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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的山海經(jīng)

25. 斷前塵 (十)

圣者的山海經(jīng) 八尺云霄 3673 2021-12-17 10:00:00

  十一.

  白玉京小區(qū)里,路西和白澤呆呆望著電視機(jī)里死在一起的牧云和洗天沉默不語。

  這兩個人一個是洗天的鐵桿追隨者,一個是洗天的前男人。

  兩人此時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殉情,也不知他們心中是何種滋味。

  屋子另一頭的沙發(fā)上,老軍人和白龍見此情景面面相覷,似乎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反倒是安靜坐在一邊的陳諾思怯怯的開口問道:“洗天姐姐說她把我吃掉了,再也沒法復(fù)活,可是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

  路西眼中閃過一絲難掩的落寞,嘆了口氣道:“洗天一心求死,她又不想死在陳瀛海手中,所以才用這個辦法激陳木易動手殺她?!?p>  路西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掐訣想將已經(jīng)死去的洗天重新復(fù)活到無間中。

  白澤卻一把握住了路西的手腕,搖搖頭道:“別白費(fèi)力氣了,她心已死,你如此做無非是讓她在多死一次罷了?!?p>  路西也嘆了口氣,慢慢放下了手問道:“若是你早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當(dāng)年牧云求你用肋骨給洗天制造化身的時候,你還會答應(yīng)么?”

  白澤反問道:“如果你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還會出手將洗天移植到化身之中么?”

  路西道:“也罷,我倒是忘記了,你的白澤金睛洞悉無數(shù)年月看破因果,這結(jié)局恐怕你當(dāng)初便已經(jīng)知道了。”

  白澤聞言仰天不語,許久才喃喃道:“若是重來一次,我想我還會如此做的,人這一生能不負(fù)眼前時光已是不易,又何必苛求太多呢?!?p>  兩人相視無言,良久同時嘆息一聲。

  陳諾思看著電視里頹然坐在地上的我,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他不會有什么事情吧?”

  路西瞥了一眼電視屏幕淡淡道:“沒事的,實(shí)力到了他這一步,想要再進(jìn)就必須先殘破自身境界。

  經(jīng)此一事他的道心必定能再進(jìn)一步,至于以后能不能再有更高的突破,那就看他的造化了?!?p>  十二.

  瀛洲島上,我呆呆的坐在沙灘上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開始思索自己這一生的經(jīng)歷。

  自從悟道開始,我便倚仗血目的本事一路跟隨老六四處奔波,直到老六身死,我拼命為他復(fù)仇,這原本堪稱心結(jié)一般的前塵往事,如今在諾思已死的沖擊之下竟然變得不那么讓我痛苦了。

  我甚至覺得這些事情好像是發(fā)生在別人身上一般,而我僅僅是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著,評判著,偶爾會略微思索一下得失。

  只是這得失卻并不讓我太在意,心中更多的卻是一股悲憫清明之意。

  我就這么思索體悟著,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呆坐的姿勢很不舒服,于是便曲腿盤膝而坐,不自覺的將手搭在兩邊的膝蓋上。

  我并沒有刻意如此做,只是覺得這樣的姿勢才是最舒服的,卻不知這個姿勢恰恰應(yīng)了佛道兩家的參禪之姿。

  參禪之人所參之道是天地大道,那么最自然的姿勢便是最接近天地大道的姿勢。

  我因諾思的死心灰意冷,又因鐵匠離開而希望破滅,此時茫然無措之時以無心入道,卻恰恰正合了冥冥中的天道。

  我就像石頭一樣靜靜思考,坐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

  這世界上好像有一股黑白兩色的潮水起起落落,推動著世間一切不斷前行,我的神念就在這股兩色的潮水中一路走一路看,隨波逐流御風(fēng)而行。

  太陽東升西落不知凡幾,我卻絲毫沒有察覺,一直靜靜沉思著。

  藍(lán)天,黃沙,大海,孤島,還有島上靜靜盤膝的我。

  我的心在這清明之中漸行漸遠(yuǎn),似乎已經(jīng)離開我的身體在無盡的空間中漂流。

  這種感覺很熟悉,既像在沈鴻蒙創(chuàng)造的虛幻世界中醒來時,那種莊周夢蝶般的不切實(shí)際之感,也像當(dāng)初我打開天機(jī)玉,推開那扇通往洪荒世界大門的時候,身子飛在空中俯瞰世間的情境。

  我的神念在這種如夢似幻中脫離了身體向遠(yuǎn)方飄去,像一只飛行的大鳥一樣在云端默默的看著世間的一切。

  貫頭山,三仙島,繁華的都市,寧靜的小村,還有我曾經(jīng)生活過的校園,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我在空中默默重走了一遍人生歷程,這種俯瞰的角度讓我的心境也變得漸漸不同了,我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眼前的世界似乎和沈鴻蒙在夢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虛幻世界也沒有什么不同。

  我就這么任由神念漂流著,最后落在了一片城市的大樓里,回到了金鼎的辦公室中。

  那張高級紅木辦公桌占據(jù)了辦公室的一角,坐在辦公桌前的正是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的小七,他這個毛頭小子現(xiàn)在臉上也有了些許滄桑之色。

  望著這間熟悉的辦公室,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腦袋喃喃道:“我怎么到這里了,難道我死了么?”

  小七好像聽到了我的話,驚訝的抬頭四顧顫聲開口道:“云哥,是你么,云哥!”

  十三.

  方丈島上,靈寶安然坐在八卦之下閉目不語,困著靈寶的三人卻一個個眉頭緊皺,低聲交談著。

  “陳瀛海都已經(jīng)走了七天了,陳兄怎么還沒回來?”森羅白按耐不住道。

  “別急,急也沒用,那小子好像受了什么打擊,自從陳瀛海走后就一直呆坐在瀛洲島上?!甭赌茸焐险f著不急,可是緊皺的眉頭卻快要擰成一條繩子了。

  “會不會是受了什么暗傷沒有痊愈,要不要讓精五門門下弟子去看看?”森羅黑也有些擔(dān)憂的建議道。

  露娜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請神皇從天上看過了,那小子屁事都沒有,可就是坐在那里不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只可惜這事情涉及到的強(qiáng)人太多,我想推算都算不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森羅黑又道:“可是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鐵匠沒有打贏陳瀛海,豈不是大事不妙,我們也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總要想想下面如何做才好?!?p>  露娜搖頭嘆道:“我們能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所有的情況都匯總在陳木易的腦袋里,要想辦法也得他想才比較靠譜,我們……”

  露娜才說到一半,八卦下被困著的靈寶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古井無波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驚訝和不解,扭頭望著瀛洲方向仔細(xì)望了好久才擠出幾個字:“神游太虛!”

  這四個字一出,露娜和黑白二將臉色齊齊一變。

  露娜趕緊掐指,似乎在飛快的計(jì)算什么,黑白二將更是異口同聲嘆道:“神游太虛?!那不是道家心境修為至極高境界時候,神魂忘我離身的最后突破么?”

  森羅白看著靈寶望向瀛洲方向,心中一喜道:“難道陳兄這些天一直是在突破這道關(guān)卡?”

  森羅黑也感嘆道:“這神游太虛可以說是道家心境的最高境界了,從古至今也只有人族的三太上曾經(jīng)達(dá)到,甚至傳說連鴻鈞在未合道之前都不曾有過,既然靈寶如此說,看來是不假了。”

  露娜掐算的手指此時也終于停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好像確實(shí)是神游太虛不假,可是神游太虛是大好事,為何吉兇卦象如此凌亂呢?”

  正在露娜皺眉沉思之時,靈寶輕輕哼了一聲,手中的短劍再次露了出來淡淡道:“吉兇難卜,自然是因?yàn)槲伊恕?p>  此子辱我?guī)熥?,竟然在道家修為上有此突破,留他在世上豈不成了我?guī)熼T之恥,我又豈能容他!”

  靈寶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短劍,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卻終究沒有再猶豫。

  他的身體突然靈光大放化作一團(tuán)精純至極的劍氣,朝著手中的誅仙劍中狂涌而去,靈寶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萎縮著,而那把只有筷子長的誅仙劍卻越來越亮,劍尖透出漲縮不定的無鋒劍影來。

  靈寶的身子徹底化入了劍中,那道漲縮不定的劍影凝形化實(shí),在筷子長的誅仙劍上開出了三尺劍身,劍身之上閃爍著兩個指甲大的藍(lán)色古文。

  這古文好似活物,竟如烈火中的游魚一般在劍鋒之上游動嬉戲,最終化作一片森然寒光凝結(jié)成寶劍劍鋒。

  劍鋒一開,寶劍便響起一聲龍吟直沖天際,仙劍誅仙終于顯露了本來的崢嶸模樣!

  “不好,人劍合一,這家伙要拼命了!”

  露娜見到靈寶的動作便知不好,一邊說著一邊單手凌空一晃,一個巴掌大小的八卦凌空浮現(xiàn),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了那個八卦之上。

  只見八卦光芒大放,一道光柱直沖云霄,萬里無云的天空憑空涌出大片潔白的云彩,云層之中隱隱浮現(xiàn)出一作希臘神宮。

  誅仙劍剛一現(xiàn)身便立刻劍鋒指天拔地而起,向著頭頂?shù)陌素詻_天而去。

  沒等劍身撞到八卦,那堅(jiān)不可摧的八卦上竟然已經(jīng)破了一道小孔,甚至連劍身所指的天空中,整片云層都生生的沖破了一個大洞,露出森森青天來!

  劍身未至,劍氣卻已直沖九霄,上古誅仙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神宮深處傳來一聲咆哮,緊接著一道金雷自神殿飛出,帶著萬鈞之勢透過八卦上的小孔準(zhǔn)確無誤的劈在劍身之上,似乎想要一擊毀了這把仙劍。

  可劍名誅仙,不知?dú)⒘硕嗌偕瞎派耢`,此時蓄勢沖天一劍又豈同兒戲。

  這一劍若是斬實(shí)了,就是大地都可以輕松穿透,又豈是空中區(qū)區(qū)一個巨神能夠阻擋的。

  空中的金雷只撐了片刻就轟然而散,沖天而起的誅仙劍不過是稍微一頓,便如摧枯拉朽一般將天空的黑白八卦連同金色的八個卦象一劍斬碎。

  露娜和森羅兩兄弟齊齊噴出一口血,萎頓坐倒在地上。

  那把劍卻沒有就此停下,像是記仇一樣直沖神宮,一時間云層中劍氣縱橫如海翻滾不定,片刻之后只聽云層中傳來一聲絕望的大吼,龐大的希臘神宮竟如紙糊一般被這一劍一斬兩截。

  劍氣四方一攪,兩半神宮立刻破碎殆盡,化作漫天碎石夾雜著巨神的殘肢斷臂像是下雨一樣落了下來。

  空中的誅仙劍一聲輕鳴,似乎在慶祝剛才的勝利,又像是在找尋方向,一個兜轉(zhuǎn)之下朝著瀛洲島飛馳而去。

  森羅白兩兄弟見狀大急,想要強(qiáng)撐著起身,奈何剛剛功法被破受傷太重,卻怎么都站不起來。

  露娜搖搖頭道:“別勉強(qiáng)了,以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算趕過去也已經(jīng)晚了?!?p>  “這怎么行,剛才那一擊可是靈寶太上耗盡本源之力的絕殺,我們四人合力都擋不住,又何況陳兄一人呢?”森羅白急道。

  露娜望著消失在天邊的劍光冷靜道:“從前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如今那小子竟然神游太虛,實(shí)力不知道漲了多少。

  而且剛才那把誅仙劍雖然破了你我四人聯(lián)手,可是原本的三尺劍鋒也只剩下不到兩尺了,現(xiàn)在也只盼那小子能憑自己的實(shí)力扛過這一擊?!?p>  森羅兄弟互望一眼,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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