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生雖處數(shù)里之外,可翻天覆海之象仍像是近在眼前,心中不免為之一震,雖不是平生第一次見識,還是感慨這便是二師兄的能為!
驚雷覆海術對上四海無涯陣。
一個是仙門翹楚引以為傲的絕學,一個是傳說中的避世大陣。
兩強相抗,自是天地失色,四海翻涌,即便數(shù)十里外,此刻若是有人海上泛舟,也會驚異這等天地異象。
不過那四海無涯陣果然天下奇陣,雖是受此奇襲,仍是不為所動。水龍擊打一處,便有火舌噴射而出,越是受擊,越是反彈。敵強一分,它便反三分。相持數(shù)刻,令人驚異的是,那結(jié)界似乎還未曾反映出全貌,好像只隱約顯現(xiàn)部分界地。
張逸仙心中既驚又佩,此陣果然不凡,即便是十成功力的驚雷覆海術也不能破壞分毫,而且范圍大的驚人,內(nèi)里世界究竟該是怎樣天地?好在今天不是為了打破結(jié)界,只為探尋陣眼所在。
陸月見勢,早就凝神屏息,以念力探查整個結(jié)界。
這照影訣她已修行十余年之久,乃是在藏書閣里一本叫明心丹卷的古籍上學來,秘典中記載數(shù)種探查之法,這照影訣最為奇特,也相對易學,是明辨陣法結(jié)界的上等功法。
念力掃過,陸月卻是兩鬢冒汗,越發(fā)吃力,她暗自心驚,這四海無涯陣實在太過龐大,可想而知內(nèi)里究竟保護了何種仙島靈界。細下一想,又覺這布陣的前輩簡直通天徹地,竟能將這諾大的空間直接從海上抹去,隱匿人間千年之久。
時間分秒過去,驚雷覆海術還在持續(xù)碰撞,終于陸月睜開雙眼,大喊道:“我找到了!隨我來!”
陳秦二人緊隨其后,一齊飛出。張逸仙看在眼里,亦不再施法,向著陸月方向飛去。
隨著他撤功而去,驚雷覆海術亦漸漸消停,海面重歸平靜,天際密云亦緩緩散開。
陸月仿佛洞悉密室入口,目標堅定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去,雖然那里仍是虛空之所,不過陸月好似成竹在胸。不消片刻,她便停了下來,手指前方,自信道:“就是這了!師兄師弟,還有妃雪,待會我們一齊進入,切記互相之間距離不可超過一尺,每個人的氣息最好能交織融匯在一起。待會聽我號令,明白嗎?”
“得勒!”陳今生一臉興奮,像是要去探險新世界一般,不過這海外蓬萊,于他們而言也確是傳說之地,說是探險也不為過,“五師姐,你就發(fā)令吧!你說什么我們便做什么!”
張秦二人亦是點頭輕嗯,示意一切聽她指令。
陸月一個飛身,便向那虛空結(jié)界撞去,余下三人堅信不疑,亦是跟了上去。
此回觸碰結(jié)界,卻再也沒有術法反制,四人好似觸碰上一團軟糯棉花,嘶溜一聲,盡皆沒入了。
仿佛進入異界通道,眼前實景亦真亦幻。
方才跨入,旋即是煉獄火山橫亙眼前,不時巨大火球向四人襲來,好似末日情境。陸月見勢喊道:“妃雪!可有土系術法,擋住那火球!”
秦妃雪不做他想,聞言念訣捏指,身后忽而爆發(fā)出數(shù)根碩大藤條,向迎面襲來的幾塊火石擊去。要說這五行本是靈木懼火種,可此番相遇,那木藤方才觸碰火球,周邊奇景便瞬息沒了蹤影,好似從未出現(xiàn)般。
火山過后,便是參差不齊的怪異石陣。無數(shù)高低不同的石柱,時而升起,時而落下,天空到插,地底升起,若是分心被其撞上,必是粉身碎骨無疑。
“此為土,二師兄!”陸月又喊道。
張逸仙雙手合十,凝神聚息,忽而暴漲出赤色光芒,籠罩四人,那光罩外圍漸漸燃起熊熊火焰,慢慢升騰,越來越高,越來越旺。一柱石塊噌的突起,撞上燃燒的火罩,倏然幻化,如同粉屑,飄散無際。
其后又有金針,水浪,木藤之域相繼而來,陳今生,陸月亦是各顯身手,化解危機。
待到最后一道結(jié)界陣法化解,四人眼前突然現(xiàn)出一輪白色光輪,想來便是陣法出口,出去便是隱世仙山了。
陳今生隱隱有一絲興奮,這避世大陣所守護的究竟是怎么一個世界,那神武真君所言后人真的在此間傳承么。他嘴角揚起,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傳說中的海外仙山了。
四人魚貫而出,還未反應過來,迎面便落下一劍!
耳畔響起一聲陌生喊叫,“何人敢犯我靈桑!”
陳今生眼疾手快,玄青古劍提上,一劍相抗而去,真氣對碰,溢散出耀眼靈光。兩方勢均力敵,相持不下。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敵人!”陳今生大吼道,這才看清眼前來人,一副青嫩的少年臉龐,尚顯稚氣,卻是眼神犀利,怒發(fā)沖冠之相。
“休得胡言,我們已在此處觀察數(shù)刻,你們妄圖破壞四海無涯陣,還敢說不是敵人!”
“我們?”陳今生有些不解,難道不只這一個小子來?
正疑惑間,遠處又御劍而來一位妙齡少女,看其年紀還要小上幾分,扎著俏皮的雙尾發(fā)辮,有些急道:“鏡玄鏡玄,你你...還是先不要這么沖動吧…先問問他們幾個的來意吧?”
那名為鏡玄的少年似乎不想理會,仍是加大功力,壓著陳今生道:“鏡瑤,不可放松懈??!你方才也在里面看到了,四海無涯陣動蕩不停,一定是這幾個人在肆意破壞,妄圖闖入!”
話音未落,但見一人身影忽現(xiàn),右手執(zhí)劍,劍鋒已是抵住鏡玄的喉嚨,再入一寸,便可致命,正是張逸仙。
“毛頭小子,脾氣還挺大?!睆堃菹捎沂峙e劍,眼神淡漠,似乎隨時可以劃下這一劍。
那名喚鏡瑤的少女捂嘴尖叫,忙出手制止道:“各位…我們...我們不是故意要如此對你們的,我們是...我們是...”
“少廢話!要殺便殺!”鏡玄惡狠狠道,“鏡瑤!你還是不是我靈桑門人了,居然向入侵者解釋這么多!”
張逸仙有些不耐煩,抬劍舉起鏡玄下顎,沉聲道:“誰和你說我們是入侵者了,你平常就是這么毛躁么?,F(xiàn)在把劍收回去,先了解情況,再打不遲?!?p> 鏡玄直盯盯的看向張逸仙,脖子漸漸滲出一絲血跡,卻仍未放下手中執(zhí)劍。
“鏡玄...鏡玄!”鏡瑤焦急不已,看到少年脖子滲出的血跡更是帶著一絲哭腔,“各位大俠,女俠,我們...不是故意如此的。我們乃靈桑后人,世代居于此陣之內(nèi),很少有外人這樣闖入,今日我和鏡玄是奉命巡衛(wèi)之一,他只是例行行事,難免有些沖動,并不是一貫如此的...請你們不要傷害他...”
張逸仙不以為然,對付這種犟脾氣,他倒是習慣硬碰硬,依然冷聲說道:“好骨氣。你想死我可以順手,待你走了,順便把你這小師妹一道送去陪你,到時候你們兩不明不白的下去了,我照樣能去拜會下你們靈桑,誰會知曉是我干的?”
“你??!”鏡玄怒不可遏,氣的一時語塞。
“我數(shù)三聲,劍下多一個冤魂于我而言沒什么大不了。一...二!…三?。 ?p> 那鏡玄像是被遙控一般,猛然收回手中之劍,卻仍是一副忿忿不平模樣。
陳今生搖頭笑道:“二師兄你這唬人的一套,我是真的學不來啊...”
張逸仙收回梵海劍,有些打趣道:“那今日又學到了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