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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里尋她千百度之國師篇

40.爭執(zhí)

  玉錦兮笑:“范兄的茶我是喝定了的,唐兄這買賣怕是做不了,小弟免費(fèi)奉送,定夠咱們?nèi)齻€吃的?!?p>  唐之林?jǐn)[手:“愚兄可不好占你這便宜,說笑而已,這可不是玩兒的。就算你水性好,這船可沒那么高的梯子給你爬。”

  范志良也勸:“可不,說笑幾句就成了。也不知道下頭的人鬧成什么樣了,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玉錦兮微笑不語,她說這番話是有目的的,下海探險是她一定要完成的任務(wù),眼看著三個人之間越來越投機(jī),以后免不了要常聚在一起。自己必須要為單獨行動找個理由,否則實在不好說為何放著好好的人脈不去擴(kuò)展,而是悶在船艙里。

  沒見唐之林這樣的巨賈,都會放下身價和他們這樣的中小商人接觸嗎?若是在陸地上,人家頂多派個管事來接洽,還算是給了面子的。

  還有很重要的一條因素,既然守著這么豐富的魚類資源,這么好的商機(jī),不好好利用一下,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她現(xiàn)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萬一別人問起來,她得找到一個什么樣的借口說明自己是怎么能夠捕到魚的。

  要不要故作神秘一下?

  還有,要捕多少魚才合適呢?不能太多,否則容易露餡。那就要好好考慮一下魚蝦的種類了。

  可惜她對海魚認(rèn)識的不多,幾世為人,她一直在陸地上混,對于海洋真心的不熟悉。就算是現(xiàn)代對于海魚海蝦這些東西不陌生,也是直接從超市里買的。

  她突然對接下來不得不完成的下海探險任務(wù)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F(xiàn)代社會不是還有很多人專門去海邊玩兒,還非要潛水看海底的珊瑚小魚什么的嗎?海底定然也有美景的吧?

  她對于海洋的認(rèn)知全都是來自于書本和紀(jì)錄片的間接經(jīng)驗,直接接觸十分少,眼下倒真的是個好機(jī)會。

  海洋的資源多豐富啊,她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利用這一點呢?真是守著寶山而不自知。

  她要不要把空間里的小池塘專門騰出一個來存放海貨?還是等以后想吃魚了現(xiàn)到海里撈?或者撈夠一桶放在保鮮區(qū)里暫時存著?

  嗯,都可以啊。

  玉錦兮的大腦轉(zhuǎn)得飛快,一會兒功夫就想起了無數(shù)個主意,面上卻絲毫不露,仍舊慢條斯理地用著飯。

  等三個人吃飽了,下去打探消息的隨從也回來了。

  隨從知道東家十分關(guān)注此事,說得很是詳細(xì):“小的下去的時候,底下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了。鬧得最歡的是住在二百二十二號的客人,叫卜天志的,說是自己付了那么多銀子隨船出海,不是來吃豬食的。隨聲附和的人很多,小的看了一下,除了咱們,其余的人基本上都在那里吵吵著呢。剛開始還只是吵吵幾句,后來就上了火氣,把飯桌子給掀了,東西撒了一地,這才把負(fù)責(zé)的官員引出來。”

  “哦?是誰?”唐之林問。

  “說是姓賈,叫賈開林。原本是高倉縣衙里的一個小吏,也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在船上謀了個負(fù)責(zé)客商膳食的差事,只負(fù)責(zé)咱們這艘船。氣焰囂張得很,一來就喊著說這都是正使定的規(guī)矩,別的船上也吃這個,說咱們比兵船上吃的還好些。誰知道卜天志是個懂行的,說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給客商們的膳食是有標(biāo)準(zhǔn)的,每天兩錢銀子。就算是早上吃得少,那也至少得五十文的標(biāo)準(zhǔn)。他這么一說,底下就炸了,說就看早上的飯食,別說五十文了,就連五文也是不值的,定被這貪官貪了去?!?p>  “這位卜天志說的是真的?咱們真的是每天兩錢銀子的飲食標(biāo)準(zhǔn)?”玉錦兮忍不住問。

  范志良點頭:“沒錯,要不那船費(fèi)怎么那般貴的?”

  玉錦兮汗,兩錢銀子就是兩百文,就算是在船上諸事不便,也是不低的伙食標(biāo)準(zhǔn)了。怪不得那些客商會鬧騰起來,這差距也太大了些。

  隨從見他們討論完畢,繼續(xù)匯報道:“賈開林嘴硬的很,只說是一天五十文的標(biāo)準(zhǔn),客商也好,兵士也好,水手也好,大家都一樣。誰知道他自己帶來的兵也不向著他,看他被人推推搡搡的也不上去幫忙,偷偷溜走了好幾個,還有一個趁機(jī)打黑拳的。以小的看來,這位賈大人怕是連兵士的膳食銀子也克扣了。”

  “定然。船上有上千口子人,每人每天讓他克扣一半,就夠他大發(fā)一筆的了?!碧浦謸u頭,“太貪了些,若是克扣個一成兩成的,也無人說什么。他這倒好,怕是直接克扣了大半去?!?p>  范志良恨恨地道:“只怕對咱們克扣得最多,知道咱們是沒靠山的?!?p>  玉錦兮也評價道:“是個蠢貨?!?p>  “正是。”

  三人再次評判完畢,隨從又道:“小的在底下著實看了場大熱鬧,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等那賈大人跑出來的時候,兩只鞋子都被踩掉了,衣服也扯破了,連臉上都多了一個紅印子,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么狠?!?p>  三人笑了起來,唐之林道:“此事非同小可,但看中午的膳食如何吧。就怕這蠢貨連表面功夫都不會做,沒有預(yù)備下足夠的食材來?!?p>  玉錦兮心中一動,起身道:“那小弟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總不能餓著肚子?!?p>  “你做什么準(zhǔn)備?”

  “你不會真要下海吧?可別!”

  唐之林和范志良大驚,急忙勸阻她。

  玉錦兮笑笑:“兩位兄長放心,小弟自然是不下海的,不過這個法子比較耗時而已,小弟就先告退啦?!?p>  瀟灑走人了。

  唐之林和范志良面面相覷。

  “他來真的?”

  “看來是啊?!?p>  “你不是跟他熟么?他真的有這本事?”

  “并不是很熟,只是上船前請他幫忙運(yùn)了一些貨上來而已,只知道他是個熱心的?!?p>  唐之林沉吟道:“若他真有這本事,倒是個好事?!?p>  范志良也有同感,最起碼他們兩個已經(jīng)跟人家攀上了交情,就算是他捕上魚蝦來要賣,他們也能占個先機(jī)不是?

  不提兩個人心里的小九九,玉錦兮腳步輕快地出了唐之林的艙房,走廊里靜悄悄的,兩邊的艙房門都緊閉,只有比較靠里的一處有些光亮,里頭隱隱約約傳來人語,聽不甚清楚。她也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自顧走到了船頭甲板之上。

  把她吸引過去的是視線范圍內(nèi)一艘海船,遠(yuǎn)遠(yuǎn)的和這艘船齊頭并進(jìn)。那艘船的船頭,寫了兩個大字:定波。

  玉錦兮這才意識到,定波應(yīng)該就是那艘海船的船號了,自己所在的這一艘叫什么來著?哦,想起來了,定浪。

  這兩艘船的大小規(guī)格幾乎相同,玉錦兮遙看著定波號,判斷著它的層數(shù)。定波號的外形,頗像一個銀元寶,兩頭高中間低,中間還有眾多桅桿林立,她甚至還能看到幾個水手正爬在上面整理著什么。

  她仰頭看看自己的船,再看看定波號,船首船尾分別都有三層的艙房,都是住人的。

  再看看這船身的高度,底下至少還要有三層貨艙。

  玉錦兮不由瞇起了眼,這么龐大的船身,三層貨艙,就算是刨除日常所需,所承載的貨物量應(yīng)該也是驚人的。

  唐之林那樣的客商能夠住在二層,是不是跟他們攜帶的貨物量有關(guān)系?

  可再有身家的巨賈,和朝廷一比,也是小巫見大巫。那些貨物,朝廷所攜帶的,必然占據(jù)了大頭。

  本朝開海禁來的第一次,肯定還有不少達(dá)官貴人們從中插手,那些詩禮簪纓之家的家底兒,可不是一般的雄厚。他們的消息又靈通,這次又意外地延了期,令他們準(zhǔn)備十分充足。

  這么多人的利益都在這兩艘船上,那些存心搗亂的人,會有什么下場?

  那個不惜和官府之人對上的卜天志,又是個什么來頭?

  唐之林這樣的巨賈,為什么要放下身價,主動結(jié)交她這樣的小商人?

  還有范志良,他可是地頭蛇,定浪號上的商戶名單,他會不會能提前拿到一份?否則怎么可能和唐之林那么默契,倒像是提前做了功課一般。

  還有那個賈開林,那么明顯的克扣,怎么可能不被人看出來?能夠拿到那個官職,定然也不是愣頭小伙兒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怎樣做才能掩人耳目?連自己手下的兵士都會對他打黑拳,可見他對兵士口糧的盤剝之重。

  這個賈開林,倒像是故意這么做的似的。他圖什么?。?p>  玉錦兮嘆氣,這才是一艘船,這才是第二天,就有這么多事情,對于她這個一心一意過自己清凈小日子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復(fù)雜了些。

  唉,怕是以后難得清凈了,還是盡快找個借口,遠(yuǎn)離這場漩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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