒有郭明興和李海寶這樣的人在一邊幫著分析,她的短板便顯露出來了。

  她又轉頭看看光熹帝,陛下您說他們說的對不?

  光熹帝點頭,大臣們的小九九他自然是清楚的,無外乎是想趁機跟國師和幾位皇子搞好關系。在御書房給皇子們當侍讀的,向來是勛貴家子弟的專利,文官是不摻和的??傻絿鴰熯@里來讀書就不用擔心了,國師這里教的是稼穡之術,這是書香世家的范圍。而且到國師府來讀書,可是要和太子皇子當同窗的,地位要比一般的侍讀高出許多去,自然備受青睞。

  也就是國師這個心思單純的,才想不到這么多,還時不時地就被這些老狐貍給坑了,也不知道幫他們白干了多少活兒??上胂脒@位國師原本的年紀也不大,心思單純些也是理所應當??催@好幾年都不曾有變化的模樣,這性子怕是也改不了了。

  這樣也好,一個心思單純只想著偷懶玩耍的國師,可要比雄心勃勃的國師好操縱多了。

  光熹帝便安撫她道:“放心,幾個閣老家的家教都是好的,不會給你送些淘氣的來。嗯,就是朕的小五淘氣些,你可要管嚴些?!?p>  又來個小五?看來得改一改自家小五的稱呼了。

  鄭相卻改了主意,看來不能送小孫子來了,得送大孫子來。好幾個皇子齊聚一堂,里頭還有個超然的太子,一般的孩子可兜不住。

  其他人跟他想的差不多,到了第二天,來上學的就清一水兒的都是各家的長孫。好嘛,看來這些閣老們都不傻,知道優(yōu)質資源要放在最合適的那個人身上。

  問題是就算都是各位閣老的孫子輩,年齡也都不小了,最小的那個十七,最大的那個都二十一了,孩子都生了,還被他爺爺給塞到了國師府來上學,上哪兒說理去?

  這位高齡學生還一點兒尷尬都沒有,進了門就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叫先生??茨悄?,還挺高興。

  玉錦兮只好讓他們自己挑位子坐,她自家的那四個一個都不在,都上學去了。

  太子也沒來,那個學生得需要她親自進宮去接,她不想去。挺好,這樣一來,教室里也不過就是八個學生而已,四個皇家的,四個閣老家的,真整齊。

  玉錦兮不由深深地感慨起來,當個墻頭草兩邊都靠其實也不好,你看齊相沒來吧?別人就不會想著他家的孩子??晌合嗳羰菦]來呢,宋相就自動替他想著了。

  還是要有個同盟軍啊,好互相幫襯著些。咦?那些閣老把孫子們送來,打著是不是就是這個主意?

  看看他們的座位,好像就是這樣啊,都是挨著皇子們坐的。

  太子雖然沒來,他那張桌子卻是要留著的,正好是面對著講桌的中間第一個。玉錦兮第一節(jié)課沒講稼穡之術,先擺了一個地球儀在太子的空桌子上。來吧,先說說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到底是啥樣。

  一個地球儀就講了兩節(jié)課,主要是學生們的求知欲太高,問題層出不窮,要不然玉錦兮是絕對不拖堂的。

  講完了地球儀,就要講氣候,這個玉錦兮不是特別精通,但只從氣溫和降水上講也就差不多夠了。再加上她有實際生活經(jīng)驗和專業(yè)知識,也足夠對付這些古人了。

  然后才是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重點是各地因為不同的氣候條件而適宜種植的作物不同,有橘生淮北則為枳的道理在,學生們很容易就接受了。

  這般上了兩天課,到了第三天,太子就坐不住了。也不等玉錦兮進宮給他講課了,自己坐著車就來了。說是一個人在宮里學習沒意思,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學習比較好。

  玉錦兮果斷決定:“那你以后別自己出來,怪遠的,我送孩子的時候,順便進宮接你一趟就得了?;厝サ臅r候也是,就幾分鐘的功夫。嗯,提前跟你宮里的人說好了,別到時候嚇著一個半個的?!?p>  至于太子別的功課,反正他都當?shù)?,歲數(shù)擺在這兒,上不上的也就那樣。若是有什么疑問,隨便找個閣老就能請教,也就不拘泥于那些細節(jié)了。

  而且他也不是天天來上學的,玉錦兮給學生們安排好了時間,來五天歇兩天,那兩天叫周末,她要出去給鋪子補貨,學生們該干嘛干嘛,她不管。

  這樣一來,就不免跟自家?guī)讉€孩子的時間發(fā)生重疊,趕上珍姐兒他們休沐的時候,就到自家的書房里一起蹭課聽。

  在自己家里上補習班,還是家長親自教的,想想就悲催!

  最悲催的是玉錦慶和玉錦祥兄弟兩個,他們倆第一次和國師府的尊貴弟子們遇上的時候,那些弟子們就被震住了。

  玉錦兮是拿韃靼話來考問這倆人的學問的,一句大月話都沒有。眼看著這兄弟倆磕磕絆絆絞盡腦汁地回答先生的提問,那些弟子們都替他們愁得慌。

  然后這倆就被布置了額外的作業(yè),先生說他們倆的韃靼話學得太爛了,給四夷館丟臉。

  魏相家的長孫叫魏杭生,心眼兒跟他爺爺一樣多,立刻就想起了先生的另一大本事:這位可是曾同時執(zhí)教四夷館八國語言的大能人!

  先生,求求您教我們外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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