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太師
玉錦兮決定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尤其是在聽到珍姐兒的歡呼之后。
珍姐兒高興壞了，爹爹這些日子一個勁兒地往外跑，十天里倒是有七八天在外頭，她都好久沒和爹爹在一處了。
還是弟弟好啊，他那么小，還不用上學，可以天天跟著爹爹。珍姐兒都要羨慕死了！
玉錦兮十分愧疚，雖說小五是親的，可珍姐兒也是她閨女啊，還特別乖巧特別孝順，是個十分貼心的小棉襖。
于是玉錦兮就帶著倆孩子去了贛地，去了銅慶，又去了洛邑，然后又回到了京城。這么一大圈兒繞下來，也不過就是三天的功夫而已。
在郭家的時候沒逃過去，留下來吃了頓飯，順便跟郭明興聊了會玻璃工坊的事情。上頭終于松了口，郭明興十分興奮。
也得虧有這件事情占據(jù)了他的心神，玉錦兮這幾天的表現(xiàn)又很正常，郭明興愣是沒看出來她打著溜之乎也的主意。
玉錦兮樂呵呵地在郭家吃了午飯，還拿了郭家給郭明生準備的一大堆東西，然后又跑了。
空間里，小五埋怨她：“舅舅，您又攬事兒，不是說要歇一歇嗎？”
玉錦兮樂呵呵地道：“咱們本來就要去南洲的啊，你姐姐還沒去過呢。咱們到那邊玩兒去！”
珍姐兒驚喜地喊：“真的么？”
“真的！”玉錦兮回答，“南洲可好玩兒了，如今那兒是夏天，去翻翻你的衣服箱子，有沒有合適的衣服。要是沒有啊，趕緊讓行舟綠水給你趕出幾套來?！?p> 還真沒有，小孩子長得快，夏天的衣服都短了。
不過有行舟和綠水在，這個也不是事兒。玉錦兮不讓她們給做新衣裳，只在舊衣上縫了寬寬的花邊，一下子就解決了問題。
行舟還說呢：“大人，咱們家有現(xiàn)成的料子，給小姐做幾件新的又不費事?！?p> 玉錦兮反對：“不費事是不費事，可是費時間啊，這個多好，最多半天功夫就齊了?！?p> 趁著兩個人給珍姐兒縫衣服的時間，她還趁機給兩個鋪子預備了新貨呢。
等內閣好不容易想好了一個太子少師的職位，覺得這個比較合適之后再去找人，沒找到。
問下人吧？都說不知道，大人沒交代。
問跟他關系最好的郭家吧？郭明興發(fā)現(xiàn)自己也找不到玉錦兮，因為家學放假了，珍姐兒也不在。
想來想去，郭明興只想到了一個可能：“前幾日他來的時候，倒是拿了給家弟的物事，可能去南洲了吧？”
內閣沒有辦法，只好求助于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傳來消息，他們也不知道。因為四夷館也放假了，那個當通譯生的錦衣衛(wèi)如今正在家和寒假作業(yè)死磕呢。
完蛋了，內閣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十分不利的現(xiàn)象，若是玉錦兮真的撂挑子不干，他們是完全找不到他的！
魏相當機立斷：重擬官職，一個太子少師不夠分量！
可太子少師雖然只是個虛銜沒啥實權，也已經是正二品了，再往上升，是不是太高了些？
魏相道：“莫要小氣，就算是給他一個太師又怎么樣？一個虛職而已。”
其他人大悟，姜還是老的辣啊，不愧是多年首輔，果真有氣度！
加封玉錦兮為太師的票擬便遞到了光熹帝的御案上，光熹帝思考了兩天，同意了。
接到信兒的玉家下人們都傻眼了，這個，我家大人不在??！
太師雖然是個虛職，可畢竟是官職的最高品，是由曲慶保來頒旨的。玉錦兮不在，小姐少爺也都不在，玉宅連個當家作主的人都沒有，一眾人等就抓了瞎。
還是曲慶保有辦法，這旨意頒不下去他沒法子回去交差，就出了個主意，香案照擺，旨意照宣，所有下人齊齊跪下，前頭放了個空蒲團當玉錦兮，總算是把這個差事給辦完了。
好在這個形式完成之后，剩下的就好辦了。巫二泉是被人急匆匆從玉珍樓喊回來的，手里恰好捏了張顧客買東西的銀票沒來及入賬，直接塞給了曲慶保當跑腿錢，差一點兒沒把曲慶保嚇死。
那可是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沒見過這么大手筆打賞的！
還有，你一個管家，哦，掌柜的，哎呀管他是誰呢，這般拿著主人家的銀子不當銀子，回來之后不會被找麻煩吧？
巫二泉笑得合不攏嘴，見牙不見眼地把曲慶保等人送走了，轉身就吩咐做幾個好酒好菜，咱們給大人賀一賀。
潮平道：“二叔，大人不在啊?！?p> 巫二泉大手一揮：“大人在家不在家怕什么的？該賀咱還得賀！”
得嘞，大人不在家，聽管家的！下人們開開心心地搬桌子板凳去了，咱們也吃頓好的！
巫二泉恭恭敬敬地把那圣旨找了個嶄新的紅木盒子裝了，放在了大人書房的桌子上，然后把書房的窗戶檢查了一番，把門鎖上，鑰匙揣進自己的懷里又按了按，昂首挺胸地回玉珍樓了。
嗯，臉上得收一收，不能讓人看出來。大人都已經是太師了，咱也是正兒八經的太師家人了，可得注意形象，不能給大人抹黑。
走到一半想起一件大事來，大人的官服還沒做呢！
他急赤白眼地轉頭回去，把正在廚房打下手的行舟綠水喊出來：“快去郭家問問，太師的官服是啥樣的，趕著元旦朝會之前趕出來！”
可不嘛，這離元旦朝會也沒幾天了，可得趕緊著！
行舟和綠水就急忙坐車去了郭府，幸好常來常往的，就算是下人，也很快就送到了大夫人面前。
大夫人一聽她們倆的來意，臉上一下子就笑開了花，大包大攬地道：“三公的官服講究得很，你們倆不成，也忙不過來。不用管了，府里的繡娘有做過這個的?！?p> 行舟道：“是我家大人的好事，我們總不好白看著不干活兒啊。大夫人也讓奴婢兩個去跟著學學吧，要不然大人回來，就該罵我們倆偷懶了?！?p> 大夫人笑：“我還不知道你家大人的脾氣，把你們當子侄疼呢，哪里舍得罵半句？不過你說的也有理，繡房你們也是常去的，這就去吧。哎呦等會兒，瞧我這糊涂的，還沒拿料子呢。這可得用好料子才行！”
吩咐人翻箱倒柜地找好料子，找了好幾匹都不滿意，后來還是大長公主那邊聽到風聲，送來一匹大紅斜萬字紋的織金緞，這才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大夫人滿意了：“嗯，你們家大人的尺寸繡房都是現(xiàn)成的，先做兩身朝服，元旦朝會上要用的。朝服做好了再做公服，那個得多做幾身，常服也得做幾身備著。哎呦這一匹可不夠，我剛才記得有一匹差不多的，把那個也拿著?！?p> 行舟和綠水抱著布去了繡房，大夫人這邊又要安排人去買七梁冠，玉佩玉帶等等配飾，一直忙到天黑才告一段落。
郭明興回了家就聽到這一好消息，見大夫人正安坐在榻上喝茶，不由奇怪地問：“牧哲的事兒你不知道？”
大夫人嗔道：“等你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呢。不但知道，連衣服鞋帽我都安排下去了。這個牧哲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元旦朝會他不會趕不上吧？”
郭明興笑道：“放心吧，這個他定是到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等朝服做好了，送他家里一套，咱們這兒一套，萬一他帶著老二回來呢？”
這個還是很有可能的，大夫人慶幸道：“幸虧跟繡房說要每樣給他做兩套，只是配飾我就預備了一套，還是得多準備些?！?p> 大夫人掌管大長公主府的中饋多年，郭明興自然是放心的。歡喜過后，便不免感嘆：“年紀輕輕便做到了太師之位，自大月開朝以來竟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p> 大夫人道：“你怎么不說牧哲的本事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想想咱家老二就是有福氣，怎么就認識了這么一位高人，哎呦，都是太師了！”
郭明興見自家夫人歡喜，想起一件大事來：“小四兒和珍姐兒如何了？”
大夫人笑瞇瞇的：“好著呢，這門親事啊，等牧哲回來，你還是要再提上一提，直接定下就最好了。珍姐兒越長越大，萬一讓宮里的人瞧上，那可就麻煩了。”
越說越擔憂：“不是說玉珍樓開業(yè)的時候，幾個皇子都去了么？你說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會真的看中珍姐兒了吧？”
郭明興也被她說的犯了嘀咕：“你說的對，等牧哲回來，是要提的。嗯，轉過年小四兒也有十四歲了，這個時候定親也不算早。”
大夫人道：“就是珍姐兒還小些，轉過年來才九歲，牧哲會不會舍不得？”
“又不是成親，只是個定親而已，我好好跟他說說。尤其是他如今不同往日了，太師雖然只是個名頭，可太師家的閨女，那可一向是皇家聯(lián)姻的對象。不成，這事兒不能拖。你先把禮預備下，我得想想找誰當媒人比較好?！?p> 兩口子轉而為了兒女婚事盤算起來，只是再盤算也得見到正主兒才能確定下來，這一等就到了正日子。
玉錦兮躲清靜躲得十分開心，在南洲海底帶著倆孩子好好地看了許多珊瑚和漂亮的小海魚，還幸運地湊齊了一套頭面所用的金色珍珠，將珍姐兒的妝奩又擴充了一筆。
在海里玩夠了，還沿著河水逆流而上，在泥沙地里遇到了成群的龍蝦，玉錦兮毫不客氣地捕了許多。這東西就是在現(xiàn)代都是比較昂貴的海鮮，在這里就更是了。
珍姐兒驚呼；“爹爹，這蝦好大！”
小五撇嘴：“這蝦算什么大??？！最大的蝦有三尺多長呢，一只蝦就有三十多斤重！”
珍姐兒：“真的？！”
玉錦兮道：“那種蝦這兒沒有，得去北邊一個叫美洲的地方。咱們現(xiàn)在時間有些不夠，等以后你有時間，爹爹再帶你們去?！?p> 珍姐兒遺憾地道：“先生說去年姐姐們守孝沒上學，今年夏天就沒放假。要是放假就好了，一個月的時間呢，定是夠的。也不知道明年先生放不放。過年的假期又短又忙，根本去不了遠處。”
玉錦兮失笑：“你個不知足的，回去跟你的小姐妹們說來了一趟南洲，看看她們怎么說你？”
珍姐兒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五好奇地問：“姐姐，你在郭家的家學里學什么啊？不能請假么？”
珍姐兒認真地道：“上學怎么可以請假？好多人都想進郭家家學還進不去呢！”
郭家家學的教學質量還是不錯的，在京城也有些名聲，珍姐兒十分珍惜自己的上學機會。要不是爹爹和郭叔父要好，她怎么可能到大長公主府里讀書？
提起學校來，珍姐兒很有興致，說他們的詩社又要擴招了。
玉錦兮奇怪地問：“你們的詩社不就是家學里的人么？你那什么十二、十三姐姐的不都已經出嫁了么？怎么人數(shù)還多了呢？”
珍姐兒得意地道：“因為我們詩做得好啊，二嬸嬸也在我們詩社里，她認識的人多，就都參加了唄！二嬸嬸現(xiàn)在是我們的社長，說過了年，還要下帖子給好多家的小姐們來呢?！?p> 小五打趣道：“我姐姐原來是個才女，才女你好??！”
珍姐兒哼了一聲：“你不要小瞧我，等過了年開詩社的時候，我?guī)闳デ魄颇憔椭懒?！?p> 小五轉轉眼珠子：“好啊，那我等著?！?p> 眼看著這倆剛好了一會兒又要開始吵鬧，玉錦兮趕緊轉移話題：“玩兒夠了吧？玩夠了咱們就去找找你們郭叔父。對了，這邊還有鴯鹋呢，鴯鹋蛋很好吃，小五你眼睛好使，看著些，咱們偷鳥蛋去?！?p> 小五立刻有了主意：“咱們養(yǎng)幾只吧？”
玉錦兮指指草地：“你覺得現(xiàn)在咱們家的草地，還能養(yǎng)嗎？”
小五遺憾地看了一眼被啃得見了地皮的草地，是不能養(yǎng)，還得且緩緩呢。
看看外頭，有了主意：“舅舅，咱們移些草進來吧，能找到草籽就更好了?！?p> 這主意好，一家子說干就干，還真讓他們找到了一片結了籽的草原，不但弄了很多草籽，還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鳥窩，里頭還躺著幾枚墨綠色的大蛋！
小五興奮地跳了起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陣擊鼓聲傳來，而且在飛速的靠近中。
玉錦兮一把抓住倆孩子進了空間，然后一只大鳥就出現(xiàn)在了面前。
珍姐兒傻眼：“我還以為是郭叔父他們發(fā)現(xiàn)咱們了呢，竟然是它弄出來的動靜。這鳥叫起來好奇怪！”
小五喊：“舅舅，趕緊偷蛋！”
珍姐兒搖頭：“弟弟你錯了，咱們不是在偷蛋，咱們是在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