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櫻花餅(求票票)
“少主,上杉家主她和S級撞上了。”烏鴉前來匯報,“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做些什么?!?p> “他們吵起來了?”源稚生問。
“沒有,倒是...很和諧地蹲在電線桿那里撐著同一把傘。”
“讓她渾身濕透也不是辦法,給我備傘吧,我去接她回來,順便也接待一下我們的S級?!痹粗缮鷱陌宓噬险酒饋?。
“是,少主?!睘貘f出門準備。
......
“你的家在哪里??!”路明非在巫女的耳邊大聲地喊,“我送你回去!”
雨水的聲音實在太大,不這樣的話,他的話語根本傳不到對方的耳朵里。
巫女從懷里掏出一本濕透了的紅色便利貼和圓珠筆,她想在上面寫些什么,可筆尖觸在上面,黑色的墨汁一下就浸開了,一筆一劃寫下來竟變成了黑色的坨坨。
她寫完第一個字就停了下來,把紙筆揣回去,指了指十字口那邊的一棟工業(yè)大樓。
“你住那里?”路明非疑惑地問。
家這么近怎么不回去呢?
巫女點點頭,又指了指懷里的包裹,左手平攤,右手兩根手指在上面劃動。
“你是偷偷跑出來的?”
巫女再次點頭。
“下雨天淋濕了小心感冒,我先送你進去吧,好不好?”路明非站起來,把傘撐得高一些,“如果你同意,就眨三下眼睛,不同意就眨四下?!?p> 明明長得這么好看,卻不會說話,上帝還真是殘忍啊。
巫女眨了四下眼睛,紋絲不動,她好像不想離開這根電線桿的背后。
路明非是沒轍了,他又不可能拽著別人走,會被當成流氓的。
這里又只有一把傘,沒辦法,他只能又蹲下來,陪著這個任性的小姑娘縮在角落。
巫女懷里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即使她背部和前胸都濕透了,那個灰色布袋依舊保持著干燥。
她護著它,就像是母親護著孩子。
也許是害怕雨水把袋子打濕了吧,風把暴雨吹得傾斜,一走起來,懷里的東西難免會被波及。
兩人就蹲在電線桿,像是小朋友在玩過家家。
世界只有一種聲音,雨水的滴答聲,這還真是一種奇特的體驗。
黃豆大的雨滴落在水坑里,濺起水花和水霧,世界變得朦朧而夢幻,東京鐵塔的輪廓變得模糊,街上空無一人,夏雷驟響,你卻和一個美得像是紙片人的巫女背靠在電線桿上,撐著同一把傘。
說實話,這傘是一點用都沒有,除了頭和胸前的部位能稍微遮攔一下,褲子和鞋子還是照樣淋濕。
女孩抬頭望天,開口說了一個單詞:“Sakura”。
原來她會說話啊。
輕柔的聲音沒有被嘩啦聲蓋過,因為巫女是靠在他耳邊說的。
櫻花,她是想去找櫻花嗎?
路明非并沒有把她和“繪梨衣のPSN”聯(lián)系起來,他想,巫女和櫻花是很搭的。
動漫里常常會有嘛,3、4月的時候,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年輕巫女靠在鳥居旁,淡粉色的櫻花花瓣一片片飄落,如春雨一般,落在巫女的掌心。
可現(xiàn)在是八月份,哪來的櫻花呢?
路明非搖搖頭,櫻花餅倒是有,買了一些放在酒店里,味道還不錯,餡里有腌制過的櫻花,甜甜的,不膩,也許巫女會喜歡吃。
他忽然想到包里好像還有一塊。
本來是準備當早飯吃的,可大雨來得太急,他還沒來得及拿出來。
從外套兜里取出一坨小小的油紙,幸好是油紙,不然也被雨水打濕了。
路明非雙手在還算干燥的襯衫里擦了擦,把傘架子夾在胳膊里,小心翼翼地剝開油紙。
他把櫻花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了身旁的女孩。
“櫻花餅?!彼f,“Sakura做的餅?!?p> 女孩的眼睛一下亮了,她抓過那半個餅,左看看西看看,小口小口咀嚼起來,像是覓食的小松鼠。
天下真有這樣的女孩嗎?
路明非三下五除二,囫圇吞棗般吃完了剩下的半個餅。
他一向不喜歡細嚼慢咽,葦名的干糧真的很難吃,在嘴里多嚼一會,就多受一份罪,兩三下吞進去再喝水清口才是正確的做法。
可巫女絲毫不著急,她細細地品著櫻花餅的滋味,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她笑了,笑容美得幻滅,美得沉醉。
這時,雨聲卻忽然變小了。
不是雨停了,而是一把巨大的傘籠罩在了路明非和巫女的頭頂,這更像是一個帳篷,而不是一把傘,因為它太大了,足足有8個身穿西裝的壯漢抬著架子。
“該回去了?!痹粗缮鷮χL梨衣伸出右手。
她的嘴角還有沒擦干凈的櫻花餡,她先把懷里的袋子交了出去,然后才握住了源稚生的手。
“感謝你幫我妹妹撐傘,來客房坐坐吧,順便換身衣服。”源稚生微笑著說,“她總是亂跑。”
客房。
路明非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和服,那些西裝都不合身,穿在身上,手連衣袖都伸不出來,于是源稚生就給他準備了一套寬大的和服。
他的新iPhone沒進水,但電沒多少了,已經(jīng)拿去充電了。
“她有些孤僻,不喜歡和陌生人玩耍?!痹粗缮攘艘豢跓岵瑁俗诼访鞣堑膶γ?,“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對一個陌生人笑,她對我都不常笑。”
“我只是請她吃了半個櫻花餅而已。”路明非客氣地說:“算不得什么,還得多謝你讓我在這兒躲雨了?!?p> “你的日語似乎不太熟練,是中國人嗎?”
“對,我來日本旅游,這才是第三天?!?p> “櫻花的國度向來很歡迎客人,請盡情歇息吧,待雨停了之后再走。”
“那就多謝款待了。”
“無妨,小事一樁?!痹粗缮o烏鴉一個眼神,“帶客人去休息吧?!?p> “是,少主?!睘貘f走到路明非面前,“請跟我來?!?p> 兩人在走廊里默不作聲地走著,雨水打在鐵黑色的玻璃幕墻上,又無力地滑落,讓人的心中有一種寧靜感。
路明非手套在和服寬大的衣袖里,像是個老頭,他忽然駐足,望向了窗外。
他又想起了一些東西,那時候也在下暴雨,他好不容易吹出哨子,和九郎逃出了葦名城,可在那漫天飛舞的蘆葦?shù)乩?,他卻被趕來的葦名弦一郎砍斷了左手。
那是唯一一次傷勢沒有完全恢復,他疼得撕心裂肺,意識昏迷,以為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烏鴉也隨之停頓,他從身后的少年身上感覺到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決心,還有最卑賤的掙扎和反抗。
“S級果然還是S級啊。”他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少年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