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對于常人來說往往是不愉快的。
也許最近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虛幻,直到坐在火車上時,還有種恍惚的感覺,直到一柄匕首架在脖子上,靈魂才好似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心臟怦怦直跳,匕首出現(xiàn)的毫無征兆,雖然極力向后仰著脖子,但還是感覺到脖子上的寒芒。
“誒,原來錯了嗎?不對,不會錯的,喂,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人類嗎?”
“姐姐,不,姑奶奶,先把這危險品移開。”李驕忽然有種被拿捏住的感覺,生命隨時有可能逝去,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眼前的女生在笑,但是卻感覺到滔天殺意。
這個車廂沒有幾個人,所在的位置離攝像頭很遠(yuǎn)。李驕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即使是這里坐著很多人,自己稍有異樣,恐怕那個匕首都會割破自己的喉嚨。不過,自己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只會埋頭苦學(xué)的做題家了。
“退?!?p> 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彈開了匕首,李驕迅速爬開,往后急速退去,正在他感覺危險遠(yuǎn)離的時候,他朝后看去,沒想到那匕首的最尖端就停留在自己眼球前,如果那女生的手稍微抖抖,自己的眼球就會劃破。李驕內(nèi)心大為震撼,別說是這么一個小小女生,就是之前的那些“東西”,都會在自己的一言之下退散。
“力量是從哪里來的呢,果然是這個眼球吧,還是說其他位置,奇怪,看不出來。不過,力量的代價是什么。”那女生就要刺的一瞬間,李驕再說一聲:“退。”
即使是女生也沒想到,李驕退的那么快。剛想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原來,剛才已經(jīng)有眼尖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異常,叫來了乘警,乘警迅速做出判斷,將女生包圍起來:“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快?!?p> “警察哥哥,這不是兇器,是防身的桃木劍而已?!迸苯訉⒇笆追旁诘厣希z毫沒有丁點慌張。警察沒管那么多,“廢話少說,抱頭蹲下?!?p> 和乘警做了些筆錄后,李驕回到空曠的車廂,坐在座位上,才得以有些許喘息時間,他緊緊捏著自己的胸口,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心里傳來,宛如刀割。李嬌大口的喘著粗氣,正當(dāng)此時,剛才那個女生的聲音又傳過來:“這就是代價嘛?多長時間一次?!?p> 李驕沒有任何精力理她,那股痛讓任何人類都承受不住。忽然,李驕雙眼瞳孔漸漸渙散,女生也是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李驕的瞳孔全然失去了光彩。
女生急速向后退去,她清楚的感受到,眼前目標(biāo)的生命在急速流逝,死了!糟糕,太糟糕了,剛從乘警訊問種逃脫,沒想到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壞了,霉事纏身。女生看著沒了動靜的李驕,趕忙想去報警,剛轉(zhuǎn)身,一個聲音從后面?zhèn)髁顺鰜恚骸盀槭裁矗霘⑽??!?p> 女生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剛才的生命氣息的確消失了,現(xiàn)在說話的是活人還是死人,是人,還是鬼?“沒沒沒,不是,我不是想殺你,不是我,我只是來和你認(rèn)識一下,既然你都死了,就拜托你,別纏著我。”女生害怕的低下頭,骷髏、死人、尸體、血海她都不害怕,唯獨就害怕鬼。
怕鬼呀,李驕嘴角微揚,剛才女生散發(fā)的那種驚人的氣勢,早已消失不見,現(xiàn)在顯得恐懼而又無助,李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己果然還是活著的,胸口的心還在跳著,剛才那種感覺真是再也不想體驗了,有一瞬間,自己完全的離開世界,好在最后一刻,有個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從漆黑的深淵中這就是所謂,力量的代價嘛,不過,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什么,還沒搞清楚,不過,這個奇怪的女生似乎不那么尋常:“睜開眼睛,仔細(xì)看看,我是活人還是死人,而且,唯獨死人是不會說話!”
偷偷從指縫看到李驕的瞳孔又恢復(fù)正常,女生歪了歪頭,“你剛才應(yīng)該是死了的,為什么,又能活過來,到底是什么術(shù)法,竟能瞞過我的眼睛?!迸杏X沒有了未知的威脅后,長長呼了口氣,但立即就對李驕所擁有的術(shù)法提起興趣。學(xué)習(xí)術(shù)法這么長時間,也算集百家長,可如此詭異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此之前,能否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想殺我?”
生命安全在所有其他事之上,女生收起了表情,眼中滿是不屑:“殺?你也太高你了,準(zhǔn)確來說,不是殺你,而是碾碎你?!?p> “原來如此,在你眼中,人的性命,不過螻蟻?!崩铗湵砬閲?yán)肅。這個世界永遠(yuǎn)是這樣,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任何道理,不過夏蟲聒噪。怒氣從胸膛噴薄而出,自己這段時間一直被什么安排著,好像洪水中的一片浮木,任由波濤玩弄,可眼前女孩的危險度太過驚人,李驕早就判斷出了局勢,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把乘警算上,加上周圍的乘客,自己也絕對不是對手,自己的那種特殊的能力只能阻擋她一瞬,還有那令人生惡的匕首,看起來是木質(zhì)的,但鋒利程度絕不亞于手術(shù)刀。
毫無勝算,李驕給出了判斷,不過,越是這樣,越是可以放松了,螞蟻可不會因為大象的踐踏而停止前進(jìn)。“螻蟻也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我知道理由呢。”
“師傅們說了,你是變數(shù),所以,該殺?!?p> 果然,身后還有更強大的勢力,人數(shù)很多,至少多余兩個。變數(shù),又是什么?李驕的內(nèi)心閃過數(shù)個答案,他的心里模擬了好幾種情況,最后,一模捉摸不透的微笑浮現(xiàn)在臉頰上,突兀的,讓人看著很不舒服?!懊總€人都是這么想的,所有人都同意處死我嘛,還是說?你們太過于傲慢了吧,人類怎么能夠擅自剝奪同類生存的權(quán)力。”
女生輕微皺了皺眉毛,二師傅的確極力反對來著?!暗拇_不是所有人都認(rèn)為你該死,不過,對于最終的結(jié)果沒有任何影響,今天,你必死?!?p> 李驕笑意更燦爛了,李大爺?shù)耐蒲葜f,希望是正確的,“不要小瞧任何人,七夜,妹妹?!币膊活櫰咭鼓樕象@愕的表情,李驕在心里輕喊一聲:“崩”。
七夜仿佛被什么東西沖撞著,她渾身劇烈的顫抖著,身體到處都是撕裂感,劇痛就要撕碎她的身體,在她即將昏厥的前一刻,懷中的存放完好的符箓忽然化做一灘白灰。
出來闖蕩的人,身上沒有保護(hù)的寶物,那便寸步難行。七夜是眼前女生的名字,李驕并沒有過多的驚愕,在他“看破”七夜真名的那一瞬,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向他傾倒,他反而不想惹過多的麻煩,破掉七夜的護(hù)身寶物后,并沒有急著讓眼前的生命逝去,螻蟻尚且偷生,何況眼前如鳳凰般燦爛耀目的她。緩緩坐在硬座上,揉了揉酸脹而緊繃的脖子,這座位可真是反人類的設(shè)計,沒有半點舒服勁兒??粗咭沟谋砬榈膭×肄D(zhuǎn)變,李驕默默嘆了口氣,眼前的女生在生死之間終于有些妥協(xié),她紅著眼圈,無力的癱坐在座椅上,不動,也不敢動。
越是接近死亡,越能感受到生的可貴,劫后余生的七夜,情難自己,若不是大師傅給的寶貝護(hù)身符,剛才那一瞬,她已經(jīng)失去生命了。
“喂,別哭了,你之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的生命,那自然也應(yīng)該做好被殺的準(zhǔn)備,沒錯吧,七夜?!崩铗滎D了頓,忽然皺起眉毛補充了句:“螻蟻?!?p> 七夜呆住了,眼前的男生有種看不透的魔力,似乎是深淵,似乎是大海,吞噬卻包容一切,也許沒什么能威脅到他的存在,即使是自己的師傅們。七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師傅們肯定有辦法對付他,不過,這么危險的任務(wù),竟然交給自己,而不是大師兄,師傅們真是誤判啊。七夜偷偷瞥了眼李驕,這似魔非人的存在竟能被上天允許,真是怪哉,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又是如何通過名字來發(fā)動攻擊的呢,這種術(shù)法,師傅們也未必見過吧。
七夜胡亂的想著,越想越覺得奇怪,但卻不敢妄動,時間久了,竟然感覺到腿部一陣陣酸麻。
“還沒給我詳細(xì)的理由呢,為什么要殺我?!崩铗溣行┎荒蜔┝?。
“變數(shù),你是世界的變數(shù),奇點,在你身上,也許你觀察不到,有一瞬間,你身上的奇點被無限放大,而我們正好捕捉到了那一瞬,師傅們通過辯證決定,讓我先試探你,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了了,我完全不是對手?!逼咭购苌偃绱司趩?,絲毫沒有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此時,生命有可能在別人一言之間,活著,活下去,生存的本能激勵著七夜的精神?!捌鋵嵨覊舻竭^你?!?p> 李驕搖搖頭,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理解,夢這種東西,太過難以理解,即使他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做夢,也很難在夢中控制自己的行為,但收獲還是有的,自己逐漸能記住夢中發(fā)生的一切,入睡時,夢有時多,有時少,時而狂躁恐怖,時而溫柔舒適,更加奇怪的是。強制控夢的時間長了,能清楚的意識到夢境和現(xiàn)實的區(qū)別,但,有的夢寧愿沉睡,而不愿蘇醒?!澳銥槭裁茨軌舻轿遥课覀冎皼]見過面吧。”
“其實我也一直沒給我的師傅們說過,在接到任務(wù)很久之前,我就夢到過你,雖然每次這段夢境都十分短暫,但一次次總歸還是清晰了?!?p> “七夜,放松。”李驕忽然溫柔的說,等到七夜疑惑失神的一瞬間,李驕趁機闖入七夜的識海,他的一只眼睛散發(fā)著難以復(fù)說的震懾力,剎那之后,他又將視線移開。呃,貌似看到了很多不能看的。
七夜的臉發(fā)紅發(fā)燙,剛才那個瞬間,感覺自己是赤著身子,沒有任何秘密。
人能看到的地方太淺了,至少,無論之前的自己能在那個人生軌跡有多大的成就,但在那些無法觀測到的領(lǐng)域,人依然極度危險。李驕只是稍稍強硬的翻看了七夜的識海,就感覺到不知何處,有什么強大的事物,或者是內(nèi)心純粹的控制他人的欲望,還是其他什么影響著。有什么東XZ在即使是現(xiàn)在的他也看不到的死角,危險,極度危險,比失去生命還要更加危險。在離開七海識海的最后時刻,李驕印了一句箴言,此地禁止逾越,但即使那樣,仍有什么道不明的東西差點將他拉入意識的深淵。
“人,不能想得太多。”李驕無奈的說出了這句不愿面對的話,七夜夢中的那個人是自己,但絕對又不是自己,誰能解釋剛才接觸的一切?住在自己耳朵里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