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遙,里遠數(shù),放眼眺去盡是破落山雨休,那邊日頭方初生,這邊已落風蕭瑟。
點點輕楓墜葉殘,幾數(shù)花飛蘆名色。
映先水荷寒骨眠,麗細黃菊秀谷山。
黯淡漸曉黃昏時,欲從大白至西落。
“不借法力,不使威能,不耍神通,單以雙腳肉足走一遭。
天明出發(fā),夜深即止,撿枯枝散草生火,伴微微暖意入覺。
此可稱行,哪般足道。
不敢致先人,卻對那西下求法以大毅力取真解者,玄奘法師,敬佩萬分。
往返十七載,旅程五萬里,所歷國土百有三十八,取得真經(jīng)律論六百五十七部。
一路上,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
終得正果,他脫。
證有‘唯識’留。”
語停暫罷賞金風,楓林深入月降凈。
兩袖袍口出瑩紫,作有盞燈用明睛。
“唯識一語,吾解,世之一變系心所觀所感,成大千之花花變化,無生有質(zhì)內(nèi)外兩界,皆識動產(chǎn)之化像。
而識變有八,分遞生森羅萬象。
至八識中以起為阿賴耶識,本來而有圓滿清凈,卻出世同染,如所藏于前七識之下,是為根本識。
人與界之交觸而得各境,如色香聲味法等感,都由相應各識對現(xiàn)。
故此立心法特闡,也可視為四法,觀心物二者之間四態(tài)認知,名‘四分’。
四分學,分為相分,見分,自證分,證自證分。
相分,見所即見,一切所緣矣。
見分,了所既了,一切歸能緣之用。
自證分,證見分,了為何所以了,如何了,了可對,了得了。
證自證分,再確證自證分之用,以大包小,建全知微,圓滿合洽。
這般為識之用?!?p> 話語間手拄一長青木,微點一地面,霎時間泥翻兩分中長一木方正由小逐大,直至房屋大小再也不增。
持青木再一觸那木方,頓開一窗一門,進些推開內(nèi)可見那些家具木塌整整齊齊一應俱全陳設其里。
入內(nèi),回望門外簌簌紅楓鋪滿新泥,笑而合閉。
正所謂:
緣來原去合此地,谷內(nèi)處深好埋人。
不失風水好寶地,活靈也可窩作稱。
更及他事恩。
因此又作何解?
但吾暫表不答。
只道那另一枝花,遠隔幾萬里處,坐落于四大部洲之“敬天禮地,心爽氣平”東勝神洲某座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之中。
此仙山極為不俗,你道怎的:
蒼松挺拔一片千百茂,柳碧垂絲億萬任拂飛。
紅桃碩果大比三拳兩掌,棵棵結有滿山遍野成泛。
這邊是嘰喳禽語,鳥作對戲。
那里俱展翅高飛,群鶴雅舞。
諸般花色與草香,相輔相成。
山下澗道清流滔,奔騰不息。
崖峰陡峭祥云繚,仙家姿態(tài)。
府前池波照荷蓮,清漣不妖。
亭臺樓閣飄渺闊,太虛之闕。
內(nèi)有得道真高士,巍巍道德。
夸贊到這里,卻不知這山名何?
此山喚太虛,山里盡是愛道喜清凈厭凡塵的不俗雅士,一心慕道在此潛修不知多少載。
春秋歲月幾度復,虛名外相如浮云。
王權富貴,紅塵色香,在這里皆沒有意義,他們共拜的只有一位,也是一仙,壽與齊天同光神,日月比輝太微仙。
道號三不清,所交道友送個諢號六帝老。
隨珠簾寶閣珍室層層遞進,進到諾大道場間豎著一座三十三層壯麗白塔通天,直入云端。
仙人古音自上方傳來,透過云遮霧霞,響徹座山,透遍太虛。
“浸窮何在?”
話出三十三層高塔底一人突閃出,身化清氣冉冉飄著,直至云頭前畢恭畢敬迎風下拜,口說:
“弟子在。”
仙人再傳,音希須臾飄渺:
“近里北俱蘆洲再有異動,疑是妖邪思動,魔鬼欲出,我算那南贍部眾雖接并然有北方真武威震統(tǒng)攝,出不了甚么大事。
可陰極盛陽轉(zhuǎn)衰必有其由,故此打算一探。
你等弟子則安心在家,認真修煉,切莫怠慢功課?!?p> 浸窮扣拜道:
“謹記老師誨,不知老師幾日回?”
帝老臨別答曰:
“不知期。
方塔上有一株梨花雪受我滋養(yǎng)一連七年,已生靈性,若吾回自當感應,爾等無需盼我。
各人安心求道便是。”
語罷,化作一縷光虹遠去,一去不知多少水土千萬里。
望此高士自在逍遙影,果真是:
類有派別黨同伐,知無邊界任好學。
非玄非禪獨一類,不妙不清唯性行。
也學儒來也效法,終是融匯成自家。
心若飄渺天地列,御子風行盡自由。
不滅不寂是乙數(shù),通貫上下遍時河。
永恒歡喜無量載,不在三界異教主。
當時與那浸窮道人一起拜送帝老者,不乏眾太乙成道仙,些人間法理明心人,般長生方士家,皆化像而出,三十六清氣上浮,七十二霞光外顯,共衍天地理樂。
奏別三不清祖師,恭送日月太微仙。
只有一人藏在眾仙眾賢達之中,雖同化碧輝綻光之相,卻內(nèi)心隱隱含喜,陰魔侵身也,邪念踞腦。
“祖師自走,此番必跟他做個了賬,好讓大計方有功成之日。
到時————稱尊作祖,也不是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