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到沈思媱的母親見過惟吉,那我去赴會豈不是圖窮匕見?可不能暴露了,得在想個(gè)法子。
這次的花會是個(gè)好機(jī)會,就看怎么利用了。
…………………………
十五日后。
吳娘子拿著好幾張畫著郎君的丹青和生辰八字,來給余未染說親了。
可好巧不巧,今日正是赴花會之日,這日子可不能耽擱了。
余未染打扮好,打算去找苻紫蘇。
剛到她院子門口,見她也出來了。
她身穿襕衫,是窄袖長袍的款式,也是很少見她穿過,腰間系著帛帶,腳上的靴子看著也是新款式,這一身打扮,好是華麗。
“哥哥去哪里?”余未染叫住了她。
苻紫蘇馬上把手上的請?zhí)诺胶笱g,“我出去見幾個(gè)朋友,你呆在家?!?p> “可是,吳娘子來了,已經(jīng)到正堂了?!庇辔慈拘睦镉行╈?。
“她是為你說親來了,今日定是已經(jīng)找好了郎君,讓你挑的。吳娘子是自己人,你也別含蓄,想說什么盡管跟她說,對郎君有什么要求也別掖著。我今天實(shí)在走不開,回來之后你再與我細(xì)說,好嗎,在家乖乖的?!避拮咸K摸了摸她腦袋,沒顧得上多做解釋,便著急忙慌從后門走了。
“欸——”余未染沒叫住她。
摸了摸發(fā)髻上的步搖,失望的拿了下來,低頭喪氣地說著,“我今日為了你特地打扮的,你卻沒有多看我一眼?!?p>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不如跟著他,看看他去哪里。
她也顧不得正堂的吳娘子了,出了后門,馬上跟著苻紫蘇。
幸好她走的不快,還能見到她的蹤影。
苻紫蘇來到了沈府不遠(yuǎn)處的樹蔭旁,偷偷來到正在樹下等著的天墨卿,想嚇?biāo)惶?,“惟吉!?p> “你怎么才來?”天墨卿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沒被她嚇到。
不過瞧她這一臉汗,有點(diǎn)不爽,“你這是,又去哪兒浪回來的?這一身汗,擦擦?!彼訔壍哪贸雠磷咏o她。
她胡亂擦抹一番,“這不是前幾日約你的沈妹妹破費(fèi)了嗎,雇車馬也是要錢的,沒舍得嘛?!?p> “你,你跑來的?”天墨卿一臉不可思議。
這里離她家,少說也得有二三四五六里地,就為這么幾個(gè)小錢,費(fèi)那么大力跑這兒來,也太不值當(dāng)了。
“不是,我哪能跑啊,走過來的,我也沒那體力跑啊?!避拮咸K還沾沾自喜。
他無奈地看著她,嘆了口氣。
省那幾個(gè)小錢,瞧給她開心的。
“我下次給你買車馬,放你家備著,別每次都走路來,累的慌?!碧炷湄?zé)備中還透著一絲心疼。
“多謝天……”苻紫蘇閉上了嘴,差點(diǎn)就說漏了嘴。
雖然這是在外面,但謹(jǐn)防隔墻有耳。
“不過,你這身打扮,的確不錯(cuò),倒有我?guī)追窒窳?。”天墨卿夸她,還沒忘了帶上自己。
“那可不,這可是你親自挑選的布料,為我量身裁制的,是很不錯(cuò)的?!避拮咸K馬上站直了跟他顯擺。
月奕君寵溺的笑著,“說正事,今日這花會你打算怎么辦?”
苻紫蘇抿了抿嘴,“我是想到個(gè)辦法,但,怕是會壞了你的名聲啊?!?p> “嗐,到如今,我還有何名聲可言,你盡管說?!碧炷涓蕉犞?p> 聽完之后,他眼都睜大了,“這,這,這是什么損招啊?!?p> “所以說啊,我只有這么個(gè)破辦法,你若想讓周淑夫人討厭你,便只有這個(gè)辦法,不然你說說,你有何辦法。”
“可這法子,也太……”他也想不到什么別的法子,又覺得這個(gè)法子也不是很妥當(dāng)。
“不然,等進(jìn)去之后我們再想想辦法,若實(shí)在想不出,只能用這個(gè)法子,你若真不肯勉強(qiáng)屈就,那只能娶了沈姑娘了。”苻紫蘇道。
“也只能先這樣了,到時(shí)候你手拿簪花,我們以扔花為令,若把花丟了我就不做,若留著花,我就照辦?!?p> “嗯,見機(jī)行事?!鄙塘亢弥?,他們便持帖子進(jìn)去了。
“蘇哥哥?!庇辔慈疽娝牟贿h(yuǎn)處的背影,知道他進(jìn)了沈府。
看里面這么熱鬧,應(yīng)該是在宴客。
本想探探情況,別被守衛(wèi)的人攔住了,“站住,沒有拜帖,不得進(jìn)入?!?p> 腿都快跑斷了,好不容易追到了,卻又不能進(jìn)。
她蔫蔫的走到陰涼處,休息一會兒,正好擦擦臉上的汗,讓人看見可不成樣子。
跟蹤不成,本來她是想回去,結(jié)果遇到了月奕君。
那日生辰,也見過彼此,雖然人不熟,但好歹眼熟,能混個(gè)半生不熟的朋友當(dāng)當(dāng)。
“這不是……叫什么來著?”月奕君一時(shí)想不起她的名字。
“芮昔,我記得你,你是卿哥哥。”余未染說道。
月奕君聽她叫著【親】哥哥,怕被人誤會了,“這可不興叫啊,讓你家親哥哥聽見誤會可不成。對了,你這小丫頭怎么在這兒?這里可離家不近啊?!?p> “我,我本來是跟蘇哥哥來的,結(jié)果衣裙弄臟了,便收拾一下,他走得急,就沒看到我,外面的人說沒有請?zhí)荒苓M(jìn),我就被攔在外面了。”余未染如今也是說謊都不臉紅了。
“這簡單,跟著我,我?guī)氵M(jìn)?!痹罗染袢招那樘貏e好,便幫了她這舉手之勞。
“淑夫人鈞安。”天墨卿和苻紫蘇齊肩而站,動作一致向周淑夫人道安。
“快起來吧,沒想到幾年沒見,天四郎都長的這么高了?!?p> 他們一同笑而不語,苻紫蘇拿出天墨卿給自己準(zhǔn)備好要獻(xiàn)給周淑夫人的見面禮,“這是四郎準(zhǔn)備的一點(diǎn)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淑夫人笑納。”
她把禮物放到面前又回去了。
“瞧你如此見外,我家蓉兒這幾日沒給你添麻煩吧?”周淑夫人對天墨卿問道。
他倆對視一眼,不知該誰回答。
猶豫一會兒,剛想開口,身后走來一人,轉(zhuǎn)頭一看,竟是月奕君。
“淑夫人康安。”月奕君請安道。
“月觀察怎么光臨敝府了?”周淑夫人有些意外他能來。
上次見面,好像已經(jīng)五六年了,道別之后便再也沒見到他了。
“淑夫人又忘了,我早已辭官,不是什么大人了,淑夫人叫我名字便可?!痹罗染Φ?。
“瞧我這記性,奕君如今在哪得意啊,也沒來看看我老人家?!敝苁绶蛉?p> “淑夫人真會開玩笑,您若是老,那世上便沒年輕人了。”月奕君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
“哈哈哈,你的嘴還是這么甜?!敝苁绶蛉吮凰宓瞄_心大笑。
想起還有兩個(gè)人站著,月奕君暗暗對他們眨著眼,“小公爺,外面好像有人在找你呢。”
苻紫蘇感激的看著他,說道:“那我們先出去了,過會再來拜會淑夫人?!?p> 周淑夫人點(diǎn)頭示意,又接著跟月奕君聊了起來。
他們松了口氣,相視而笑,天墨卿道:“幸好他及時(shí)趕到,不然還真不知怎么圓場?!?p> “他是遠(yuǎn)之的朋友,你們見過兩次面,雖不熟,但卻幫了我們很多忙,這次的事也幫了我很多,他可是大功臣,大好人,回頭可要好好謝謝他?!?p> “沒想到那個(gè)叫書的,還有這么個(gè)肝膽相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