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六千人,總算有些許的自保之力了?!?p> 朱誼汐頗有些興奮。
“巡察,李將軍派人言語,說有大事?!?p> 這時,有傳令兵匯報。
難道孫總督出事了?
朱誼汐心頭一驚,忙起身而去。
入了潼關(guān),只見李繼祖頗為焦慮的說道:
“朱兄弟,你來的正好,關(guān)外傳來消息,說洛陽又被闖賊占據(jù)了。”
“洛陽?”朱誼汐大驚,作為河南省的大城,洛陽的重要性可見一斑,由此,孫傳庭出關(guān),首先就是控制洛陽。
而,如今洛陽作為后方,竟然被闖賊占據(jù),那豈不是說,秦軍的后路被斷了嗎?
“闖賊切了大軍的后路?”
李繼祖沉聲道,語氣中頗有些猜疑不定。
“應(yīng)該是的!”朱誼汐無奈道點點頭:“怕是不久,閿鄉(xiāng)也會被占,逼近潼關(guān)。”
“那我們怎么辦?”李繼祖慌了。
也由不得他慌,朱誼汐自己都慌了。
他預料到這一刻,一直在做準備,但真正來臨時,心中顯得格外的難受,還心慌。
十萬秦軍沒了,不出意外,陜西也就沒了,接下來,就是逃命時刻。
唉,世事難料?。?p> “先派人去閿鄉(xiāng)駐守,一旦賊軍來,就立馬退回稟告,如果是咱們的人,就接應(yīng)一番?!?p> 朱誼汐沉聲道。
“好!”李繼祖緩過神來,點點頭。
朱誼汐則心思百轉(zhuǎn),晦澀不明。
相對而言,潼關(guān)有六門火炮,加上約莫萬人的駐軍,就算是李自成,沒有個把月,都不一定能拿下。
但,如果是那些歸來的秦軍,反而對他頗有威脅。
別的不提,那兩千火槍,四千步兵,就是最大的誘惑。
畢竟,亂世之中,只要擁有一定的兵力,無論投降何方,都受到尊重。
“李兄弟,潼關(guān)至關(guān)重要,一旦有所閃失,陜西必破,除了孫督師,誰都不要放進來?!?p> 朱誼汐沉聲道,隨即,他又想要自己假冒的事跡,補充道:“即使見到督師大纛(帥旗),也不要放進來。”
“對了,一定要見到真人,甚至讓他說話,聽音識辨?!?p> “???”李繼祖嚇了一跳:“不至于,朱兄弟,你太小心了吧!”
“再小心也不為過!”朱誼汐搖搖頭,認真道:“事已至此,孫督師下落不明,保存潼關(guān),是咱們最后的選擇?!?p> 等了數(shù)天,終于,從汝州逃回來上千兵卒,一個個驚慌失措,餓得瘦骨嶙峋,氣力都快沒了。
朱誼汐喂飽了他們,才詢問道:“督師在哪?”
“我等不知!”一名把總喘了口氣,說道:“汝州沒了糧食,大家自己就亂了起來,然后被闖賊攻破,漫山遍野都是人,我等好不容易才跑回來?!?p> “汝州?”朱誼汐驚了,問道:“那里應(yīng)該是后軍所在,糧草輜重泰半在此,那,督師去了哪?”
“應(yīng)該去了襄城,寶州,我等實在不清楚——”
“都看起來!”
朱誼汐擺擺手,陷入沉思。
“朱兄弟,這是為何?”李繼祖問道。
“一伙逃兵罷了?!敝煺x汐嘆了口氣:“恐怕,汝州亂起,不等闖賊來,他們就跑回了,根本就沒遇到闖賊,一路上太平,所以才第一個回來?!?p> “接下來,怕是潰兵無數(shù)?!?p> 果然,他一語成讖。
從九月十四日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約莫三四千人跑了回來,而且都是三邊精銳,且是由王定、官撫民,兩位總兵統(tǒng)率的后軍。
“都是精銳??!”朱誼汐看著所謂的三邊精銳,但又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道:“只可惜,已然喪志,心中畏懼闖軍,未戰(zhàn)先怯?!?p> 換句話來說,這些精銳,除非有大的改變,不然無法對陣闖軍。
不過,雖然無法對陣闖軍,但對付其他的軍隊,倒是心氣十足,例如張獻忠的大西軍。
“大頭,你好好控制這群人,收攏起來,日后有大用?!?p> 朱誼汐扭頭,對朱猛吩咐道。
“是,宗主?!?p> 朱猛忙點頭,收編軍隊,他太熟了,從防疫軍到礦軍,經(jīng)驗大漲。
又等了幾天,汝州逃回的潰軍寥寥無幾,但卻帶來一個壞消息:延綏鎮(zhèn)總兵王定、寧夏總兵官撫民,已然陣亡。
其攜帶的近半三邊精銳,已然蕩然無存。
李繼祖惶恐不安,成天的站立在潼關(guān)上,等候?qū)O督師的降臨。
他的心思,朱誼汐自然明白,只要孫傳庭還在,再練秦軍又何方?
而一旦孫傳庭沒了,陜西自然也就沒了。
又苦等了幾日。
日中時分,隨即,閿鄉(xiāng)縣的探子來報,是一股騎兵奔襲而來,目測應(yīng)該是騎兵。
“騎兵?”朱誼汐沉聲道:“看來,應(yīng)該是高杰所部,也只有他們的騎兵,才會如此迅速?!?p> 果然,潼關(guān)上,朱誼汐等人望見一片灰塵中,狼狽不堪的秦軍騎兵,被數(shù)量相當?shù)?,顏色雜然的闖軍緊緊咬住。
“快,開城門——”李繼祖忙道。
“不急!”
朱誼汐忙制止,瞇著眼睛看著遠方:“城門一旦大開,我方的騎兵能進來,對方的也能進來,須得謹慎?!?p> “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李繼祖無奈道。
朱誼汐嘆了口氣,這位李兄,真不愧是明朝傳統(tǒng)的武將,除了腦子,什么都有。
“進入射程了嗎?”
他扭頭,問起了炮兵。
“紅衣大炮,試射時約四里,殺傷只有兩里以內(nèi),最佳在一里左右,如今敵軍,即將入兩里范圍?!?p> 經(jīng)過王徴培養(yǎng)的炮兵,知識儲備很豐富。
“那就發(fā)射吧!”朱誼汐沉聲道:“將闖賊攻勢打亂,讓高將軍甩開他們?!?p> “那城門?”李繼祖問道。
“不開?!敝煺x汐搖搖頭,說道:“騎兵對于潼關(guān),聊勝于無,還是讓他們?nèi)ッ辖蚨珊樱轿魅グ?。?p> 李繼祖只能點頭。
高杰一馬當先,身邊親兵護衛(wèi),扭頭看著緊追不舍的賊騎,咬著牙道:“該死,老子這次折了不少本錢。”
“怎么,潼關(guān)還不開門嗎?”
高杰冷眼望著不遠處的關(guān)卡,厲聲道:“等老子進去,看怎么收拾你們?!?p> 轟隆——
突然,遠處傳開巨大的轟鳴聲,六道巨大的鐵球,破開空氣,通紅一片,直接掠過騎兵,對著不遠處的賊騎而去。
鐵球迎面撞上一個騎兵,其人馬四分五裂,帶著熟透的肉香,再次奔襲,數(shù)騎不防,連帶著被殺害。
隨即,又蹦跳了幾下,又帶走許多避之不及的騎兵。
六個鐵球,殺害不過百來人,瞬間就讓賊騎停滯不前,甚至慌亂的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