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筆。”
一個清冷的女聲輕輕而又平靜的說道。
一旁的婢女卑身問道:“主人怎么了?難道這個新來的記名弟子有什么不同嗎?”
清冷之聲默不作答,仔細地端詳著纖細手指中的青白玉簪,過了一會才說道:“這可是上好的靈玉,平時的話倒無所謂,但即便是我,在靈石拮據(jù)的時候,也不能隨心所欲的購買。
我這個七師弟,不僅送了我一個玉簪,每個師兄姐都送了一塊靈玉,并且,樣式,質地,色澤都各不相同。是個心思很縝密的人,并且善察準斷。
這個青白玉簪,我確實很喜歡。
不管是色澤,還是入手之感,甚至包括尺寸,都選的恰到好處?!?p> 婢女訝異不解的問道:“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把青白玉簪給了婢女查看。
這個女子是穆寒蟬的二師姐,藍燕。
環(huán)水莊園。
“?。∧灸?,這個莊園也太空曠了吧??!”林夢鴿跟著穆寒蟬來到環(huán)水莊園后,被震驚了,唏噓的說道。
“是的。240畝呢!”穆寒蟬說道。
林夢鴿搓了搓小手,忐忑問道:“那怎么辦?晚上我住在這里有些害怕?!?p> “不是有我在旁邊嗎?我會保護你的。”穆寒蟬說道。
林夢鴿卻說:“不是??!我其實不是害怕什么東西會傷害我,而是這里...,太大了,并且還沒有人煙。我怕晚上睡覺,聽到河水聲都會驚擾的睡不著?!?p> “我們又不常住,只是做個落腳點?!蹦潞s說道。
“落腳點?。?!”
林夢鴿一臉無語,白了穆寒蟬一樣,說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再說什么?”
“......”
“你花了多少小錢錢?”林夢鴿小心翼翼的問道。
“呃?”
傻子都能才到如此大的莊園,即便是沒有任何裝修,也是必定價格不菲的。
“這個...,”穆寒蟬有些心虛。
林夢鴿又追問道:“多少小錢錢?”
“80兩黃金?!?p> 穆寒蟬最終說道。
“??!”
林夢鴿忽然蹦了起來。
“怎么了?”穆寒蟬一臉驚詫。
“80兩黃金,那可就是80塊靈石。我?guī)煾赴肽瓴沤o我5塊靈石的零花錢。”林夢鴿數(shù)算道。
穆寒蟬:“.....”
“你這一個莊園,我八年的零花錢沒有了?!绷謮豇澱f道。
穆寒蟬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現(xiàn)在還有多少靈石?”林夢鴿問道。
穆寒蟬想了下,在雜役院閉關九月,花了一百多。黑市買了本《冥風槍決》,花了50塊靈石。買靈玉又花了125塊,買莊園又花了80塊。
于是穆寒蟬回道:“72...0..塊?!?p> 林夢鴿又驚叫道:“還有72塊?”
“嗯,我又變賣了些東西?;亓它c血。”穆寒蟬說道。
林夢鴿又問:“你賣什么了?可不許賣血!”
“?。?!”
穆寒蟬說道:“你在想什么呢?不要胡思亂想?!?p> “你不是說你回血了嘛?所以就自然而然聯(lián)想到了?!绷謮豇澱f道。
穆寒蟬無奈的說道:“那好吧。”
魔生門。
一個中年人端坐在殿堂的正位。
中年人不怒自威,但在威嚴中又有著一絲陰沉,狠戾,頗有一番鷹視狼顧之相。
此人便是魔生門的現(xiàn)任門主,莫謙。
魔生門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門派,從門祖修仙學藝算起,開門也不足千年而已。此時的莫謙也才是二代門主。
殿堂中有個少年人單膝跪地,手中持著一桿長槍。
“拜見師尊!”
穆寒蟬低頭說道。
一旁的常全,看到穆寒蟬拜見的姿勢,嘴角抽搐了下,但是沒有說什么。
因為正位中的莫謙也沒說什么。
“寒蟬?!?p> 莫謙喝了一口茶,又似乎嫌燙一般,用茶蓋敷了敷茶的上方,漫不經(jīng)心的叫了句。
這是莫謙第一次召見穆寒蟬。
“我在!師尊?!?p> 穆寒蟬立馬快速應道。
“知道我為什么招你入門嗎?你修為低淺,本來是沒有資格被我收入麾下的?!?p> 莫謙淡淡的看了穆寒蟬一眼,仿佛是看雜貨鋪中一件本就沒有中意的物品,因一時興起,隨意收入囊中一樣。
“弟子不知?!?p> 穆寒蟬看了看莫謙,躊躇了下,還是如實回答道。
“我覺得你這種固執(zhí)的個性,適合做一個守門人?!?p> 莫謙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慢慢的說道,似笑非笑,似認真非認真。
茶盞很快的放下,但穆寒蟬卻沒有聽到一絲與椅桌碰撞的聲音,連一絲都沒有。
“守門人?”
穆寒蟬十分的疑惑,常全卻表情復雜。
“弟子不解,還請師尊明示?!蹦潞s問道。
莫謙說道:“就是希望你以后在我老了,千年以后,守護好你的師兄姐,尤其是師弟妹們。”
“師尊為何將這重任講與我呢?”穆寒蟬問。
莫謙說道:“你為了一個靈寵不入陵園,敢硬抗凝靈三層的比你高了兩大階的修士,足矣見你有多么堅定自己的原則。”
穆寒蟬卻說:“其實我不是不可以破例,是他態(tài)度惹怒我了?!?p> “并且成功抗住了。這實在是令本座唏噓不已,所以我希望你將來也可以這般不懼危險,不怕犧牲的保護你的師弟妹們,守護好我魔生門人?!?p> 莫謙又說道。
“師門如不負我,我也定不負師門!”穆寒蟬說道。
“將來你的師弟妹們必定會紀念你的,你也必在我魔生門的祠牌中有份?!?p> 莫謙又說道。
“弟子必定努力修煉,將本門發(fā)揚光大!”穆寒蟬說道。
“去吧!”
“弟子告退。”
兩人前兩句還在交談,中間幾句,仿佛在各說各的,完全沒有交流。這是很奇怪的對話。
穆寒蟬走后。
常全終于忍不住了,問道:“師弟,你知不知道,你真是入門以來第一個特例。”
“什么特例?”穆寒蟬問道。
常全說:“第一個單膝拜見,第一個拜見持兵,第一個答非所問,第一個上來就托付重任?!?p> “?。俊?p> 穆寒蟬驚詫道。
“你要不要去打聽打聽,有幾個弟子拜見師尊是單膝拜見的,都是雙膝跪地拜見,尤其是第一次召見?!?p> “我連爹娘都沒有跪過?!蹦潞s說道。
常全問:“不可能!你爹娘沒打過你嗎?打你的時候不讓你跪下受罰嗎?”
“我爹娘從來沒有打過我。”穆寒蟬說。
常全瞪大了眼珠,問:“為什么?”
“因為我沒有犯過錯?!蹦潞s回。
“可今天你第一次見師尊,就犯了兩個大錯。不!是三個?!?p> 于是常全就又說道:“第一,單膝拜見。第二,拜見持兵,雖然你這兵器可能也不怎樣。第三,答非所問?!?p> “師兄,你已經(jīng)講過了。”穆寒蟬說道。
又解釋到:“我沒有雙膝跪過父母,也自然不會雙膝跪師尊。我手中長槍從來不會離開我三尺之內(nèi),如果什么地方限制帶兵器,那我就不會去,因為我判定為危險。再說了,師尊也沒什么?。≈劣诖鸱撬鶈?,他不也是問非所答嗎?我甚至懷疑他是閉著耳朵的,根本就沒有聽我說什么?!?p> 穆寒蟬又說:“他給我一種只需要聽,不需要講的感覺。召見我就只是為了讓我聽他說什么,根本就不在乎我回答什么。”
“你說的沒錯,他基本也是這么對我的?!背Hf道。
穆寒蟬問:“他也是這樣對其他師兄姐的嗎?”
“當然不是!”
常全否定道,說:“他從前對大師兄可不是這樣,雖然我那個時候沒有入門,但還是聽說到了。后來他跟大師兄關系破裂了,他就把這份好轉移到了三師兄身上?!?p> “啊?”
“是的呢。不信你去看看他對三師兄多好,賜靈器,靈衣,靈石,靈陣,靈符,還給三師兄介紹陰陽門的天才少女交往。
你看他現(xiàn)在對三師兄多好,就知道他從前對大師兄多好。
感情其實并不會真的消失,而是會轉移?!?p> “啊這…”
穆寒蟬不知道說什么好。
常全又說:“所以愛這個東西,本來就不公平。他愿意那樣對大師兄和三師兄,卻不愿意那樣對其他師兄姐,更不愿那樣對我們倆。
我入門到現(xiàn)在,就第一次召見的時候,賜了我一個中上品法器,我到現(xiàn)在都還用著。
我還以為,這只是師尊恩典的開始呢,沒想到這就是結束?!?p> “……”
穆寒蟬更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更是什么都沒有,一般來說,第一次召見,都會賜樣東西的,你呢?不僅沒有,還給你一個大包袱?!?p> “這不是師尊托付的重任嗎?”
“什么重任?不過是給自己的魔生門招一個將來的保安罷了。他讓你將來誓死守衛(wèi),有說這樣做的好處嗎?不懼危險,不畏犧牲,只為了在門中的祠牌上寫上自己的名字?供后人祭拜?傻逼才這樣做呢?!?p> “……”
穆寒蟬問道:“師兄為何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拿你當自己人,不管哪個門,臨近的三個師兄弟都是最親的,我老六,你老七,將來師尊他再招個老八,咱們就是鐵板三人組?!?p> “那好吧?!蹦潞s只好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