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生無敵
來者并不驚慌，目光冷漠的同時，微微抬起食指，往前方一頓。
所有子彈凝滯半空。
柳生并不意外，對方是老板的門徒——山本宮羽。
一名清道夫，擁有類似念力的能力。
柳生曾經(jīng)和他打過交道，兩人還去過居酒屋喝酒，當(dāng)時這家伙喝醉了濫用能力，把烏冬面的湯汁和麥酒混合后，弄成一條水繩玩跳繩，這一幕還被好事者拍攝下來發(fā)到了網(wǎng)上，上了熱搜。
“1號，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山本宮羽拾起半空中一枚凝固的子彈，屈指一彈，扔在了一邊。
他在監(jiān)控里看見了柳生屠戮的一幕，趕到這里阻止他。
柳生不言不語，只是微笑，在對方踏入電梯，準(zhǔn)備與他爭斗的瞬間，他搶先一步走出電梯，然后摁了一下關(guān)門的按鈕，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扔了一顆手雷進去。
轟然一聲。
整棟樓都好像震了一下。
“這家伙死不了，過不了多久又會追上來，我得速戰(zhàn)速決?！?p> 柳生心知山本宮羽的手段，別說手雷了，這家伙當(dāng)初喝了福島廢水都能用念力逼出體內(nèi)，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最多只能讓他受點輕傷，這還是電梯范圍太過狹隘，要是換個寬闊點的地方，手雷更沒效果。
且，這家伙如果想當(dāng)殺手，他這NO.1的頭把交椅搞不好還坐不穩(wěn)，好在這些清道夫自視甚高，雖然甘愿當(dāng)老板的門徒，但卻不愿當(dāng)殺手。
至于原因...柳生只能歸咎于老板魅力巨大。
電梯已經(jīng)不能上了，柳生順著大廈樓梯一直往上爬，兩百多層的高度，大概花了十多分鐘左右。
即便是他，也有點氣喘。
來到頂層門口，雨忽然停了。
柳生相信門里已經(jīng)有一群整裝待發(fā)的殺手，在他露頭的下一秒，就會有無數(shù)的子彈宣泄過來。
所以...
他扔了一枚手雷過去，爆響之后，門被炸開，開火聲如同密集的蜂群，任何一個站在門口的人都會被射成篩子
而柳生則早已跑到下一層的樓道口，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從天花板管道爬上頂層。
來到合適的位置，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開火聲暫停，他們再換子彈。
柳生取出背后的突擊步槍，拉開保險，開啟全自動，然后輕輕推開天花板，一躍而下的同時，正準(zhǔn)備扣動扳機掃射，一把漆黑的手槍，卻頂在了自己的眉心。
“很意外嗎？”握槍的是個年輕人，叼著一根煙，燙著羊毛卷發(fā)，有幾分帥氣。
挑眉看了眼額前上的槍口，柳生盯著這位陌生的青年：“后生可畏，你竟然知道我會從這里下來?！?p> “總得有人注意不起眼的地方，再說你是NO.1，不謹(jǐn)慎點可不行?！鼻嗄晔种笂A出煙，咧嘴一笑，似乎有些得意。
能猜中NO.1的想法并為之做出反應(yīng)提前蹲到他，這值得褒獎，也可以得意。
柳生不置可否，輕聲道：“你知道為什么我是NO.1嗎？”
青年楞了一下：“為什么？”
“因為我往往能在敵人解決我之前解決他?！绷⑿?。
青年瞳孔一縮，不假思索的瘋狂扣動扳機，幾顆子彈對著他那不足距離三公分的額頭宣泄而出，柳生卻爆發(fā)出了人類難以置信的速度，他的整個身體仿佛偏了一下，如同閃爍一般，至少在青年的眼中，他沒有看清柳生任何的動作，自己的所有子彈就全部落空。
而等他回過神時，就只見柳生笑著把沖鋒瞄準(zhǔn)了他的胸口，說了一聲：
“再見?！?p> 砰！
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將他撞飛幾米遠(yuǎn)，身體沿著地面擦出一條極為駭人的血線。
柳生旋即看向已經(jīng)所有目光移到這里的殺手，從容的舉起沖鋒槍瞄準(zhǔn)，微笑道：“諸位，準(zhǔn)備好赴死了嗎？”
扳機扣動，槍焰迸發(fā)。
一粒粒子彈，一粒粒鮮血。
如果在場還有活口，他們會發(fā)現(xiàn)為何柳生是NO.1級的殺手。
恐怖的動態(tài)視力，難以置信的反應(yīng)力與行動力，讓他即便拿著沖鋒槍，開著全自動，也幾乎是槍槍爆頭，沒有浪費任何一顆子彈。
而那些殺手開槍還擊，卻總能被他以非人類的速度躲避過去。
他好像開了掛，百分百閃避掛，以及鎖頭掛。
“排除那些清道夫和厲鬼，我可是人類最強?！?p> 吹走槍口滾燙的煙氣，柳生輕聲自語。
眼下，已無活人。
【你還剩一個小時?！?p> “足夠了?！绷χ鴮⒛抗庖葡虼髲d內(nèi)的最一扇門。
老板就在里面。
幾步上前，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他忽然皺起了眉頭。
整套房空曠，只有一張竹條編織的榻榻米鋪在地面，除此外，還有一張低矮紅檀桌。
對這種堪稱簡陋的房間柳生見怪不怪，老板是個苦行僧，晨時鐘響便打坐練習(xí)武道，一天只吃一頓飯，只喝一杯水。
他信奉玄國那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古語，總是想著法折磨自己。
但問題是...紅檀桌面上，有一堆花圈，花圈的中間，是一張倒扣在桌案的黑白遺照，中間還上著三根香。
“老板死了？”柳生臉一僵。
“不，老板去了玄國?！焙鋈唬澈箜懫鹕奖緦m羽的聲音。
聽到這話，柳生松了一口氣，扭頭道：“他去玄國做什么？”
山本宮羽沉默，神色復(fù)雜，旋即一聲長久喟嘆：“去幫你報仇?！?p> 柳生瞳孔一縮，連忙沖向桌前，把那張倒扣的遺照翻了過來。
那遺照上的人...
是自己。
他錯愕的仰起頭，忽然，好多記憶涌進了腦海。
是的。
23小時前，他就已經(jīng)死了。
而現(xiàn)在，他是一只鬼。
...
...
玄國。
炸雞店樓上的公司。
一名身著西裝，滿頭銀發(fā)的帥氣老人來到了公司CEO的辦公室。
“您好，有預(yù)約嗎？”
秘書小姐上前一步，伸手阻攔。
老人微笑，操著一口流利的玄國語言：“沒有預(yù)約，但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會讓我進去的，不是么？”
帥老頭兒仿佛有某種魔力，僅一句話就讓秘書小姐臉頰微紅，咬著嘴唇，眼神有些迷離的點了點頭。
老人微笑，牽過她的手，微微鞠身，極為紳士的行了一個親吻禮。
旋即徑直走向CEO的辦公室。
里面有一個把腿放在桌面，翹著二郎腿的老板，正對著電話大喊：“我不管，這件事情趕緊給我找媒體公關(guān)，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決不能把影響擴大！”
老人在他桌前坐了下來。
大腹便便的老板放下電話，有些愣，正要問秘書怎么隨便放人進來，老人壓了壓手，示意他安靜，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不敢說話。
“我叫柳生無敵?！崩先碎_口了。
“櫻花國人？”老板下意識問，心想公司的業(yè)務(wù)往來貌似沒有這國家來著。
“嗯，是的?！绷鸁o敵雙手交叉在一起，拇指盤旋：“我有個養(yǎng)子，叫做柳生稚。”
老板有些莫名所以，放下翹著的二郎腿。
柳生無敵繼續(xù)道：“他很優(yōu)秀，在我們這一行，24歲就成為了NO.1，僅次于我?！?p> “年輕俊杰?！崩习逵樣樋洫劊行┎幻靼走@櫻花老頭為何提起他的兒子，而且他們這一行，又是指那一行？
“我們這一行，是殺手?！绷鸁o敵回答了他心底的疑惑。
“殺手？”老板臉皮抽了抽，這老頭沒吃錯藥吧？電影動漫看多了？
他拿起手機，準(zhǔn)備喊人把老頭兒趕走。
老子可是分分鐘上千萬的上市公司老總，業(yè)務(wù)涉及大半個玄國，誰有功夫聽你個吃錯藥的老頭兒扯犢子？
柳生無敵面無表情。
老板手一頓，撥號的手半響沒動，不敢動。
“柳生稚是個很聽話的孩子?！绷鸁o敵看向窗外的藍(lán)天白云，眼露追憶之色：“用你們玄國的話來說，我膝下無子，視他如己出。”
老板咽了一口唾沫，訕笑，這老頭莫不是神經(jīng)病院兒出來的吧？
莫名其妙的進來，莫名其妙的談?wù)撍膬鹤樱矣惺裁搓P(guān)系？
“他非常優(yōu)秀?！绷鸁o敵盯著老板的眼睛，語氣加重的重復(fù)一遍。
“技藝超群，精通八國語言，在世界各地都執(zhí)行過暗殺任務(wù)，并完美完成?！?p> 頓了頓，：“七年前的漂亮國總統(tǒng)被暗殺了，迄今沒有任何兇手的消息，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老板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點頭，那起暗殺事件震驚全球，據(jù)說有上千個保鏢甚至還有超凡人類保護總統(tǒng)，但仍舊被成功暗殺，至于行兇者，迄今仍是個懸案。
“是柳生稚干的?！绷鸁o敵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那是為自家孩子自豪的微笑。
老板本能地不相信，但不知道為何，他又覺得眼前的老人沒有開玩笑，說的全部屬實。
“白熊國恐怖組織覆滅事件，你也有所耳聞吧？”柳生無敵又問。
老板張了張嘴，回憶涌入腦海。
白熊國恐怖組織到處在別的國家搞爆破，死了成千上萬人，但在五年前，整個組織突然全軍覆沒，高層人物被斬首掛在白熊城的一座山上，全球人無不為之叫好。
“也是柳生稚干的。”矍鑠的老人再度微笑，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手指輕輕摩挲：“柳生稚打小聰明，所有的殺人技巧一教就會，有些甚至是無師自通。如果以人類的角度來看，他是我培養(yǎng)的一件核武器，一件人形核武器...”
老人目光忽然如劍一樣銳利，射向老板。
他下意識正襟危坐，吞吞吐吐：“然，然后呢？”
老人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然后他死了?！?p> “怎么可能？”老板不知不覺相信了老人，很是震驚，心想這種牛逼的人物怎么可能死了？
老人嘴角嘴角下撇，似是譏諷，他將手中的照片放在桌面。
老板盯著照片上的熟悉人影，瞳孔逐漸放大，旋即滿是震驚與恐懼。
“他在玄國的名字，叫做柳生。”
老人瞇著眼睛，起身，手伸向身后腰間，緊接著只聽“呲啦”一聲，一柄鋒利的短刀出現(xiàn)。
“柳生四年前退休，回到玄國，到了你們公司當(dāng)碼農(nóng)。對此，我并不意外，他已經(jīng)不想過刀尖舔血的生活，我作為父親，理應(yīng)支持他...”
老人忽然狠狠一拍桌子：“但是你個狗日的老板不當(dāng)人，天天996加班！你當(dāng)我兒是牲口嗎？讓他昨天竟然生生猝死在你們辦公室！”
老板目瞪口呆。
老人悲愴大吼：
“我兒一生無敵，死于996加班！”
手起刀落，對著老板的脖子，老人一刀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