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街道拆遷，父親去世，按理說應(yīng)該找母親談，母親逃去了浙江，只剩我。
負責拆遷的部門找我談，街道上的所有人都沒有人同意，無非就是幾萬元拆遷每家每戶都覺得劃不來。整個街道都是大人談，而我是16歲快17歲的人。我聽著負責人與我說，而我卻不回答。每每都是這樣。
有回下午，班主任：“吳恙，校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什么事?”
年級組長：“吳恙你家拆遷拆哪塊啊?都要校長找你談。”
我沒回答，去了校長室，我知道校長找我什么事。
我去了校長室，四五個人都坐在校長辦公室，其中幾個人我都見過，是拆遷負責人。
談了沒多久，上課鈴響了。他們卻不愿意把我放走，一副不簽字不讓我走的架勢。一直到放學(xué)鈴響，都沒有要把我放走的意思。我一直在聽他們給我做思想工作。
大約下午6:30，我說：“我想上廁所，上完廁所我再回來?！?p> 有個負責人說：“簽完字再去上廁所?！?p> 我笑了笑說：“真的這樣嗎?雖然我負責我家拆遷，但是不代表我是好相處的?！?p> 其中一個負責人說：“你去吧，我們在這兒等你?！?p> 我走到教學(xué)樓班級的窗戶，叫住了一個同學(xué)，借了他的手機，我給二伯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情況。
沒過多久，奶奶來了，帶著街道上的老婆婆之類的。
坐在校長辦公室哭，言說：“沒人權(quán)了，不讓小孩上課就算了，放學(xué)了還不讓走，吳恙小時候就沒了爸，她這么些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媽也不管她，你們這樣還讓不讓她活了?！?p> 何乾的奶奶說：“我知道你們是有任務(wù)的，但是吳恙還是個孩子，你們不能這樣逼她?！?p> 七八個老奶奶一言一語的說著，都是說不能這樣逼著小孩。而我奶奶說的是我如何可憐，她帶我是如何的不容易。我有些發(fā)笑，甚至嗤之以鼻。
負責人們沒辦法，奶奶把我?guī)Щ亓思遥f：“看吧，你媽不管你，最后還是我來才有用?！?p> 大媽說：“你打電話給你二伯的時候我在他旁邊，是我把他攔住了。叫你奶奶去的，我說你媽還真是放心就這樣走了，所有爛攤子都交給你了，最近你就住在這里吧，別到時候把字簽了我們不知道。”
就這樣，我又住回奶奶家了。母親回來時事情已經(jīng)七七八八快弄好了。
房子拆了，我又住回了學(xué)校對面。奶奶和小叔叔搬去了大姑以前的舊房子還養(yǎng)了一條狗。那時我才知道奶奶不是不喜歡狗，而是不喜歡我。
我兩個月沒有去過奶奶家了，母親有天晚邊上帶我去奶奶家，突然我覺得我呼吸喘不上氣，整個人特別難受。我與母親說。
母親卻說：“沒關(guān)系，等下就好了?！?p> 過了20分鐘，越來越不舒服。
我：“我真的特別難受?！?p> 母親：“那好吧，去醫(yī)院?！?p> 到了醫(yī)院急診，碰到了一個搶救的患者。
我拉了一張心電圖，心率160＋
醫(yī)生：“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我：“沒有，但是我的肋骨總疼。”
醫(yī)生用手按了按：“長期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p> 我：“我很難受，有什么辦法?”
醫(yī)生過敏史有沒有，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我：“沒有?！?p> 醫(yī)生：“留院觀察一下。”
我：“我明天還得上課，能不能開點藥?！?p> 醫(yī)生：“也行，但是如果有什么問題要及時來醫(yī)院?！?p> 母親這時候開口了，說：“這是不是遺傳的?”
醫(yī)生：“也有可能，家庭有病史嗎?”
母親：“我有?！?p> 醫(yī)生：“怪不得。”
母親：“我們家之前是生完小孩才發(fā)病，她現(xiàn)在這么早就有癥狀了，有什么辦法嗎?”
醫(yī)生：“得發(fā)病時才能很好的觀察，看她吃藥以后有沒有好轉(zhuǎn)吧?！?p> 這時候搶救患者的家屬叫醫(yī)生，跪在地上求醫(yī)生救救她父親。
醫(yī)生搖搖頭說：“真的對不起?！?p> 患者家屬哭在患者的床前。
那是我第一次心里覺得好悲傷，這種悲傷不是因為自己的不舒服而悲傷，而是因為父親與爺爺?shù)娜ナ蓝瘋?p> 之前每次與母親說我身上哪兒疼的時候，母親都不在意。這次我與母親說了后，母親有些觀察我的生活。
母親發(fā)現(xiàn)我睡覺不僅磨牙講夢話，還夢游。
母親問大姑我在大姑家住時也是這樣嗎?
大姑答，常常都是這樣。但是過一會兒自己就倒地上。
母親不語。
母親問奶奶。
奶奶答沒在意過。
母親問我：“是不是心里壓力很大，放輕松些?！?p> 外婆以為我撞邪，在我枕頭下放菜刀，每回做菜都去我房間把菜刀拿出來。
自從發(fā)病后，常常發(fā)病，口袋里時常備藥。
因為成長時長期營養(yǎng)不良，膝蓋中有條筋總是錯位，之前與母親說，母親也是不信的。母親說：“總是這里疼那里疼，我在你這個年紀身體好的很?！敝钡接写文赣H看到我腿伸不直，伸直后膝蓋咔嚓一聲響，腿里的筋也復(fù)位了。母親才說：“我?guī)闳ヅ钠?。?p> 而那次在奶奶家心臟不舒服，被奶奶用來當借口。當什么借口呢。說我偷錢。存著上莫名其妙少了6000，是我把存折偷了去取錢。
我覺得啼笑皆非。我不知奶奶存折的密碼，更不知奶奶存折在哪。我與奶奶分開住了這么久，果然還是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
奶奶召集全家人對我開批斗大會。
小姑：“吳恙，你現(xiàn)在承認還好，你承認了我們就不報警了，讓你媽媽把錢給拿出來?！?p> 我：“報警吧?！?p> 大媽：“認個錯沒什么的。”
........
都在讓我認錯，我沒錯，我為什么要認。
我：“報警吧，讓警察處理。”
最后他們?nèi)ャy行調(diào)了監(jiān)控。
錢是奶奶取的，奶奶忘記取錢了，因為她把錢給了小叔叔，她不敢說，怕其他子女有意見。
但是沒有一個人向我道歉，好似這盆臟水應(yīng)該潑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