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程曦家事
方寧他們買完零食和水出來，空氣頓時清新了許多。
他的鼻子也舒坦了不少，終于不用忍受那濃烈的味道。
他打趣道：“我終于發(fā)現(xiàn)你們身上一股臭雞蛋味的好處了，至少沒人擠我們?！?p> 兩人滿臉黑線，齊聲道：“滾滾滾！”
然而，這臭雞蛋味可不是那么容易去掉的。
鐘廣鴻這幾天身上一直散發(fā)著臭雞蛋味，走到哪兒都被人嫌棄，搞得他們郁悶不已。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
余樂盤點剩余的飯票時，突然一拍大腿，懊惱地說：
“今天是我家婷婷的生日，我中午忘記告訴她了，希望她不會我的生氣。”
“你這都能忘？不過，應該沒多大關(guān)系吧。她雖然脾氣暴躁，但不是那種矯情的女孩?！?p> 方寧笑了笑說道：
“再說了，在學校里誰也不敢光明正大拿手機出來玩，你晚上再準備一下，別說你忘了就行?！?p> “大概吧?！?p> 余樂心里七上八下地說道。
于是，余樂就在方寧的注視下，風風火火地跑到角落打電話去了。
沒過多久，他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帶著一陣風。
“你又怎么了？”
方寧問道。
余樂臉上憋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郁悶道：
“我跟你說，她都忘記今天是她生日了，還是我提醒她才記起來。”
“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狈綄幰裁嫔殴?。
放學后，他們一起回家。
方寧陪余樂去精品店，看看有什么小禮品可以送給她。
太貴的東西他也送不起，只能挑一些有意義的小禮品。
店老板把玩具熊吹得天花亂墜，說送女友肯定非常感動，但余樂都沒動心。
不過，當他看到一個音樂盒時，微微心動了。
禮品盒鑲嵌著紫鉆，晶瑩剔透，上面的精致音樂人形玩偶滴答轉(zhuǎn)動。
人形玩偶的臉龐和頭發(fā)，居然和劉梅婷有幾分相似……方寧一度以為是錯覺。
“就這個吧，老板，多少錢？”
余樂取下音樂盒，有些愛不釋手。
“五十塊，不多要你一分錢?！?p> 老板娘看了一眼，直接給了價格。
方寧說道：“三十，再多沒有了?！?p> “小哥，我們這里又不是菜市場，可以討價還價?！?p> 老板娘不滿的說道。
“那算了，我們?nèi)ジ舯诩野?，我剛從那邊過來，發(fā)現(xiàn)這音樂盒只要三十五。”
“行行行，你拿走?！?p> 方寧和老板娘討價還價，最后以三十五塊的價格買下。
用精致的包裝盒打包好，里面還用薰衣草小卡片寫：“祝我親愛的梅婷生日快樂”。
“哎呀，這戀愛的酸臭味?！?p> 眾人擠眉弄眼。
他們離開精品店。
方寧在路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程曦的生日是什么時候呢？
……
而在另一個地方，白龍廟小區(qū)。
程曦剛回到家里，就看到爸媽在房間里商量事情，神情凝重，氣氛也格外的不對勁。
“發(fā)生什么事了？”程曦問道。
程瑩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穿好衣服，走過來說道：
“咱們太奶奶可能要過世了。”
“消息準確嗎？”
程曦動容道。
“八九不離十，我聽到爸媽在房間里打電話，起初我都嚇了一跳?！?p> 程瑩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說話也小聲了許多。
雖然她們姐妹對太奶奶沒有多少感情，但太奶奶是程家的主心骨。
一旦她倒了，相當于程家的天也塌了。
她們程家在南江鎮(zhèn)非常有名，是十里八鄉(xiāng)的書香門第門楣。
家族里出了不少老師和當官的。
程家的宗族人員分布廣泛，遍布整個平海小城，根深葉茂，子嗣眾多，足足有一千多人。
嚴格來說，程曦她們這一支是季脈，伯仲叔季十脈排行第九，她爸是第九的小兒子。
排到她們這一代，基本上已經(jīng)淡出主脈了。
雖說從小沒有在主家長大的，但是她們姐妹對太奶奶還是有感情的。
但作為一個正常人，在宗族的大樹下平穩(wěn)生長，突然得知這顆穩(wěn)固、繁茂的大樹已經(jīng)到了腐朽的年齡。
而且就快倒塌時，她們心里自然有些恐懼。
人的壽命不是意志可以扭轉(zhuǎn)的，她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去彌補。
程父程母在房間里打了很久的電話。
程曦她們也偷聽了很多事情。
最后，程父走出房門，身心疲憊，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叫程母收拾衣物和行李，準備連夜趕回南江鎮(zhèn)。
程曦問需要我們也去嗎？
程父低聲說道：“你們太奶奶只是病了，會好起來的，你們安心讀書，不要多想。”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她們?yōu)榱俗尭改赴残?，也只得點點頭。
回到房間里，卻各自心懷憂慮。
…
方寧窩在被窩里，偷偷看網(wǎng)絡(luò)小說書籍。
雖然期末快到了，本該復習，他卻一刻也復習不下去，只想放飛自我。
他看小說正看的沉迷，QQ上有消息發(fā)過來。
方寧一看，居然是程曦的。
頓時精神一振，把書本丟到一邊。
“方寧，我有些害怕?！?p> 方寧看到這條短信，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遇到壞人了？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她可是飛來飛去的女俠，能讓她害怕的壞人，自己過去了也沒辦法。
眼下手機發(fā)QQ消息，也說不明白。
他猶豫了一下，直接打電話給她。
出乎意料，程曦很快接了電話。
隔著屏幕，一張干凈清麗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里，柔和的光芒。
方寧感受到對面沉重的呼吸和微微的顫抖……
她的聲音響起：
“你怎么打電話過來了？”
“你那邊遇到什么事了？”方寧直接問。
程曦沉默了一下，把家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眼下，也只有方寧是她可以傾訴的人了。
方寧聽完，雖然沒有太好的辦法，但還是安慰道：
“程曦，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們無法逆轉(zhuǎn)這個既定的事實，只能以平常心面對?！?p> “況且你太奶奶，有你爸媽照顧，你想太多了也沒用，反而會給家人添亂。不如靜下心來準備期末考試?！?p> 方寧和他說話，安慰她，一直聊到晚上十一點。
直到手機電量都快沒了，才反應過來。
程曦已經(jīng)睡過去了。
他只能笑了笑，原來看起來那么堅強的她，也有軟弱的一面。
方寧輕輕的說了句晚安，掛斷了電話。
方寧掛斷電話后，心里卻依舊無法平靜。
他想起程曦平日里那副堅強、獨立的模樣，卻沒想到她原來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想到她今晚可能會在恐懼和擔憂中度過，方寧決定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去安慰她。
第二天一早，方寧早早起床，匆匆吃了幾口早餐便趕往學校。
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昨晚她的聲音，以及她那微微顫抖的語氣。
他知道，程曦此刻一定需要朋友的陪伴和支持。
到了學校，方寧一眼就看到了程曦。
此時教室里沒多少人。
她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低著頭，似乎在發(fā)呆。
方寧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程曦，你還好嗎？”
程曦抬起頭，眼里布滿了血絲，顯然昨晚她一夜未眠。
看到方寧，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好吧，謝謝你昨晚的安慰?！?p> 方寧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她，說道：“程曦，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受，但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p> 程曦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泛紅，“我知道，只是……”
方寧溫柔地說道：
“我明白，生老病死是自然規(guī)律，我們無法改變。但我們可以陪伴她，珍惜每一分鐘?！?p> 程曦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找到了些許力量，說道：
“你說得對，我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中，我要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