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沫抬頭看著有些陰郁的夜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夜變得逐漸黑暗起來。
觀馬街營生行當并不多,除了寥寥幾家醫(yī)館與布行外,并沒有什么店鋪,一入夜,這條街基本上便清凈了下來,倒是附近幾條街,相對熱鬧一些,燈火晝夜不息。
這也給封鎖街道帶來了便利。
看著遠處的府宅中起了動靜,云君沫擔心地說道:“你這樣會讓事情失控,甚至連累整個雙瞳司!浦王不是好對付的,這個人,很難捉摸?!?p> “很難捉摸,怎么說?”
蘇幕遮問道。
云君沫搖了搖頭,說道:“說不上來,我見過幾次浦王,總感覺他深不可測,有著難以揣測的城府。對了,他也是知行院的發(fā)起人之一?!?p> “什么?”
蘇幕遮吃驚地看著云君沫。
“我也是從一份隱秘情報中看到的,知行院的建立,是一眾力量支持的結(jié)果。但不知道為什么,在知行院建立沒幾年,浦王便離開了知行院?!?p> 云君沫有些擔憂地說道。
蘇幕遮平息了下心頭的震驚,說道:“我需要一份知行院的詳細情報,你能拿到手嗎?”
云君沫搖了搖頭,說道:“拿不到,知行院的所有情報,都被焚燒了。雙瞳司并沒有,漢耀學院也沒有,不過我相信,趙司主是知道的,他很信任你,若是你問的話,他一定會告訴你?!?p> 蘇幕遮清楚趙三審是信任自己的,否則也不會交給自己執(zhí)衛(wèi)令,更不會讓自己暫時代行司主職權。
趙三審,趙狼人。
他是自己父親的朋友。
只不過蘇幕遮不確定的是,他在蘇子衡的死局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所以,兩人一直以來,并沒有開誠布公的談過。
“看到那家了嗎?”
蘇幕遮指了指隔壁街道上的一處民宅,原本黑暗的民宅,突然點起了燈火。
云君沫疑惑地看向蘇幕遮,問道:“怎么了?”
蘇幕遮下令道:“安排第一組人員,封鎖那一家,徹底搜查?!?p> 云君沫揮手,第一隊人手離開了樓下,但云君沫依舊有所不解地問道:“你總不能因為亮燈,便抓人吧?”
“現(xiàn)在子時都過了,有幾戶亮著燈的?而且胡善人的行動,并不是很大動靜,怎么鬧騰,聲音也傳不到隔壁街的宅院里去。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著急了。”
蘇幕遮淡然說道。
云君沫皺眉問道:“為什么選擇在觀馬街?”
蘇幕遮看了一眼云君沫,說道:“觀馬街是浦王府所在地,九劍堂與他有沒有關系,我們都不知情。但按照當下的調(diào)查來看,遠在前線的士兵莫名消失,最后出現(xiàn)在了帝都,擁有這種能量的人,除了兵部的幾位大佬,還有幾位有影響力的大將軍外,也只有這個看不清的浦王了?!?p> “你該不會懷疑浦王想要——造反吧?”
云君沫低聲問道。
蘇幕遮淺淺一笑,說道:“你也這樣想?”
云君沫連連搖頭,說道:“沒有,要知道雖然當下帝尊年老,但底下還是有皇子的……”
“哦,皇子在哪里?”
“青州……”
“距離帝都有多遠?”
“一千七百余里?!?p> 蘇幕遮不再說什么,赤宋為了避免皇子奪權,便會在其年滿十二歲的時候,分封在外,美名曰歷練一方,實則是遠離權力中心。
好處自然是降低了官員戰(zhàn)隊的風險與爭斗,避免了明顯的派系。壞處便是,一旦帝尊出現(xiàn)意外,對方想要趕回來,怎么滴也需要一個月。
一個月的空檔期,足夠讓人操作很多事情。
浦王有沒有野心,蘇幕遮并不清楚,但憑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態(tài)度,先假設他有野心,那他的力量,應該分布在哪里?
浦王府?
那是可能的,也是必然的,只不過,一定是干凈的。
但不干凈的部分,放在哪里最安全?
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放在遠處,隔絕任何關系,縱然出了問題,也不會燒到自己身上來。另一個便是,放在近處,出了事,可以馬上處理,不至于造成損失,無法應對。
無論如何選,周圍必然有他的力量。
至于是不是九劍堂的人,那就不好說了,關鍵就要看,能不能從這些地方,找到證據(jù),弓弩、鎧甲,甚至是八牛弩!
“第二小組,行動!”
蘇幕遮看著又一處亮起的宅院,下令道。
“第三小組……”
不到半個時辰,蘇幕遮派出去了七支隊伍,手中此時,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支隊伍。
“呵,真夠湊巧的?!?p> 蘇幕遮的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宅院中,距離蘇幕遮與云君沫所在的閣樓,不到兩百米。
“走吧,我們?nèi)??!?p> 蘇幕遮下了閣樓。
云君沫揮手,帶一隊人直奔那戶宅院而去。
在一行人圍住宅院后,云君沫看了看蘇幕遮,見蘇幕遮點頭,便揮手,雙瞳司的人翻過圍墻,闖入宅院。
大門被打開了。
蘇幕遮與云君沫走入宅院之中,里面的人已經(jīng)聽到了動靜,開始喝問起來。
“你們跑不掉了,來啊,抓人!”
蘇幕遮厲聲喊道。
對方?jīng)]有說話,但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咻咻兩箭便射向蘇幕遮。兩個護衛(wèi)手持盾牌,擋住了箭矢。
“抓活的!”
云君沫喊道,說完,便疾步上前。
“不需要刻意求活,生死不論!”
蘇幕遮喊道。
雙瞳司的人聽聞之后,原本有些縮手縮腳,現(xiàn)在開始奮力而攻,房間之中傳出了激烈的戰(zhàn)斗聲,云君沫持劍而戰(zhàn),蘇幕遮卻站在庭院里,小心地看著。
房間空間畢竟太小,一伙人打斗了沒多久,便轉(zhuǎn)移到了院子里。
從那大開大合的戰(zhàn)斗風格來看,明顯這群人是士兵出身,揮舞的刀,也是戰(zhàn)場中的重刀。這些人在戰(zhàn)場上確實是好手,但面對雙瞳司這些擅長單挑的人,卻有些吃虧。
尤其是云君沫的戰(zhàn)斗力強橫,幾劍下來,四個人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其中兩個選擇了自殺,但還有兩個,沒有來得及自殺,便被云君沫一腳一個踢了過去。
“搜!”
蘇幕遮走入房間,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