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的曖昧畫面,頭回見是驚奇,第二回見驚奇依舊不減。赫連淳熙又想動作,華禎搶先做出反應(yīng):“赫連兄,鴻琰好歹是飛升的上仙,修為卓越無需掛心,不如分一些給小輩吧?!闭f話間,不時向朗琒使眼色。
朗琒會意,跑上來配合華禎一左一右把赫連淳熙架走,順便招呼一幫愣小子下山去。機(jī)會嘛,多多益善。
寬闊大街人頭攢動,小攤叫賣,門店攬客,好不熱鬧。
畫榮軒,當(dāng)?shù)刈畲蟮脑姰嫎牵娜四妥類蹍R集之地,不定期會搞點小比試讓學(xué)子們互相切磋文墨,琴棋書畫任君挑選。
既然有比試,那么樓里的才子佳人必不會少。這幫弟子不是要學(xué)搭訕妹子的招嘛,機(jī)會送上門,路過不錯過。于是乎,一幫沒正經(jīng)的弟子們跟隨舞寒情進(jìn)去湊熱鬧啦。
云之緲上下全傻了,季韋丞也跟著傻了:她還真教???
可不嘛,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教一群青瓜蛋子搭訕年輕姑娘,畫面實在難以想象。
今日樓里的題目大致分為三類:聽曲猜文、看畫猜詩、以及閱文作畫。
踏入樓里不能一上來就勾搭姑娘,總得先流露點墨水打打掩護(hù),否則太醒目了,一看就像進(jìn)來圖謀不軌的。
賀蘭鴻琰選擇聽曲猜詩,舞寒情選擇閱文作畫,季韋丞自詡才華橫溢趁此機(jī)會大展一番拳腳,于是選擇看畫猜詩,而這應(yīng)該是三者之中最簡單的。其余人隨華禎與赫連淳熙上樓坐著靜觀好戲。
賀蘭鴻琰擅長音律,憑借曲調(diào)中的意境品味所含之意,從而猜出對應(yīng)的詩作,一猜一個準(zhǔn)。
舞寒情擅于繪畫,身份從未公開,可“曉畫生”的名號那么多年不是白頂?shù)?,極好地勾繪出詩、詞、文、賦的內(nèi)涵。
至于季韋丞,十首詩詞猜對一半,其中三首稍有難度。樓上觀眾心曰:這水準(zhǔn)還不及咱們呢,太憂傷了。
季韋丞大概也覺得自己發(fā)揮得不夠好,又挑了首詩作畫??上в形韬橹橛裨谇?,他的作品就顯得不夠看了。好在他總算有點功底,不至于像繡工差的手藝人那般把雞畫成鴨。
正如舞寒情所料,展露頭角后許多姑娘們的目光紛紛匯聚而來,時不時指指樓下樣貌俊美出塵的公子,掩口輕語,臉上盡是羞澀的嬉笑。
“樓下的兩位公子好俊耶!”
“那位擅音律的公子簡直美得比潘安還潘安,不知是哪家的名門公子,婚配沒有?!?p> “那位氣宇軒昂的公子畫得一手好畫,將來必成大器,選他倒也是個好郎君。”
言談之中沒有一句是分給季韋丞的。
此時莫說樓里的姑娘們?yōu)橘R蘭鴻琰與舞寒情著迷,一同來游獵的女弟子們也折服了,甚至差點忘記舞寒情實為女兒身的身份。
季韋丞心塞,自己可以輸給瞧上的女人,但不可以輸給那個長得招蜂引蝶、娘里娘氣的臭小子!
時機(jī)差不多了,舞寒情環(huán)視一圈好挑個目標(biāo)。恰逢此時,某道一句言辭一聽就覺反感的男音送上門來。
“姑娘別走啊,今晚與本公子對酒當(dāng)歌,共度良宵,如此風(fēng)雅之事有何不好?”
“你放開,我不認(rèn)識你干嘛要跟你喝酒,登徒子!”
女子試圖甩開,而男人的力量遠(yuǎn)勝女子,牢牢鉗住不肯撒手,今晚吃定她了。
喲!機(jī)會送上門,不用白不用。
獵物想跑跑不掉,她若敢吭聲他就敢更大聲地吼,說她是自己的媳婦,看她如何正名,男人講的話才叫分量。男子早盤算好了,正得意之際,一把扇子橫空飛來,“啪”的一下打掉他的咸豬蹄子。
“嗷……”男人吃痛,不得不松手,獵物趁機(jī)掙脫逃到一邊。男人順著扇子迂回的方向目光恰好落到舞寒情頭上。礙于人多,說話不宜太張揚(yáng):“閣下這是何意?”
惱怒的雙眸狠狠瞪來,男人正好將他鼠目猴腮的黝黑尊容轉(zhuǎn)了過來,顏值已經(jīng)夠煞風(fēng)景了,鼻翼旁還生一顆長了毛的大黑痣再添一筆猥瑣。
舞寒情吸口氣緩緩,“沒其他意思,就想送你首詩而已?!毕律綍r賞了一路的美人好不容易恢復(fù)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八折。
“本公子英俊瀟灑,你且道來聽聽?!?p> 舞寒情強(qiáng)忍腹中的一絲不適,保持禮貌地微笑:“今日詩樓漫步,鼠眉丑男裝酷,嘔吐,嘔吐,模樣甚是叫人心猝?!?p> “哈哈哈哈哈哈……”全堂哄笑,即使極其注重休養(yǎng)的云之緲亦忍不住輕笑?!熬瓦@尊容也好意思說自己英俊瀟灑,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這首詩形容得太貼切啦!”
“你……”鼠眼男氣極,一時間找不到詞罵回去,恨得直咬牙:“臭小子,我要與你比試!”
“好啊,就用你最得意的畫作來比試,題目隨你出?!蔽韬樘氐赜谜凵戎噶酥浮伴單淖鳟嫛钡姆较?,讓對方先見識下自己的畫作。
鼠眼男一眼望去不得不震住,那幾張畫作的水準(zhǔn)竟不亞于他,可他絕不會輕易認(rèn)輸,山水畫算什么,他真正拿手的是美人圖,在這一帶能超越他的寥寥無幾,穩(wěn)贏。
“時間一炷香,各自畫一張美人圖。贏了,你必須向我磕頭致歉!”鼠眼男昂首挺胸,好像已經(jīng)贏了一般。
“如果你輸了又當(dāng)如何?”
“我不會輸。”
舞寒情淡笑:“別把話說得太滿。假若你輸了就把全部家產(chǎn)分給被你糟踐過的二十三名女子如何?”
眾人嘩然,此言何意?
鼠眼男體內(nèi)血液一陣翻滾,仿佛一層巨浪高高掀過頭頂,他做事向來利落干凈,無人能知,眼前之人明明頭一次見,怎么可能知曉?轉(zhuǎn)念,轉(zhuǎn)眼立刻平復(fù)下來,沒準(zhǔn)是他瞎貓拖到死耗子蒙中了。
“我若輸了,罰酒三大碗?!笔笱勰姓f話時口氣明顯軟了幾分,不知是真的做賊心虛,還是看著對方也成竹在胸的架勢少了些底氣。
“成交?!?p> 聽到有好戲上演,樓上雅間犯懶的美艷女子也來了精神,走到回廊斜倚柱子觀摩樓下的情況。當(dāng)美目顧盼到修長的俊影上,不由停頓:是他?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