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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的山海經(jīng)

21. 風(fēng)起 (四)

圣者的山海經(jīng) 八尺云霄 4568 2021-11-25 16:00:00

  七.

  方丈開口道:“陳施主,記得你曾經(jīng)提起過,仙人家中也有這么一個茶幾吧。”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坐下來。

  鴻鈞造了這么一個茶幾,又默許了眾人圍觀這一段影像,其中的意思很明白。

  他想告訴大家不久之后歸滅就會發(fā)動,至于世上的人能活下來多少,就看人們自己的本事了。

  顯然在場的人包括方丈在內(nèi)都讀懂了鴻鈞的意思,可是他們誰也上不了那座島,所以眾人才如此焦急的找我開會。

  我嘆了口氣問道:“你們試過上島了?”

  方丈點點頭道:“在座的求道境高手除了露娜以外都已經(jīng)試過了,我們都被擋在了島外?!?p>  “如何被擋的?”我問道。

  方丈道:“我們可以看見那座島,但是一旦想要上去,這座島卻像是海市蜃樓一樣只是一片影像,根本沒有實體。

  我們無奈之下只好在空中環(huán)視,卻發(fā)現(xiàn)它不過是一座普通的荒無人煙的小島,完全找不到有人生活的痕跡。

  也許這座島從我們的世界是沒法直接上去的吧,或者我們境界不夠找不到上島的頭緒?!?p>  我聽了這話有些奇怪,當初我上離恨天的時候可沒有遇到方丈所說的這些問題,難道這離恨天還有其他貓膩不成?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露娜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歸滅都快來了,你還笑的出來?”我沒好氣的說道。

  “歸滅來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的世界早就毀滅掉了,歸滅不會再抹殺我。

  而且上那座島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用對了辦法就算是普通人也一樣可以上去,只不過你們不知道罷了?!甭赌刃χf道。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動,記得在天機玉中路西曾經(jīng)給我看過一段畫面。

  那是上古天崩之時弱水席卷大地時候的情景,當時畫面中有一個身著華麗道袍的人正在鴻鈞面前叩拜祈求,想讓鴻鈞出手抵擋弱水。

  可是鴻鈞拒絕了,并且揮手直接把那人送走了。

  當時叩拜的那人即便不是普通人恐怕本事也很有限,至少肯定不會是合道境界的人,他是如何上到那座島上去的呢?

  難道就是用的露娜所暗示的辦法?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露娜,殿中的人也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她,每個人心里都在掂量露娜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卻沒有人直接開口詢問這辦法是什么。

  畢竟他們和露娜的關(guān)系太僵了,露娜被封印了這些年他們不聞不問,就算他們開口問露娜也不會說半個字的。

  繞來繞去這套話攀交情的活還得落到我頭上,倒不如現(xiàn)在主動一點直接問,還能在眾高層心里賣個好。

  我嘆了口氣問道:“我似乎也曾經(jīng)見過有人上島去,卻從沒想過需要什么特殊的辦法。露娜,既然你知道,那不妨說出來大家聽聽?”

  露娜白了我一眼說道:“我說出來又有什么好處呢?”

  我給方丈遞了個眼色,心道這口我已經(jīng)替你們開了,至于好處你們自己想辦法吧,我可不會幫你們出頭的。

  方丈想了一下答道:“只要施主肯講,而且辦法確實可行,那么條件好商量?!?p>  露娜又冷哼了一聲:“好商量?你們能拿的出什么讓我動心的東西?

  要我說的話,不如等著歸滅來把你們這群混蛋一起弄死我才開心。

  鴻鈞還是心太軟,既然要發(fā)動歸滅那直接發(fā)動便是,何必網(wǎng)開一面給你們這群混蛋留什么機會!”

  方丈被噎的不善,求救一樣的看向我。

  我雖然不喜歡這個表面慈祥心里一肚子壞水的老和尚,可是這件事情畢竟關(guān)系到歐陽天乾坤還有我?guī)煾笌熌锖完愔Z思的性命,由不得我不幫忙的。

  現(xiàn)在好人已經(jīng)讓方丈做了,這個惡人自然就得我來當了,不過反正我和露娜的關(guān)系也不咋樣,她先前還出陰招讓我打上三仙島,我就算和她翻臉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露娜,有事說事,撒潑罵街就沒意思了,這里這么多人難道每一個都該死么?”我毫不客氣的直接懟道。

  露娜橫了我一眼道:“歐陽天和乾坤他們兩對你很好,在你眼里他們是最可靠的朋友,李十八是你的師父,對你恩重如山。

  我說他們一個個都該死,你心里不服是不是?

  今天反正話都說開了,那就不妨說個清楚?!?p>  我不知道露娜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眉頭一皺剛要阻止,乾坤卻面沉似水一擺手道:“讓她往下說?!?p>  露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斜了乾坤一眼說道:“好,既然你也開了口,那就不妨從你說起吧。

  當年你還年輕的時候,有不少同輩之人與你交好,那些人與你年紀相仿輩分相近。

  后來你進階求道境繼任殤字門門主,那些人憑著和你以前的關(guān)系并不把你當成門主,反而和你平輩相交,甚至在你做出一些決定的時候他們也會公開質(zhì)疑。

  這也就給他們自己埋下了禍根。

  后來,他們一個個都被派去執(zhí)行了危險的任務(wù),然后都死在了外面。”

  “這種事情哪里沒有。”我忍不住插口道,“如果真要追究起來,我官字門做的可比殤字門過分的多了,也不能全怪乾坤的?!?p>  “哦?”露娜眉頭一挑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覺得不全怪乾坤,可如果被派去執(zhí)行危險任務(wù)死在外面的人是你呢?你還會這樣認為么?”

  我說不出話了。

  露娜繼續(xù)對乾坤冷冷道:“更何況,這些人里還有你青梅竹馬的姑娘,這也是直到現(xiàn)在你都孤身一人原因。

  這些事折磨了你大半輩子,所以二十多年前貫頭山一戰(zhàn)之時,你才會主動擔(dān)起了封禁白澤的重任,你心里想的就是要用你這把老骨頭贖罪,我說的沒錯吧?!?p>  “半點也不錯。”乾坤雙眼泛紅,聲音沙啞的說道。

  我見乾坤難過想要安慰幾句,可想了半天卻沒法開口說一個字。

  露娜點點頭不再看他,轉(zhuǎn)向歐陽天繼續(xù)道:“再說說你吧,歐陽天。你進階求道境以后,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時光回溯到古代去尋花問柳吧,古往今來那些有名有姓的美女早就被你睡了一遍?!?p>  “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歐陽天漲紅了臉嘟囔一句。

  “風(fēng)流?”露娜嗤笑道,“你也有臉說風(fēng)流?

  女媧的事就不提了,白澤已經(jīng)找你算過賬砍了你一條手臂,而且你也沒有真的成功睡到女媧,可是那些被你強暴之后羞憤而死的又有多少呢?

  若是我說,即便沒有歸滅你也早該死了!”

  歐陽天眼角跳了幾下,狠狠的瞪著露娜還沒說出什么,無名卻插口道:“對于這一點我可是無比贊同呢?!?p>  歐陽天無奈的看了兩人,知道這事情怎么說都是他理虧,強辯只能更難堪,只好把爭辯的話咽了回去。

  露娜望著無名正要再次開口,無名就搶先道:“我是殺手,死在我手上的無辜之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自然也是罪大惡極的。

  我心中有數(shù),就不勞你記掛了?!?p>  露娜嘆了口氣道:“無名,雖然你殺人很多,但是也不過是因為這是你的職業(yè)罷了。

  雖然殺人償命,你也該死,但我并不想責(zé)怪你,畢竟你也是個可憐人。”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李十八冷冷道:“你是想自己說,還是讓我替你說呢?”

  我有些驚訝的望了師父一眼,歐陽天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可是作為一個朋友我也不好多說什么。

  畢竟一個人再壞,只要他對我好那也是我的朋友。

  更何況歐陽天明里暗里幫了我不知道多少忙,我感謝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抓著他過往的劣跡不放呢?

  乾坤的往事卻是我沒有想到的,可念及他是一門之主,又執(zhí)掌刑律,自然接觸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算太意外。

  可我的師父李十八從小教我功夫,教我做人的道理,更是一路為我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在我心里他的身子雖然是佝僂的,但是他的影子卻站的如同標桿一樣筆直。

  這道影子就像是一根尺子一樣立在我心里,讓我做事的事情有所忌憚,不敢肆意胡為。

  難道連師父都有不堪的過往么?

  我心中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師父。

  許久,師父嘆了口氣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

  我們這些人精通占卜之術(shù),在門中頗受倚仗,但是我們這預(yù)言奇準的能力不知道讓多少人心懷忌憚。

  那些忌憚我們的人在謀劃一些大事之前,生怕我們多言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都在想盡辦法除掉我們。

  路德躲在歐洲的深山里這么多年,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避禍。

  而我雖然沒有躲在深山,卻也隱于鬧市,很少過問門中事務(wù),為的也是避嫌,生怕自己的能力召來猜忌而惹出大禍。

  我雖然極力躲避外劫,也勉強做到了,可是內(nèi)心的劫難卻始終逃不過。

  預(yù)言能力對我來講不僅僅是能力,同樣是負擔(dān)和誘惑,因為我可以通過這種能力輕易的得到別人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東西。

  這種源于本心的貪婪是人的天性,我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避不開的。

  不僅僅是我,路德也是一樣。

  很多年前,路德動用了這個能力將你封進高塔地下,而他卻在地上日日夜夜受著良心的煎熬。

  我在與內(nèi)心的邪惡爭斗了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也終于忍不住出了昏招?!?p>  李十八轉(zhuǎn)頭對身邊的無名說道:“當年你懷上了老霍的孩子,我知道你若是生下孩子便會壞了根基,再也無法進階。

  我愛你至極,你與老霍快樂生活我可以忍受,但是要讓你為此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我卻是無法視而不見的。

  后來你的師父前來,告訴老霍若是你生下孩子便會壞了根基再也無法進階,再后來老霍下決心休了你,你們才反目分開,最后老霍違反禁令傳授他的本事被你出手殺掉。

  這些年來我想你心中一直都在奇怪,為什么你遠在異國的師父,怎么會這么快收到你懷孕的消息吧。

  其實,那消息是我傳給你師父的,我故意用這條消息引她來,就是想拆散你和老霍。

  后來鼓動老霍違反禁令被你誅殺的人也是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動用預(yù)言能力一手策劃的。”

  無名臉上青紅變換站起身來,眼中噴火瞪著師父,她怒極之下出手扼住了師父的脖頸,似乎下一刻就要扭斷他的脖子。

  師父失明的雙眼毫不避諱的靜靜看著她,似乎在等待著她最后的審判。

  等了許久,無名終于還是下不了手,噴火的眼睛也泛起淚光,她臉色有些蒼白,一言不發(fā)放開了手頹然坐在椅子上。

  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若是剛才無名怒極對師父下手,我真的不知道該幫誰。

  師父做了這些事情,說到底是因為對師娘的情意,如果我是師娘的話,恐怕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吧。

  可是細想師父的做法,挑撥朋友夫妻反目,再弒友奪妻。

  我心中拼命的想要給師父找一些理由粉飾,可終究卻找不到半點,只能嘆了口氣。

  師父對無名道:“能和你相守十年,我就是死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p>  無名動了動嘴,終究沒有說出什么來。

  露娜對我說道:“這群王八蛋中不該死的也不是一個都沒有,比如一身正氣的白龍就不該死。

  可是這些不該死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而這些該死的卻一個個好好的活在世上。

  我說這里坐著的人都該死,你還有話說么?”

  我沉默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若是說該死,恐怕我也不例外吧,畢竟當初在金鼎清洗內(nèi)部叛徒的時候,我殺的人可一點也不少的。

  雖然我敢說,我主動出手殺的人里沒有一個不該死,可是這些該死的人死去之后,他們的親人卻會悲憤之下找上門來與我們搏命。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人,我們能留手的都保住了,可有一些卻揪著我們死拼到底,甚至用上了同歸于盡的辦法,最后反倒送了自己的命。

  如果從這些人的角度來看,我殺了他們的親人,恐怕也是十足的魔頭了?!?p>  露娜點點頭道:“這是當然,不僅僅是你,現(xiàn)在這殿中的每一個人,除了金剛之外都該死。”

  殿中陷入一陣讓人壓抑的沉悶之中。

  過了好一會,方丈才嘆了口氣對露娜說道:“施主被壓在塔下不知多少年月,心中總是有些怨氣的。

  如今施主將我們罵了一通,是不是這氣也該消了?

  若施主還想繼續(xù)罵的話,老衲絕無怨言,但是還請施主可以告知上島的辦法,老衲代精五門上下謝過施主了?!?p>  說著,方丈起身雙掌合十深深一禮,金剛也跟著施了一禮。

  露娜哂笑了一聲道:“還是你這個老家伙聰明,我還沒說你你就提前堵我的嘴。

  你這樣說的意思,無非是說你們現(xiàn)在忍著我羞辱你們是只為了得知上島的辦法,是為了阻止歸滅,是為了天下大義。

  若是我繼續(xù)數(shù)落你的黑料,你豈不是成了忍辱負重的英雄了?

  也罷,你那些齷齪的事情我也懶得再提了?!?p>  方丈面色一松趕緊道:“既然如此,那究竟如何上島呢?”

  “我憑什么告訴你們?”露娜毫不留情的說道。

  “施主有何條件請盡管開口?!狈秸擅C然道。

  露娜的嘴角露出一絲奸笑,眼角不露痕跡的朝我瞥了一下。

  我見她這種不懷好意的眼光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心里一沉正琢磨著如何阻攔,可是露娜已經(jīng)指著我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讓他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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