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團聚

　　“迎春，你哭什么呢？”

　　老嫗上來握住少婦的手，關心的問道，“那張劍山怎么你了？”

　　少婦不住搖頭，最后從袖中掏出了一捧大米。

　　“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梁好友，他從家里吧最后的一捧米給了我，又給了我二百錢?！?p>　　老嫗一邊安慰少婦，一邊和她往屋子里走去。

　　門外的薛仁貴，七尺高的漢子雙眼通紅，一汪眼淚在眼眶中不住的轉(zhuǎn)悠。

　　這時，從不遠處，一名臉帶菜色的漢子，挑著一個擔子，來到了門口。

　　“你是誰??？”

　　這漢子面色蠟黃，好像生病了，擔子里是兩顆白菜，他見到薛仁貴，一臉警惕的問道。

　　薛仁貴認出這人，正是自己曾經(jīng)的救命恩人王茂生。

　　“大哥，是我啊，我是仁貴??！”

　　他快步上前，握住了王茂生的手。

　　王茂生呆呆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你怎么這么黑了，胡須也這么長了，還。。?！?p>　　他組織著語言，但是匱乏的詞匯如何也形容不出薛仁貴身上的那種氣勢。

　　接著，他的臉上就浮現(xiàn)出了怒氣。

　　“啪！”

　　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王茂生掄起胳膊，一巴掌扇在了薛仁貴的臉上。

　　“你這個家伙，這么多年，到底干什么去了？迎春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還有一個老人，你知道她們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嗎？”

　　薛仁貴眼中的淚水終于滾落了下來。

　　“茂生大哥，我有錯。”

　　接著，王茂生眼中的淚水也抑制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薛仁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管外面過的怎么樣，這里才是家啊?！?p>　　薛仁貴推開門，請王茂生進來，聽到了大門的響動，柳迎春一臉警惕的拉開了屋門。

　　“茂生大哥?！?p>　　她看見提著兩顆白菜的王茂生，連忙迎上前來。

　　“大哥，你不是病了嗎？怎么還帶著東西過來了？”

　　王茂生下意識的回答道：“天寒地凍的，你們娘四個老的老幼的幼，我放心不下，今天把面賣了，賣了兩顆白菜，你們也好有些果腹的東西?！?p>　　但是接下來他就意識到，身邊站著的，正是這個寒酸的家庭的主心骨。

　　剛想說話，柳迎春已經(jīng)抹起了眼淚。

　　“王大哥，仁貴走了十二年，你照顧了我們十二年，這恩情，讓我如何報答啊?！?p>　　“我回來了?！?p>　　薛仁貴走上前來，站在柳迎春的面前，看著自己的愛人，慢慢的說道。

　　柳迎春呆在了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漢子。

　　但是很快，她就在這個有些陌生的臉上，找到了以前的輪廓。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撫摸著薛仁貴的面龐。

　　“仁貴？”

　　薛仁貴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柳迎春摟進了自己懷里。

　　“銀環(huán)，我回來了。”

　　幸福來的如此突然，柳迎春渾身僵硬的趴在薛仁貴的懷里，眼淚大串大串的滾落下來，打濕了薛仁貴的胸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迎春，誰來了？”

　　老嫗顫巍巍的拉開屋門，看到眼前這一幕，大驚失色。

　　薛仁貴見到老人出來，連忙松開懷中的柳迎春，來到老人面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重重跪了下去。

　　“娘，孩兒不孝！”

　　薛顧氏看著滄桑了許多的薛仁貴，伸出骨瘦如柴的手，仔細的撫摸著他臉上的每一處皺紋。

　　“仁貴，你回來了？”

　　“娘，孩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一家人團聚之后，薛仁貴回到村口，從云頂白玉駒上解下那三只大雁，提到了家里。

　　“今日回來的路上，在路邊有一個孩子在賣大雁，我就把這三只大雁全買下來了，正好晚上燉了，給娘和迎春補補身子?！?p>　　他提著大雁，一臉憐愛的看著柳迎春。

　　柳迎春嘆了口氣。

　　忽然，從外邊跑進來一個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同樣破破爛爛，而且很單薄，她的小臉和小手凍得發(fā)青。

　　“娘，今天這么冷，女兒一點吃的都沒要到啊?！?p>　　她稚嫩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提著一個空空如也的小袋子，突然看到了在一旁打量著自己的薛仁貴。

　　“娘，這位大叔是誰??？”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突然有了淚光。

　　“娘，你不會是想賣了金蓮吧？”

　　薛仁貴再一次破防，他上前，把自己的女兒高高的抱起來。

　　柳迎春眼角含淚，但是嘴角帶著喜悅。

　　“傻孩子，這是你爹。”

　　金蓮楞了一下。

　　“爹！你終于回來了！”她抱住薛仁貴，喜極而泣。

　　“爹回來了?！?p>　　“爹，我以后不想再出去要飯了?！?p>　　薛仁貴聽到自己女兒這句話，心底最柔軟的角落突然動了一下。

　　“爹，你還走嗎？”

　　“爹帶你們一起走，帶你們?nèi)ミ^好日子?！?p>　　薛仁貴低聲安慰自己的閨女。

　　父女兩人說了會話，薛仁貴把薛金蓮放到地上。

　　“當年我走之前，給你腹中的孩子起好了名字，男孩就叫丁山，女孩就叫金蓮，看來我?guī)淼哪切┠泻⒌囊路?，用不著了?！?p>　　他從云頂白玉駒上拿下一個包袱，從包袱里開始往外拿衣服，先拿出了一件斗篷，披在了柳迎春的身上。

　　柳迎春似笑非笑的看著薛仁貴。

　　“你怎么知道我只生了個女兒呢？”

　　薛顧氏也笑吟吟的看著薛仁貴。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艘粋€讓薛仁貴非常熟悉的聲音。

　　“娘，奶奶，妹妹，我回來了！今天運氣好，打了三只大雁，遇到了一名貴人，全給買走了，我買了些火炭，買了些布，給奶奶抓了兩幅藥，可惜沒錢買肉了。”

　　薛丁山一臉興奮的背著一包東西走了進來。

　　“你們不知道，那名軍爺有多威風，挎著這么長的大弓，馬上還掛著一柄我從來沒見過的兵器?！?p>　　他一邊放東西，一邊比劃著薛仁貴的打扮。

　　突然，他指手畫腳的動作停在了原地，看起來很是滑稽。

　　“是你？”

　　“是你？”

　　父子二人四目相對。

　　“你來我家干嘛？告訴你，我爹可是當朝大將軍，你不要打我娘的主意！”

　　薛丁山一臉警惕的跑到了柳迎春前面，把自己的母親護在身后，對著薛仁貴說道。

　　“傻孩子，這就是你爹?！?p>　　柳迎春溫柔的聲音，在薛丁山的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