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無情無義的女人少在那里假惺惺的,相識五年,你那么多朋友為什么唯獨對我處處提防,你敢說對我問心無愧?敢說沒有過拋棄我的念頭?”馡漣自打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刻意抓住把柄反擊。
“事實證明她沒有做錯,即便她防了你五年,最后不還是遭你暗算、死于非命!”賀蘭鴻琰此刻同樣怒發(fā)沖冠,恨不得當即捏斷那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的脖子。
每一句質(zhì)問,舞寒情全沒放在眼里,不急不躁。她當然問心無愧,她的確對馡漣處處提防,掌握她所有的一舉一動,卻從未干涉過她分毫,她愛怎么跟男人勾三搭四全隨她去。她栽培的情報網(wǎng)可不是飯桶!
拋棄柳琴馡是舞寒情認得她第三年的事。起初柳琴馡表現(xiàn)出各種真心實意,做事盡心盡力,可到了后來,做的事越少,惹的糟心事越積越多,爛攤子收拾了近兩年。她累了,故而生出拋棄這個麻煩朋友的念頭。眾多朋友里沒一個像她那么能搞事的。
徐子誠忍不住唏噓:“哇,這個女人一定是麻煩精投胎!利用自己的特殊體質(zhì)存心在外面惹事,然后再糾纏霜姐你出面解決,借此把你活活耗死?!?p> 舞寒情眉頭微挑,不由感慨:“子誠兄,你終于進步了,學會看事看本質(zhì)。我高興得快落淚了?!?p> 哥舒文睿一盆冷水潑來:“霜姐,建議你收回吧,他只是在批判女人的時候比較一針見血?!?p> 舞寒情毫不猶豫:“有道理?!?p> 徐子誠炸毛:“文睿,你是不是我同門師兄??!哪兒有你這么坑自家?guī)煹車}!”
“我說的是大實話?!?p> 每回氣氛緊張時總會插段小插曲緩解一分,舞寒情睜只眼閉只眼合該有幾許故意的成分,然則這回她歇息夠了,足夠打疼素靈族的雜碎。
“常言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用你身上格外貼切,你就該目不識丁,少學點陰招邪術禍害旁人。我寧可高看一眼懂得忠孝仁義的小角色,縱然為奴為婢也勝你天族帝姬千倍萬倍!”
眼皮都沒來得及眨,眾修士均沉浸在劍拔弩張的唇槍舌戰(zhàn)之中,忽然一記一百八十度大反轉(zhuǎn)反應不及。好吧,他們早抱著幾分看熱鬧的心態(tài)期盼作死女與狂傲女較量一番,可屢次讓小插曲化去便不抱太大希望,沒準兒話說開了就不打了。
“啪”的一聲巨響,眾修士回神時舞寒情已翻身旋躍,一鞭子將馡漣抽出大殿之外。
先戰(zhàn)雙頭魔龍重傷而歸,靈力大打折扣難以再戰(zhàn),剛才一直與馡漣互懟,不免讓人懷疑她在虛張聲勢。誰料到她會真打!
馡漣猝不及防,剛猛的鞭子竟將她掀到殿外的比武臺上。馡漣摔得一懵,不敢置信地抬頭仰望追出來的她,卻疼得說不出話來。
一位素靈族長老追出來大喝:“舞寒情,馡漣好歹是我素靈族帝姬,而你只是身份低微的蝶精,你竟敢!”
“為何不敢!她說我無情無義,我倒巴不得變成那般,至少當年不會因為她死纏爛打的苦情戲而心軟,害人害己!”言罷,又一鞭子甩了出去。
馡漣反應過來,往側(cè)邊一滾堪堪躲過,原來的地方磚面上留下一條淺凹的鞭痕。
蒼之塵的長者們眼皮一跳,莫名生出一種不好的念頭:今天,咱家的比武臺保得住嗎?
與此同時,喝言的石舜長老朝舞寒情打出一掌,掌風剛猛,風吟如獸吼,好似發(fā)狂的猛獸直沖獵物咬去。
無論掌風的力道、角度,憑舞寒情的能耐可避亦可接,然而有人率先出手替她省去麻煩。
“舞仙子,我們并非幫你,而是我族與素靈族積怨已久,該算算了。”藍桃他們早在邊上摩拳擦掌,等候良機。
舞寒情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生疏道:“各算各的,別礙事。”
局勢發(fā)展迅速,由石舜長老帶頭,另外的三名長老、四名護法上場助陣,緊挨著魅靈族七人參與其中,再后來素靈族明面的暗藏的三十多名弟子紛紛跳了出來,混戰(zhàn)作一團。
三十二名素靈族弟子,十二名乃跟隨大部隊應邀而至的隨行弟子,十七名乃埋伏各路的眼線,余下的五名則乃跟隨舞寒情請來的八位大廚而來的助手。
觀眾們再度讓九天玄雷劈了個外焦里嫩:素靈族到底還要不要臉啦?人數(shù)上占足了絕對的優(yōu)勢!
見勢不妙,賀蘭鴻琰欲上前助陣,他并非擔心魅靈族的血脈天賦,素靈族固然以眾敵寡,而藍桃他們足以應付。舞寒情耗損過多,才恢復沒多少,怎叫他不掛心?
無奈一把折扇攔在身前,悠哉得很:“怨氣憋太久會憋壞身子的,偶爾宣泄一下也無妨?!?p> “不攔著他們真的好嗎?好歹還在別人的底盤上?!睂m孫玉穎緩過神來弱弱勸道。
邱夢珊表示贊同:“萬一打壞了東西,大家難免會傷和氣吧?”
“不會。東西壞了照單賠償便是,不然她那個‘賠款大王’的名號哪兒來的?!毕暮钚懲馊A禎的做法,“何況她也無所謂名聲,更不會在乎血濺何處。”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自打馡漣當眾喊出舞寒情的本名后,每一聲“宮琬霜”的名字猶如洪鐘敲擊,響徹宮孫玉穎腦中的每一根神經(jīng)。她終于恍然為何自己見到她的第一眼會心生畏懼。多相近的兩個名字??!
邱夢珊和宮孫玉穎不再做聲,極力壓制內(nèi)心跌宕起伏的情緒,面上盡量保持鎮(zhèn)定。而落到旁人眼里,僅當二女頭一回近距離觀望如此激烈的打斗,故而被震懾到了。無妨,反正現(xiàn)場被震懾到的又不止她倆,還有許多年輕未見過世面的后輩弟子。
比武臺上,魅靈族成功地讓人們見識到何為戰(zhàn)斗天賦,種族驕傲的象征!
沒錯,于人數(shù)上,魅靈族明顯為弱勢,典型單方面挨打的陣勢。而事實則大相徑庭,一名長老與六名弟子均可做到單挑三至五人不等,對戰(zhàn)半天皆不顯疲色。
盡管血脈天賦有落差,好歹全屬戰(zhàn)斗種族,天界諸多戰(zhàn)將均出自此二族。幾番回合下來,不管雙方近戰(zhàn)搏斗亦或遠距斗法,好好的比武臺愣生生被砸出好幾個大坑和好幾道裂痕,傷痕累累。
數(shù)道靈力劇烈抨擊,轟響震天,塵霧驟然四起涌向四面八方,眾人不得不舉起衣袖掩面。
“咳咳咳……”煙霧之大,難免還是嗆到了人。待塵霧散去,放下衣袖后,碩大的一座比武臺生生被夷為平地,僅剩地面方正的輪廓勉強證明它曾經(jīng)存在過。
目光再搜尋對戰(zhàn)的人,素靈族躺倒了仨,才不過失去戰(zhàn)斗力,無法再戰(zhàn)而已。
相較之下,馡漣就沒那么好運了,真正的純屬單方面挨打和到處逃竄的份,毫無招架之力。
“為了替你擋災擋仇家我多少次九死一生!多少次險些被人砍手剁腳!多少次幾欲毀容!又因為你,多少無辜之人受你牽連而死!而你回報什么?把男人陷害到老娘床上,你可真長本事?。 ?p> 眺望某位手里揮鞭抽人嘴上厲聲喝斥的狂傲女,大伙兒不禁懷疑:確定她是打敗雙頭魔龍后負傷而歸的傷患嗎?怎么瞧上去中氣十足、精神極好?
身上衣衫破損、布滿多道血痕的馡漣勾起譏諷的弧線:“宮琬霜,你自詡清高,實際上就是個喜歡搶男人的賤人胚子,我把男人送到你枕邊不正和你意?再說了,給女人塞男人的伎倆以及殺人要殺絕的做派,不正是你這位好老師傳授與我的嗎?”
“我呸!”徐子誠聽不下去,啐了一口:“你這自私自利、扭曲黑白的惡女人,霜姐那叫以惡治惡、為民除害!誰叫那幫婊子本身犯賤犯騷還欠操,栽在她們手里的仁義之士和斯文敗類不計其數(shù),標準一臉紅顏禍水相!依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想男人想昏了頭,別跟瘋狗一樣亂咬人!”
“在下也斗膽勸帝姬一句,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舞寒情殺的全是水明杰那種作惡之徒,何來濫殺無辜?剛才她已言明投靠濉州四家的小角色‘抽身的抽身、叛離的叛離、該死的去死’,意思非常明確,她并未殺光所有人!”
素靈族暗線四伏,惡意打壓魅靈族,真當外人眼盲心瞎大白癡??!天君可器重人家呢!不扯其他,就提當下,素靈族不已是瘋狗做派?
師兄弟二人仗義執(zhí)言極好地點醒眾人,他們并非有意幫襯,而是他們相信自己曾經(jīng)目睹的。昔日的她手段的確夠狠毒,卻從未殘害過忠良,與她共事一年,受益良多。
一盆臟水沒能潑成,柳琴馡真的不懂,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總會有人替她出頭?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好似聯(lián)想到什么,難道是命數(shù)使然?
舞寒情面對柳琴馡當真可氣又可笑:“好一個‘殺人要殺絕’,依你的意思他們是因為與我結盟才受累而死,那么今日我更不該輕饒你,否則他們的滿腔赤誠我豈非辜負!”
話音未落,手起鞭落,又一記勁道十足的鞭子落到馡漣身上,疼痛已將她全部吞沒,即便反應再快,軀體終究跟不上節(jié)拍躲開攻擊,破裂的衣衫上“啪”的印出一條血色。
盡管馡漣活該受罪,但見到她身上一道接一道多出來的鮮紅鞭痕不忍直視,光瞅著都覺得肉疼。
皮開肉綻的血淋淋畫面令觀戰(zhàn)的赫連淳熙瘆得慌,感覺舞寒情不像在用鞭子抽人,而是在拿刀子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