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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71.關(guān)于身份

  林德田大人剛想開口,就看到對面那個年輕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拿起盛著果酒的酒壺來,給玉錦芳斟了一杯果酒。

  哦,看來他還想給自己的姐姐撐個腰,這個好說,反正玉錦芳是他的小妾,也挺懂事的,他睡誰都一樣。要是有了身孕就更好了,都不愁孩子將來沒錢花。

  覺得搞明白對方想法的林德田還沒說話,就見那個小狐貍笑瞇瞇地跟玉錦芳聊上了,什么二弟家的良哥兒十分聰明將來定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啊,什么三弟苦讀詩書多年就想下場考個秀才啊,什么長姐你別老憋在家里也要出來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啊,什么兄弟我這幾年在外頭漂著思鄉(xiāng)心切記了許多當?shù)仫L土人情以打發(fā)時間啊,什么等朝廷再派船隊出海的時候他也弄艘船跟著跑一跑啊反正去天方的路他都熟啊……

  等等,去天方的路,海路,航海圖!

  林德田腦子里掀開了驚濤駭浪,對啊,這是唯一一個去過歐羅巴的大月人,也是唯一一個把沿途國家的風土人情記下來的人!還有一點很重要,他立刻開口問:“小六走了那么多地方,當?shù)氐脑挾悸牭枚???p>  玉錦兮笑瞇瞇:“剛?cè)サ拇_聽不懂,待上一兩個月就聽懂了?!?p>  就連足不出戶的玉錦芳都聽出了其中隱藏的信息:“六弟,你,你會說歐羅巴那邊的話?”

  林德田問的更直接:“你會說多少國的話?”

  玉錦兮指著桌上十幾小摞貨幣:“這些話都會說!”

  就連在旁伺候的下人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這是真的?不是吹牛吧?

  林德田也不信,這東西還沒法子驗證,玉錦兮就是瞎說八道一通,他也不知道真假不是?

  林德田不由暗暗罵了一聲小狐貍,這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他要拿航海圖換玉家三房脫了商籍。

  林德田在心里盤算了起來,一個監(jiān)生的名額一般是要賣到一萬兩銀子,而且只管自己,不管后代。玉家三房如今是四個男丁,不對,還有一個什么良哥兒,那就是五個男丁。五萬兩銀子買一張不知是真是假的航海圖,應(yīng)該是虧的吧?

  不對,不對。五萬兩銀子到他手里最多不過五千兩,可航海圖要是送上去,就是無限的前途。應(yīng)該是賺的吧?

  林德田猶豫了起來,整房人脫了商籍,那以后這一支就徹底擺脫了商戶的限制,不僅能做生意,還能買田置地考科舉,就拿出一張航海圖來,那他們可就太賺了。

  不過這一房的女兒給自己當了小妾,以后若生了兒子,這便是現(xiàn)成的助力,最起碼銀錢上是不用他這個當?shù)牟傩牧?,可若是兒子出息,受益最大的還是他林家。這么一想,自家也不虧。

  林德田的腦海里一會兒一個念頭,是否答應(yīng)的那根指針左右搖擺不定,臉色也不免變來變?nèi)?,只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又不想就這么白白便宜了對方。

  玉錦兮又加了一把柴火:“咱們銅慶地少人多,遇到災年還得到蓉城那邊去買糧。前幾天祖父在家還念叨,說是有一年銅慶鬧旱災,地里的稻子幾乎絕了收成。兄弟想著就買些沒人稀罕的旱田,或者干脆買些山地,價格便宜好買,也不少產(chǎn)糧食,家里人吃糧也能便宜些。”

  一個閃亮的火花在林德田的腦海里亮起,哄的一聲就席卷了整個意識。對呀,還有糧食,若是在他的治下弄出可以畝產(chǎn)上千斤的糧食,這絕對是不世出的功勞。憑著這一點,入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就是買地嗎?這個容易?!绷值绿锫牭阶约旱穆曇舻?,“你拿了戶帖來,明天去找賢文,讓他帶你去轉(zhuǎn)成農(nóng)戶就完了?!?p>  郎賢文是他的幕僚,而且是幕僚之中最為心腹的那個。他這般一說,其實就是把玉家三房脫商籍的事情包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真是,真是,錦兮代我三房在此謝過大人,謝過大人的大恩大德?!庇皴\兮急忙起立,抱拳一揖到底。

  “不好讓大人又費心又費力,這上下打點的事情我玉家三房還是知道的。這樣,不知這個數(shù)可夠?一會兒小弟就派人送來?!?p>  林德田見他伸出一個巴掌來,勉力抑制著自己不要笑出聲來:“夠了,盡夠了?!?p>  玉錦兮無盡歡喜地對著玉錦芳道:“姐姐,以后你生個外甥,我這個便宜舅舅也不會給他丟臉啦?!?p>  貴妾的娘家兄弟也當?shù)闷鹨痪渚司说姆Q呼,林德田倒沒覺得自己受了什么侮辱,反而哈哈大笑道:“好,等你外甥生出來,可別忘了給他臉上添光彩?!?p>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還給我外甥預備了好東西呢,一會兒便讓人送來?!庇皴\兮端起酒杯,“大人,我敬您?!?p>  林德田興致勃勃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酒不錯?!?p>  玉錦兮哎呀了一聲:“忘了,忘了,我那兒還有西洋產(chǎn)的酒呢,竟是忘了帶來。大人您先歇著,我這就回去拿?!?p>  林德田高聲吩咐了一聲:“來人啊,送舅爺出去?!?p>  當家的老爺都這么稱呼了,下人自然畢恭畢敬地把這個新鮮出爐的玉家舅爺送了出去,消息傳到后院,把錢夫人氣了個倒仰。

  舅爺?什么樣的人才能這么稱呼?那是夫人家的娘家兄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姻親!

  玉姨娘是什么?再貴的小妾也是妾室,是個半主半仆的存在,她的兄弟都被叫成舅爺了,那她錢夫人的娘家算什么?

  什么時候妾室的兄弟都能登堂入室,當成正經(jīng)的親戚走了?林德田想做什么?!

  錢夫人氣個半死,當天的晚飯也沒吃,就等著林德田回了后院,好好跟他算一算這個“舅爺”的賬。

  誰知道林德田回來是回來了,卻壓根兒就沒進她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玉姨娘那里!

  這是要寵妾滅妻不成?!

  錢夫人出離憤怒了,直接提筆寫了一封信給自己在江南當知州的弟弟,你姐姐快被人欺負死了,你知不知道?

  拿到信的小廝一溜煙兒地把這封信送到了林德田大人的心腹幕僚郎賢文手里,郎賢文一聽說是夫人要送到江南的,毫不猶豫地就把信給拆開了。

  小廝都傻眼了,夫人的信您都敢拆?不愧是大人的心腹啊心腹!

  郎賢文自然是知道今天玉錦兮所來的目的的,連打著送給玉錦芳禮物名義抬進來的五千兩白銀都已經(jīng)入了庫房,自然明白東翁是為何要抬舉玉家三房。

  要他來說,這生意賺死了!

  只不過是跑跑腿動動嘴皮子的事情,最多不過半個時辰就完了,白撈五千兩銀子不說,還能弄到高產(chǎn)量的糧食和航海圖,怎么想怎么賺,賺大發(fā)了。

  東翁的運氣真好,怎么就納了這么一個妾室呢?

  真是不服不行,這命也太好了。

  航海圖還沒到手,高產(chǎn)量的糧食也還沒播種,這轉(zhuǎn)籍的事情自然要拖一拖,但卻不能被夫人給攪黃了。

  不過是內(nèi)宅小事而已,郎賢文鋪開紙,仿著錢夫人的筆跡和口氣重新寫了封信,不過是說說家常的閑言碎語。重新找了信封裝好了,封口給了小廝送出去了。

  全程旁觀的小廝都傻眼了,不過他也真沒膽子去告狀,他的賣身契還在人家郎賢文手里呢。

  郎賢文也跟他交了個實底兒,免得這傻小廝在舊主新主之間搖擺不定壞了大事。小廝一聽這是林大人讓做的,一顆心頓時安定了下來,若無其事地找人送信去了。

  郎賢文不禁搖頭感嘆,對那個玉六少爺佩服得五體投地,瞧瞧人家這本事,只不過用五千兩銀子和不知真假的航海圖就買了一家子的前程,還順帶著幫自家姐姐爭個寵,鬧得知府大人后院鬧騰不休。簡直就是內(nèi)外兼修、攻守兼?zhèn)涞娜瞬虐。‰y得,太難得了。

  其實他不知道,玉錦兮也不想這樣的。

  五千兩銀子可是她自掏的腰包,心疼死她了。再加上給林德田補送的那些西洋禮物,若是擱在鋪子里賣,怕也得五千兩銀子。這么算下來,她虧了一萬兩銀子出去,頂?shù)蒙弦磺牲S金了。

  事情沒辦完,就不能跟那個便宜爹玉鑫多張口。不張口,銀子就拿不回來。

  對了,她還損失一張航海圖呢。若是放出風去,那些巨賈就是花上十幾萬兩買這張圖也是有的。

  之所以造成這么大的損失,全是因為她手賤,不小心接了一個支線任務(wù)。

  她都沒注意到那支線任務(wù)是什么時候觸發(fā)的,最近忙得手忙腳亂,一進空間就呼呼大睡,都沒怎么在意石碑上的字。結(jié)果早上起床模模糊糊地看到有個支線任務(wù)是否接受的倒計時,急忙在最后三秒選了接受,接受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支線任務(wù)的名字叫玉鑫多的愿望。

  她哪里知道玉鑫多有什么愿望???

  她以要去拜見知府大人請父親指點一二的借口去了三房的主院,在三太太的審視之下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頓早飯,這才套出來她那個便宜爹的愿望來。

  玉鑫多想穿綢緞衣服。

  這是個太樸實不過的愿望了,可惜偏偏實現(xiàn)不了。

  因為坑死人不償命的大月朝對百姓的著裝做了極其嚴格的規(guī)定,商戶只能穿布、麻兩種布料做的衣服,年齡到了六十,才可以穿絹布衣服。至于綢緞,那是讀書人才能穿的,而且還必須是取得功名的讀書人。

  玉家大老爺、二老爺和四老爺因為花錢捐了監(jiān)生,他們就有資格穿綢緞。至于還在商籍的三老爺和五老爺,就只能穿布衣,連顏色都僅限于寥寥幾種。

  一個爹生的兄弟,一個大宅子里住著,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太刺激人了。

  要是他們是憑自己的本事掙的也就算了,偏偏是拿錢買的,拿錢出來的那個還是親爹,那錢還有一部分是老三老五掙的,這就很戳人肺管子了。

  更要命的是,大老爺考了許多年也沒考中舉人,干脆就把改換門庭的希望放在了兒子身上,按照他爹的老路給兒子買了監(jiān)生,繼續(xù)努力考試去,然后他自己回來繼承家業(yè)了。

  如今銅慶城的人誰不知道?玉家的實際當家人就是大老爺玉鑫豐。至于三老爺和五老爺,那是干活兒的。

  年輕的時候三老爺玉鑫多比較天真,還以為若是自己的兒子顯露出讀書的天分來,沒準兒玉老太爺也能做主給自家兒子買個監(jiān)生的資格。

  誰知道現(xiàn)實給了他無情的一棒,兩個兒子,哦,不,三個兒子都一樣,在家里讀了幾年書之后就給了商鋪自己負責養(yǎng)活自己。不要還舍不得,玉家就給孩子兩回東西,一回是十六歲,為的是娶親好看,一人給一間鋪子當私產(chǎn);第二回就是分家的時候了,什么時候分家呢?等老人都死了之后。

  這就十分之坑人了。

  現(xiàn)在的當家人可是大老爺,他還是長子,等真到了分家那一天,玉鑫多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頂破天能再有三間鋪子到手,而且還是那種不怎么賺錢的。

  離開監(jiān)生這個身份的庇護,他一個商戶頂門立戶地過日子,其中艱辛可想而知,許多人脈怕是再也借用不上了。

  玉鑫多的愿望就是這個,他想改變自己這一房人的命運,不再是苦哈哈給嫡子們打工賣命的命運,而是掙一文錢給自己家花一文,掙一千兩銀子給自己家花一千兩銀子,他要把掙的所有的錢都花在自己家人身上,而不是拿出去給別人買監(jiān)生買打點官員的禮物。

  可是他不敢說,也不敢提,因為知道說了也白說,提了也白提。

  因此當兒子拐彎抹角地問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時,他就感慨地提了這么一句:他想穿綢緞的直裰。

  他不知道,他這隱晦的表達,成功地把自己的愿望轉(zhuǎn)移到了兒子身上,玉錦兮無奈地給他想辦法去了。

  要想穿綢緞,脫籍才是第一步。

  因為就算是農(nóng)戶,玉鑫多也只能穿綢,不能穿緞。要想達成后者,得需要玉家的男人們之間有一個能考取功名,哪怕是個秀才都成。

  玉錦兮決定把這個讀書考取功名的任務(wù)交出去,兩個弟弟年齡都不大,關(guān)在屋里苦讀個幾年,一個秀才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實在不行就只能拿銀子砸了,可是那只能管一個人,而且一個人就得一萬兩銀子。

  為了省錢,還是硬逼著倆弟弟讀書好了。

  玉錦兮盤算著,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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