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再非的家中,北三間的藍(lán)瓦房,左右是臥室,中間是堂屋。
院中還有兩間瓦房,一間是廚房,一間是俞再非的房間。
此刻在堂屋中,一家四口人都在,只不過,除了俞再非之外,父母和妹妹的表情,都是很奇怪。
俞再非一個人在忙碌,忙著給父母燒水、沏茶,雖然家里沒有茶葉,只是一杯白開水。
從他回來開始,家里人的神色都不對勁,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別的什么。
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了,母親忙著做飯,俞父也把俞菲支開,單獨留下俞再非。
俞再非的變化實在太大,前后不過幾個小時,說是什么事都沒有,誰也不會信。
面對父親,俞再非不能再敷衍,只是大概說了些,例如,說自己遇到了突發(fā)事情,險些回不來,面對死亡,人總是能看透很多事情。
父親也接受了這個解釋,當(dāng)俞再非說差點回不來的時候,俞父的手明顯緊握,時間很短暫。
“以后,小心點?!庇岣概牧伺挠嵩俜堑氖?,囑咐道。
俞再非能感覺父親的手還在顫抖,父愛如山,他們不會表達,卻源于內(nèi)心!
很快,午飯就做好了,咸菜、豆角的撈面條。
也不知道俞父和母親、妹妹說了什么,俞再非明顯感覺,那詭異的尷尬氣氛似乎消失了。
吃飯的時候,俞再非告訴父母,自己決定不考大學(xué)。
對于這個決定,俞菲自然是驚訝的,但想起父親之前說的,并沒多說什么。
似乎,在這一刻開始,俞再非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而是家里第二頂梁柱。
瑣碎的事情過去,俞再非躺在床上,把這幾個小時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
自己重生,應(yīng)該是那道金光所致,只不過,除了重生,他并沒有任何不適,或者異于常人。
那道金光好像就是為了讓他重生。
但為什么呢,為什么要讓他重生呢,他并沒有什么特殊能力,除了比較早離開家,自己在外邊憋了一股子氣,在商場上有一點成就。
而這些成就,其實也是這個年代獨有的特色,如果換做二十年后,他還真沒有把握能夠再次創(chuàng)業(yè)成功。
所以,為什么是他,是特定的,還是隨機?
如果是隨機,誰都可以重生,那還好說,可如果是特定的,畢竟自己的夢境原因,才導(dǎo)致這一切的發(fā)生。
可這樣,又陷入死循環(huán),為什么是他?
想著,精神松懈,然后就睡著了。
雖然只是幾個小時,卻飽受驚嚇和恐懼,心理素質(zhì)不行的,早就嚇?biāo)懒恕?p>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家里似乎沒有人,一點燈光也沒有。
正是這種夜色,人的思緒會無限放大,本來思路并不清晰的俞再非,大腦開始急速運轉(zhuǎn)。
從夢境,到那個山洞,到重生,一條線連接起來。
各種奇怪思想,甚至連神仙之類的事情,都被他挪用過來。
不知道是這年輕的身體,導(dǎo)致自己思維跳躍,還是本來自己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只是以前忙著商場,并沒有多少時間。
依舊沒有一個所以然,只不過,神秘的事情積攢到一起,科學(xué)已經(jīng)無法詮釋。
因此,他不得不朝著另一個方向前進。
時間緩緩流逝,俞再非的思緒也越發(fā)跳躍,什么修真、鬼怪都想到了。
如果不是這么長時間,家里一個人都沒有,俞再非感覺奇怪,那跳躍的思維,就不知道去哪了。
從家里出去,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影,俞再非又開始不安起來。
好在,再往前走沒多遠(yuǎn),有幾個小孩子在嬉鬧。
問了小孩才知道,原來現(xiàn)在是農(nóng)忙時期,白天要割麥子,晚上有點風(fēng),都在場地?fù)P麥子。
麥子經(jīng)過石磙攆過之后,還需要把小麥皮,通過風(fēng)吹走才能曬干出售。
今天晚上正好有風(fēng),都在村子南邊的場地忙碌。
當(dāng)俞再非趕到,自家的農(nóng)活已經(jīng)忙完了。
妹妹俞菲正在清掃麥皮,看到俞再非過來,本能的想嘲諷幾句,卻生生咽了下去。
“爸,揚麥子怎么不叫我。”
俞父正在用草帽當(dāng)扇子,真可謂汗流浹背。
“都干完了?!?p> 見此,俞再非有些無奈,雖然他今天受到了驚嚇,說的夸張是死里逃生,其實,他所謂的差點回不來,是因為如果自己不好奇夢境,也就不會重生了。
但是,在父親這,還以為自己今天出了什么大事,估計已經(jīng)和車禍?zhǔn)裁吹穆?lián)系在一起了。
還好自己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要不然,就不是不讓自己干活,而是直接拉去醫(yī)院。
接過草帽,俞再非幫父親扇起扇子。
這邊是場地區(qū),很多家的場地都在這里,有干完活的也都過來聊天。
說著說著,就有人講鬼故事,把一些女孩嚇的跑回家。
俞再非看父親不再出汗,也準(zhǔn)備回家,突然,一個人說起自己的真實經(jīng)歷,引起他的注意。
“那時候家里蓋房,我們兄弟幾個輪流燒磚,有一天晚上,輪到我燒窯?!?p> “到后半夜,就聽到窯上面有動靜,剛開始我以為是狼,順手抄起扁擔(dān)豎在窯門口?!?p> 燒窯,80年前后,很多家里蓋房都是自己燒磚,這時候的房子,大多數(shù)還都是磚瓦房,內(nèi)部是用沒有燒過的土磚砌的,只有外邊用燒過的磚圍起來。
因此,用磚比較少,自己燒不花錢。
燒磚的地方,都是在偏僻地方,最好是小山丘,土堆,這些地方不用再堆砌。
而俞再非家鄉(xiāng),算是半山村,離著大山也就幾公里遠(yuǎn),燒窯的地方偶爾會有狼出沒。
在這邊防備狼的手段,有一個小俗語,說是‘狗怕摸,狼怕豎’。
對付兇狗,在地上假裝摸一下,它們都以為是摸轉(zhuǎn)頭,會嚇的跑掉,而狼怕獵槍。
把一根棍子豎在門口,狼會認(rèn)為是獵槍,具體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俞再非并沒有見過狼。
只聽那人接著說道:“過了一會,也沒動靜了,我以為是狼被嚇跑了,到早上換班的時候,我看見窯頂子上,有這么大的腳印,跟火燒過一樣!”
他兩只手比了一下,大約保溫飯缸大小。
光是這么大的腳印并沒什么,腳印竟還有燒過的痕跡,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這不會是窯里的火,燒窯的話,就像是蒸饅頭,下邊是火,上面是鍋,根本不可能燒到上面。
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這個人胡編亂造。
“你那算啥?!彼麆傉f完,似乎都被勾起回憶,另一個人說道:“我以前在元北市干活,你們都知道吧?!?p> 他說完,幾個人都點點頭。
“有一天晚上,我們幾個人騎車回來,路過留蘭村北邊那片墳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生走了半個鐘頭都沒過去。”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我們好幾個人都這樣,最后急的沒法,往車上尿了一泡,我們幾個這才走出來。”
聽他說完,俞再非若有所思,如果是之前,他絕對當(dāng)個笑話,但現(xiàn)在,他下意識的覺得不會是假的。
當(dāng)然,這其中要排除這個人是不是忽悠的。
之后,也有一些怪事,只不過并不算多么稀奇。
回去的路上,俞再非不經(jīng)意間,問父親道:“老七叔和包子哥說的,會是真的嗎?”
俞父沒有急著回答,走了十幾米遠(yuǎn),這才說道:“六七年前,就在這,也是晚上,我正走著路,一個白色影子在我前邊,我走多快,它走多快。”
“一直和我保持幾米距離,快到家的時候才消失,隔了幾天,給人家干活管飯,我十點才回來,半路又遇見那個影子,還是距離我?guī)酌走h(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