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誰?。俊蔽倚蚜?,這天兒還黑著。見爸媽出去,我也跟了過去,兩只小手扒著外屋墻邊兒,腦袋慢慢外探,又不敢露頭。就慢慢聽著,來人是帶了東西,爸媽說“沒地兒養(yǎng),又怕傷著洛克。”
我好奇,便瞄了眼,體型蠻大,趴在地上哈著,一身黃毛,月光下泛點(diǎn)兒亮,我第一次見,也想不出這是什么。只見那人把根繩子交給爸媽手里,便一走了之。我也去睡了。
“喔喔喔……”一聲啼鳴,洪亮又悠長在老院兒回蕩?!巴?,汪汪”,叫個(gè)不停。我被吵醒了,走到外屋門前,回頭又搬了個(gè)凳子一放,站了上去,小手一抬慢慢扒拉開窗簾,見點(diǎn)兒亮光,腦袋一側(cè)便往外瞄。昨晚那只東西站了起來,沖著前面一直叫,邊叫還邊蹦跶,兇得很!若沒這繩子在大樹前拴著,非把鄰家那雞吃了!
爸媽也醒了,起來收拾完。便告訴我:“這是狗,會(huì)咬人的,得離它遠(yuǎn)點(diǎn)兒。”我問:“爸,它沒有名字么?”爸說:“沒有,咱家兒沒地兒養(yǎng),它太兇了,要送人了?!蔽艺f:“那,就叫它阿黃吧?!?p> 阿黃被送到了前院的鄰家,每當(dāng)老院兒的大門一響,或是有人路過前院,阿黃就會(huì)不停的“汪汪汪”叫幾聲,叫一聲抬一次頭,聲越高,頭抬的越高,往那兒一站,連孩子們從前院路過都要跑著到了大門才能松口氣。往后的日子里,阿黃像護(hù)院神獸般,守護(hù)著老院兒的安寧。
直到有一天,我家來了客人串門。我見到長者來自己便迎了上去,叫了聲:“叔叔好?!比缓竽贸隽藥讉€(gè)老盤兒,從袋子里抓幾把花生,抓幾把瓜子兒,便端了過去。“叔,您嘗嘗,新鮮兒的,好吃?!遍L者夸了夸我,我又去拿出個(gè)茶杯,捏了些茶葉,兩手抱著壺有些吃力,倒好了水,把壺放下這才松了口氣。小手捏來茶杯蓋子一蓋,齊活兒。左手托杯底兒,右手握茶杯把兒,便上茶了。“叔,您喝茶,香。”長者大喜說:“這孩子太懂事了,難得!”我見他們聊了起來,自己便去玩了。
客人要走了,我便跟著媽媽去送客。我想起了阿黃自己得去前院看看,怕它亂叫,再咬了生人。誰曾想這一去,客人是安全到了老院兒大門口,我卻被阿黃咬傷了手,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的手鮮血直流!鄰家二嬸子大步跑出來,兩手用力按住了阿黃,媽媽和客人聽聲趕了過來,見狀不得了了,媽媽心急如焚的抱起我就去了前街的門診。這一路哭聲不斷,讓人聽的撕心裂肺,來客也被驚的焦急,到了門診才松了口氣兒。媽媽侯了些時(shí)間,治療結(jié)束了。媽媽我回了家,得好生養(yǎng)著。阿黃犯了錯(cuò),也許它知道自己犯了錯(cuò),一些日子里便悄然無聲。人們從前院路過,它便趴著。只有一雙黑汪汪的大眼睛干瞪著,有時(shí)想起身想汪幾聲,身子剛一動(dòng)便又哈了下去。不記得多少日子后,阿黃才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