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有所屬
“弓和箭都備齊了!她太讓我失望了,虧得我這幾日飯都吃不香!”
阮蓁:大可不必如此。
她絞著雙手,輕咳了一聲。
正要說話,葛媽媽就端著兩份點(diǎn)心入內(nèi)。
她一一擺上茶幾,而后道:“許氏又當(dāng)眾罰了下人,聽說今兒砸了好幾個(gè)花瓶了。”
許氏脾氣差,昨夜又鬧得兇,范坤更沒第一時(shí)間哄她,她自然難以消氣。
往日,阮蓁對許氏的房中事興致缺缺。
可現(xiàn)今她甫一抬頭,那張芙蓉面讓人印入眼底。
她嗓音溫軟,裹著認(rèn)真:“砸碎的花瓶呢?!?p> “應(yīng)當(dāng)下人處置了。”
“你私下去尋王媽媽,她是許氏身邊的人,應(yīng)當(dāng)知曉那些碎片渣滓倒在了哪兒?!?p> 葛媽媽一頭霧水。
阮蓁笑了笑:“若許氏再砸了瓷器,你讓王媽媽留個(gè)心眼,都送過來,她兒子的事,我便懶得摻和。”
她正好嫌墻角那邊鋪的碎片不夠厚。
“是?!备饗寢屚讼?。
阮蓁這才撿起一塊并不精致,但中規(guī)中矩的點(diǎn)心細(xì)細(xì)打量。
慕玖餓的不行,嘴里塞的滿滿的,說話也有些含糊。
“你瞧什么?”
“我在想……”
阮蓁頓了頓,而后摸了摸依舊發(fā)燙的耳垂。
小聲道:“這可是掌廚婆子用摸小二的那只手做的糕點(diǎn)?”
慕玖險(xiǎn)些噴了出來。
阮蓁見狀,連忙送去一杯茶。
慕玖接過,喝下。好不容易緩了下來。
“對了,你屋子里不是還有瓷器,怎么要找許氏那邊要?”
阮蓁:“自己屋里的,我舍不得都砸了。”
她甚至壞心眼的盼著,許氏可以天天鬧。天天砸。
鋪上厚厚一層,她才放心呢。
夜已深,四下寂靜。
國公府內(nèi),除卻顧淮之的院子,旁處都熄了燈。
男子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撥動著信件,一目十行后,微微垂下眼簾。
濃密的剪毛蓋住一雙幽深難探的眸子。
身姿欣長挺拔,一身筆挺的月牙白直綴,頭戴玉冠,腰掛宮絳,宛若無瑕美玉,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貴華然。
風(fēng)刮過,燭光倏然一閃,他不咸不淡的抿了抿薄唇。
而后對著燭光,親手將書信燃著灰燼。
“出來吧。”
話音一落,就有人從不太樂意的從一角走了過來。
“你這人忒沒勁,往前如此,原先想和幾年沒見能有所不同,卻不想,今日一見,依舊如此?!?p>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臉上那道傷疤顯得有幾分駭人。
顧淮之淡淡掃了他一眼。
“你怎么來了?!?p> 慕寒生提著一壺酒,對著喝了幾口:“來看看你死了沒?!?p> 徽帝這幾天盯著將軍府,可慕寒生輕功好,神出鬼沒,顧淮之倒不擔(dān)心他行蹤敗露。
慕寒生望了眼地上的灰燼:“皇宮來的?”
顧淮之倒沒隱瞞什么。
“皇上撤了對周煥的禁足?!?p> 慕寒生也不意外。
“到底是唯一的種,后宮嬪妃肚子也在沒有動靜,他即便惱,也只能認(rèn)下?!?p> 顧淮之靜靜的坐在輪椅上。
他斜視慕寒生一眼。
“案桌前右手側(cè)第二個(gè)抽屜。”
慕寒生不明所以然,根據(jù)顧淮之說的,取出不及食指長的玉葫蘆瓶。
顧淮之淡淡道:“一早一晚,涂抹一次,祛疤。丑的我難受?!?p> 慕寒生摸了摸臉上那道疤。到?jīng)]太在意這些。
“我小妹說如此這般男人味十足。”
“她瞎?!?p> 顧淮之看了眼刻漏,絲毫不留情面下了逐客之令。
“你可以走了?!?p> 慕寒生不可置信:“我剛來!”
男人無動于衷,薄唇動了動:“可是,我困了?!?p> “顧淮之!你講點(diǎn)道理!”說著,他也顧不上喝酒了。直接上前將人攔住,氣的不行。
顧淮之蹙眉。他什么也沒說,可慕寒生愣生生從他眼里看出一行字來。
——你也配我講道理?
慕寒生:……
得!
“不是,怎么說你我這幾年除卻書信往來,是頭一次見面,你就丟下我歇息了?”
“有問題嗎?”
“有!”
行吧。
顧淮之只好耷拉著眼皮,聽他閑談。
“我這次回來,家里的意思是讓我盡快成親。我想了想,也好,這次回來宮里的意思你我皆知,左右短時(shí)間離不開臨安,成親也好,總歸讓我娘心里踏實(shí)些?!?p> 不過,他常年在外,壓根不知臨安的那些姑娘是何秉性。
“我家小妹這幾日時(shí)常嘴里掛著一個(gè)姑娘,前些日子還說幫我相看相看,如今卻閉口不談了。”
顧淮之困的打了個(gè)哈氣。回都懶得回。
“她說那姑娘早就心有所屬了?!?p> 顧淮之眼皮都越來越重。
“哪家姑娘來著……”慕寒生卡頓片刻,絞盡腦汁的想。
“哦,那永安侯府家的表姑娘。”
顧淮之一頓。
永安侯府?
表姑娘?
他細(xì)細(xì)的品味那四個(gè)字。
心有所屬?
嗤!
范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