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堯說熟,那就真的熟。
雖然不是同一個醫(yī)院,但卻是一個味道。
青山精神病院在吳堯眼中,和馬家莊沒什么太大區(qū)別。
比如,都有一群知識淵博的人。
“我已經(jīng)研究出電容補償式自循環(huán)發(fā)電機組了,放我出去申請專利!”
穿著病號服的地中海男子,一看就聰明絕頂。
手里揮舞著,一沓厚厚的演草紙,密密麻麻的全是數(shù)學公式。
他被兩個護工攔住,拼命的掙扎,叫喊聲聲嘶力竭。
“我的技術(shù),不需要任何原材料、不受任何外界干擾,只利用自身儲存電源起動,就源源不斷的發(fā)電和輸送電。這是國家的未來,我要把它獻給國家,你們別攔著我!”
這是一個即使不被理解,但依然熱愛祖國的人。
“能不能讓我看看?!?p> 吳堯攔在了他的面前,不容反對的語氣。
伸出手,抽走了他的手稿。
“嘿,沒必要看,他這個根本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p> 一旁的護工,覺得這少年莫名其妙。
真有真東西,怎么會被關(guān)進精神病院。
“這是通過電子杠桿和機械杠桿的原理,達到無功補償自循環(huán)發(fā)電的效果?!?p> 地中海對正在翻閱手稿的吳堯解說。
“我已經(jīng)成功過一次了,只要再給一次機會,就能證明?!?p> “有的東西,不一定是不符合能量守恒,而是你們沒有認識到參與其中的某種能量?!?p> 吳堯有些可惜的說道。
證明過程自然是錯的,不是多復(fù)雜的公式和理論,中學水平。
兩眼掃過,就有大片的謬誤。
眼界限制了地中海的認知,如果他有著人類最頂尖的學識,或許真的能從那偶然的一瞥中發(fā)現(xiàn)什么。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徹底癲狂。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將手稿遞還給地中海,吳堯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總有一天你會成功的!”
“謝謝,謝謝你的認可!”
地中海冷靜下來,不再鬧著要出去。
兩個護工,用感激中帶著一絲古怪的眼神,目送吳堯的背影離開。
「難得找到有共同語言的人?」
古小姐的寫字板上,揶揄的意思毫不掩飾。
“進精神病院感覺像回家一樣,里面?zhèn)€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里。”
吳堯念著從網(wǎng)上學來的段子。
但這話其實也和他的真實感受有些貼切。
接觸了那無以名狀的信息,思維寄存的器官,不可避免的“病”變。
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群充滿了奇思妙想,古怪知識的,有趣的人。
就好像他接下來要見的那位一樣。
病房門從里面推開,兩個穿著安保人員服裝的男人側(cè)著身子,走出房間。
和吳堯古小姐擦肩而過。
長相有些相似,大概是親兄弟一類的關(guān)系。
只不過氣質(zhì)截然相反,再加上走在后面那人,眉毛上一道有疤痕,還挺好分辨。
也是這個有疤痕的保安,扭過頭來。
有些狠辣的眼神,掃視。
好像對吳堯的身份有所懷疑。
不過兩人有醫(yī)生帶領(lǐng),他也沒有多做阻攔。
“現(xiàn)在的精神病院保安都要給病人上門服務(wù)嗎?”
人類的社會中似乎總是伴隨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升學時,學校一定會搞個大工程,翻新,修建新的設(shè)施。
羨慕不已。
沒想到自己也能遇上這樣的事情。
“因為李向黨的特殊性,每天的戶外活動都需要兩名保安陪同?!?p> 一直跟著兩人的醫(yī)生,一邊解釋,一邊第一個邁進房間。
屠殺了自己滿門,腦殼敲碎,是危險性極高的病人。
雖然被收治后,并沒有展現(xiàn)出強烈的攻擊欲望,但萬事不能大意。
否則丟掉的就是性命。
“李向黨,有人來看你?!?p> “寶貝,嘿嘿,我的寶貝,嘿嘿。”
映入眼簾的,一張簡陋的單人床,一張鐵皮桌。
似乎是全國統(tǒng)一配置,讓吳堯有些懷舊。
一個干癟的老頭坐在床上,用他那佝僂的懷抱,抱著一個破舊的籃球。
搖啊搖,搖啊搖。
“李向黨把這個球當成了他的孫子?!?p> 醫(yī)生對李向黨的事情了解不少,正好符合吳堯和古小姐的需要。
“好像警方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就看見滿屋子都是血和腦漿的混合物,紅色白色黃色混成一攤?!?p> “他坐在地板上,所有的親人,無頭的身體擺成一環(huán)將他包圍。”
“而他懷里就抱著這個球,怎么也不肯松手?!?p> “如果有人去搶他的球,他就會發(fā)狠,拼了命的攻擊。”
“就像這樣?”
眨眼間,站在醫(yī)生身后的吳堯,不知何時閃身到床邊。
右手的指尖上,一顆已經(jīng)發(fā)烏的籃球不斷旋轉(zhuǎn)。
左手伸出兩根手指,點在李向黨的額頭,讓他動彈不得。
“寶貝?。?!”
蒼老的聲音,沙啞的咆哮著。
枯瘦的手臂,抱住吳堯的胳膊,拼命的抓撓。
笑死,根本不破防。
“把我的寶貝還給我?。?!”
“你的寶貝是吧。”
吳堯?qū)⑼O聛淼幕@球托在掌心。
“還給你是吧?!?p> 手腕翻轉(zhuǎn)、加速,帶著籃球?qū)⒖諝馑浩啤?p> 已經(jīng)翻起皮的籃球內(nèi)膽,與那張同樣失去水分褶皺在一起的老臉碰撞在一起。
“不能溝通是吧。”
手掌,壓著籃球和李向黨的臉,往那只鋪了一層床褥的鐵板床按去。
“砰——”
籃球擦著他的臉,在雙向的壓力作用下,擠出砸到了桌子。
李向黨側(cè)躺在床上,好像沒了聲息。
“很好,這樣來一下,應(yīng)該就能好好交流了?!?p> 吳堯甩掉手掌上沾染的鼻血,很欣慰。
雖然出院許久,但這門手藝還是沒有落下。
勿忘初心。
「你確定你沒把他打死么……」
古小姐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溝通手段。
“放心,這是常規(guī)手段,我在馬家莊的時候經(jīng)常這么玩?!?p> 吳堯很自信。
“你別看他瘦瘦巴巴的,一副老不死的樣子,但是真打起來,普通青年三個齊上也不是他的對手?!?p> 「他受到了污染?╭(°A°`)╮」
“不是,這老頭這個樣子,瘦胳膊瘦腿,身上的肉加一起比不上你一根大腿重。”
吳堯一指床上的李向黨,分析道。
“真打起來,往地上一躺,眼一閉腿一伸,誰敢靠前啊。”
「orz」
站在門口的醫(yī)生悄悄后退兩步,考慮要不要呼叫沒走多遠的保安。
他以他從業(yè)十二年的人格保證,眼前這個少年,病的不輕。
是哈斯塔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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