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子殿下!”
看著眼前的青衣男人逐漸與那記憶中的秦王身形相融,李守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愧疚在此刻爆發(fā)。
李守渾身顫抖地跪伏在地,磕頭痛哭:“當年老母病重,我不得不離開軍伍,臨行前王爺贈給我一把秦刀?!?p> “這么多年,我一直時時刻刻佩在身前,內(nèi)心的悔恨卻日復(fù)一日?!?p> “如今,北秦與北元交戰(zhàn),慘敗收場,二十萬弟兄戰(zhàn)死沙場。恨我李守不在那荊門關(guān)外,恨我李守不在那百丈墻頭,恨我李守臨陣脫逃?!?p> 李守埋頭懺悔,自責。
“李將軍,莫要如此自責。秦元之戰(zhàn),北秦大敗另有隱情,只是我目前毫無頭緒,若是以力蠻干,吃力不討好罷了。”
“到頭來,沒準還淪為他人算計?!?p> 許政來到李守跟前,攙扶起后者,拍了拍甲胃上的灰,向李守承諾道:“我已有獨闖皇城的實力,定不會讓父親他有任何意外。”
“我在,北秦就在?!?p> 李守一言不發(fā),朝許政躬身行禮,朗聲道:“臣,蜀中城南門校尉李守拜見世子殿下!”
許政緩緩點頭,待到李守起身后,才指著老仆徐晃道:“李守,這是天字號護衛(wèi)徐晃。”
徐晃樂呵呵地傻笑道:“府里修花草的,哪里來的天字號護衛(wèi),喊我老徐就行?!?p> 兩人寒暄一番,又同是北秦人,自然熟絡(luò)。
“世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李守疑惑地問道。
許政思慮片刻,看向李守:“你手下有多少兵?”
李守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千騎兵,五百步卒?!?p> “其他城門呢?”
“東城唐金,手下三千人,兩千騎兵,一千步卒。”
“西城盧文,手下也有三千人,一千騎兵,兩千步卒。”
“唐金和盧文和我私交不錯,平常也是一同喝酒侃大山的兄弟,說服他們加入北秦不難?!?p> “唯獨...”李守別過頭去,繼續(xù)道:“唯獨那北城的陸鼠,為人坦蕩,但行事詭譎難測,好出奇招。他手下并非是我等這幫聚攏來的士卒,而是乞丐?!?p> “乞丐?”許政柳眉輕挑,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正是乞丐,那陸鼠原先是城中要飯的,靠著為人仗義,身邊漸漸地聚了不少人。北城的守將是董平,掌握的兵馬足有四千余人,也算是我們四人中家底最厚。”
“不過董平驕奢狂傲,尤好喝人奶,禍害不少人。仗著人多,平日也和我們有過摩擦。直到三年前,陸鼠一幫人在街上要飯時,被這董平狠狠羞辱?!?p> 李守繪聲繪色地同許政描繪,似乎是回憶起當年場景,搖頭失笑道:“后來,那陸鼠竟是召集了一萬多名乞丐,雨夜襲殺了董平四千部下?!?p> “蜀中北城,小巷小路居多,騎兵本來就不擅長巷戰(zhàn),再加上董平那蠢腦子不會帶兵,竟是命令士卒卸甲,鉆入巷子里同陸鼠交戰(zhàn)?!?p> “董平以為陸鼠手下不過是些老弱病殘,哪知陸鼠本事不小,憑借著多年在小巷生存的經(jīng)驗,硬生生地帶一群老弱病殘將董平四千兵馬盡數(shù)吞下?!?p> 李守言罷,語氣里滿是欽佩,看向許政道:“世子殿下,陸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p> “只是陸鼠,不太喜歡參與哪些江湖紛爭,所作所為僅是給那些個乞丐一個吃飯的地盤。”
許政了然,揉了揉眉心豎痕,拭去一抹紫氣,落在李守和徐晃眼中頗有仙人風范。
他輕閉雙眸,識海里紫氣通天,連接天機閣。
許政要查閱那陸鼠的生平底細,未曾料到天機閣中出價一萬兩,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可越是如此,越激發(fā)許政想要了解陸鼠的好奇,果斷以銀換天機。
剎那間金光乍亮,一方金卷浮現(xiàn)
許政毫不猶豫地接過翻閱,金卷里記錄著陸鼠前半生,后半生仍是一團迷霧。
識海里度過半響,許政才將金卷卷起,面色沉重,仔細思量,隨后豁然開朗。
陸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已有攻心計,勢必收服。
李守和徐晃兩人面面相覷,望著許政仿佛神游天外的模樣,也不敢過多打擾。
頃刻,許政睜開雙眸,眸中紫氣流溢,勝似謫仙。
“李叔,你可否幫我約來陸鼠?”
“這倒不難,請世子殿下靜候李守消息?!?p> 許政點頭,將隔斷視野和聲音的風陣撤去,而酒樓里的場景卻是讓他有些錯愕。
酒樓里人滿為患,要借宿的客人驟增。
李觀棋和段玉、程望三人已經(jīng)在安排客人入住,甚至連李守帶來的一百騎兵都被李觀棋拉著維護秩序。
“生意興隆呀,葉樓主?!?p> “葉樓主,一人敗退大魏廠公,醉得意聲名遠揚了?!?p> “我等江湖客也能享受到修行資源,那是先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況能得到樓主庇護。”
酒樓里的眾人紛紛吹捧起來,內(nèi)心深處已然將醉得意當做一個安全地方。
許政會心一笑,抱起趴在桌案上舔酒水的白貓如意,靠在藤椅上躺平。
此刻,大魏錦衣、東廠、北秦無面、西蜀劍網(wǎng)、大理棋寺、南楚楚衣,西域爛陀山......皆入蜀中
風云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