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理寺儲存尸體的暗室里放著,若非他的父親鬧的兇,我們也不會啟用暗室。”
王震微微點了點頭,此人死了已然有至少兩天的時間了,雖然這是初春,但要是尸體儲藏不好的話,到這個時候線索也沒的差不多了。
“司直明日帶我去看一看尸體吧,說不定我能從尸體上找出些什么線索來。”
張俊聞言還是稍微有些失望的,畢竟按照現(xiàn)在王震的說法,他好像是也沒從卷宗里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這個時代查案,因為很多證據都沒法進行很好的留存,所以口供和卷宗中的記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尸體,一般都是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讓仵作看一看,之后就沒什么再看的必要了。
“好,既然你有這個興致參與此案,明日我就帶著公子去!”
“還有兩件事,咱們怕是也得在明日辦了?!?p> 張俊可沒想到王震大喘氣,后面還有話。
“哪兩件事?”
“那個藥瓶里殘余的粉末,明日司直還是帶著,另外咱們還要到這位公子配藥的地方去一趟,這兩件事辦完了之后,再去看尸體?!?p> 張俊稍微思索了一下,沒太明白王震到底是啥意思,但是又不好意思問,只能點頭答應道:“那就按你說的辦!”
他顯然也想看看王震這個武舉中了年輕人在查案上到底是只有這些個空洞又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真的有幾下子,畢竟王震往后是要跟著他長期干活的人。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到大理寺,隨司直一起查訪此案!今日就先告辭了?!?p> 王震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下來了,不知不覺,自己在張俊的府邸已經坐了兩三個時辰了,于是他連忙起身告辭。
張俊也沒挽留,畢竟明天還能見著呢,看著王震走出自己府門的身影,張俊有點摸不清這個青年的套路了。
他會查案?他查案,到底是為了什么呢?他武舉,又是為了什么?
張俊的疑惑,王震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他現(xiàn)在卻不能把自己的目的告訴他。
他相信,到了一定的時候,他會明白的。
從張俊的府邸里出來之后,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王震想了想,緩緩的向悠然居走去。
回到悠然居,王震就拿出了紙張,開始琢磨張俊的那個案件。
看了張俊給他的案卷,再加上自己之前的道聽途說和實地考察,王震對這個案件已經有了一個相當立體的了解了。
這件事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卻是自己進入大理寺的第一個案件,更是裴綸和心里他在大理寺中能處在什么位置的試金石。
按照張俊的說法,在大理寺能說出名字的官吏,至少有一小半還是有些能耐的,這其中的代表就是張俊和裴綸。
在這個時候的長安城,能有一半辦實事的人的機構已經不多了,要不是不少走后門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六部之一的刑部,大理寺可能還真就不會有如此的情況。
想了半晌,王震覺得在這空想已然沒有用了,只有接觸到他生前一些特定的人,再加上看一看他的尸體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才有可能進一步擴展思路。
查探這件事,前世的王震是專業(yè)學習過的,思路也是相當的清晰,當思維陷入到困局里的時候,就只有從細節(jié)出發(fā),沒有完美的罪犯,這句話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真理。
王震不相信一個二十多歲,平日里除了虛了點沒有其他毛病的人會在還沒等觸碰到女子的情況下猝死。
就算是中風或是后世所說的腦溢血,在這個時代也都是有著十分明顯的癥狀的。
不過這些癥狀顯然未能出現(xiàn)在這位公子的身上,所以王震心底里判斷,他多半還是中毒而死的。
不管中的是什么毒,是目的案件的難點,張俊顯然就是被卡在了這一步,解不出來中的什么毒,就更別提下一步尋找可能下毒的人了。
想著想著,王震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在他的隔壁,姜倩柔早已經聽見他睡著的聲音了。
“他今日都去了什么地方?”
“他去了大理寺司直張俊府中,在那呆了足足兩三個時辰?!?p> 姜倩柔這一天顯然有其他事情纏身,盯著王震的事就交給了寒云。
“大理寺司直?他難道之前就認識此人,以他的身份和性格,應該不會這么快就跟大理寺的人打成一片吧?”
寒云聽到姜倩柔這么問也是一臉的疑惑,不過還是答道:“此人在朝中并沒什么靠山,能在大理寺坐上這個位置,依靠的是他探案的能耐,王震是被裴綸安排到跟他搭檔的,至于為何這么快就去了府中,我倒是也沒看出來,這個張俊經過我們了解沒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他的女兒年歲不小,并且沉迷查案,至今無人敢迎娶。”
“這個王震,這是什么意思?行了,繼續(xù)盯著他吧,我可能要離開長安城一段時間,十日之后才能回來,這段時間王震和平康坊里的事,你盯著?!?p> 寒云點了點頭,姜倩柔匆匆離開了。
次日清晨,王震匆匆吃了個胡餅,稍微思索了一下,沒有去大理寺,而是繼續(xù)直奔張俊的府邸去了。
讓他頗感意外的是,張俊和張南玉竟然也早就準備好了,仿佛早就知道自己得來他這一樣。
“昨日忘了跟你說了,今日大理寺的大部分人都休沐在府,你去了也找不著尸體,咱們不如先去見一見被我安置在大理寺的那個死去公子的侍女小梅?”
王震點點頭,就直接跟著張俊出門了,而張南玉也是駕輕就熟的跟了出來,父女二人對于這樣的外出顯然好像已經相當熟悉了。
張俊在大理寺也算是老人了,帶著自己的女兒出入大理寺,絲毫沒有什么阻攔。
拐了幾個彎之后,來到大理寺后院一個破敗的廂房門前,張俊輕輕叩門,門開了,一個臉色驚慌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張俊的面前。
她雖然清瘦了些,臉色也不是很好,但身上從上到下看去還是有點東西的,不然也不會讓那位死去的公子腦袋一熱不是?
狼煙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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