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逝去的終點 （三）
六．
小七詳細的講了起來。
從三仙島的記載上來看，句芒常年穿著一件連體的黑衣寬袍，臉上帶著一張尖嘴的金屬面具，像極了鳥臉。
這也是為什么他被稱為鳥人的原因。
句芒悟道所得的能力是控尸，他能把大量的尸體控制的如同活人一樣正常的活動，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能力的上限。
但是他每控制一具尸體都要經(jīng)過一些秘密的過程，至少要花費一天的時間，而且不能多個尸體一起進行，必須一個一個處理。
句芒的這種能力不算出眾，所以在當初評估Zero實力的時候，他并沒有得到很高的評價。
但是血目僧和句芒交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句芒的實力遠遠不止紙面上的這些。
他不僅能夠控制這些尸體活動，甚至能在必要的時候?qū)⒈倔w意識降臨到任何一個尸體身上。
若是單論戰(zhàn)力的話，這還不足以讓血目僧覺得麻煩。
更重要的是，句芒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他的能力遠遠超出了單純控制尸體的范圍。
因為接受他意識降臨的尸體可以呼吸，可以吃飯，可以生長，甚至可以繁殖后代。
和活人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些尸體身上會有像霍華德一樣的尸斑還有不斷流出的尸液。
這就是說，其實句芒控制的尸體，其實已經(jīng)不能完全算是尸體了，而是某種意義上的重生。
這已經(jīng)隱隱的觸及到了關于生死的本源。
就像歐陽天可以逆轉(zhuǎn)時間一樣，句芒的控尸術已經(jīng)觸及到了世界最基本規(guī)律，這種能力也讓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了精五門對他的預估。
血目僧與他對戰(zhàn)的時候，曾不止一次摧毀了句芒的肉身。
但最后卻發(fā)現(xiàn)，那些被摧毀的肉身并不是句芒的真正肉身，只是他的一具替身罷了。
這些含有句芒意識的替身被毀之后，可以立刻復原，殺之不盡。
血目僧無奈之下，只有大費手腳一一困住尸身，忙亂之下露出了破綻，讓真正的句芒大搖大擺的逃走了。
后來歐陽天和血目僧一齊追殺，封印了句芒大量尸體，讓他元氣大傷不敢造次，卻也沒有真的將他逼上絕路。
檔案中記載，李十八曾經(jīng)推算出，這個句芒的真正肉身是非常脆弱的，而且不能再生。
只是句芒已經(jīng)有能力躲避推算，李十八還有路德都沒辦法算出他的準確位置，對他的追殺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聽完這些，我陷入了思考之中。
莫非路西所說的轉(zhuǎn)機，就是句芒已經(jīng)掌握了一部分關于生死本源的理解？
海會哭，也會笑，就是說老六被句芒殺死了，表面上看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是卻也可以變成好事？
如果句芒這種能力被我們善加利用，也許真的可以將老六救回來。
沒等我思索出個所以然，小七又說道，李十八還特地在消息中給我?guī)Я艘恍┛谛?，言明只能由我本人來看?p> 說著小七從懷中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
這是一張卦紙，上面印著師父特有的八卦印記。
我展開卦紙，紙上的字跡很亂，像是寫的很著急。
“第一，句芒控制新尸體的時候，本體必須在場，這是你的機會。
第二，Zero中還有一個和句芒同級的存在，句芒有一次召他出來幫忙的機會，要小心提防。
第三，實在扛不住了，就往貫頭村跑。
二十年前貫頭山一戰(zhàn)之后，精五門有個高手重傷躲在貫頭村里，他有辦法幫助你。
量力而行，好自為之。”
看著紙上潦草的字跡，我不禁心頭一熱。
師父沒有說一句關心我的話，但卻字字都在為我考慮。
“師父……”
還沒等我的心緒平靜下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撞開了，一個手下滿臉驚慌，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云……云哥，樓下出事了，您……快來看看吧?！?p> 我皺了皺眉頭，穩(wěn)了一下心神，將那張卦紙淡定的放進口袋里。
然后我才擺出一副沉穩(wěn)的姿態(tài)說道：“出了什么大事值得你這么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p> 手下慚愧的低下了頭。
他的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沒什么大事，不過是見到我來了罷了?！?p> 手下聽到這個聲音，臉上又重新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顫巍巍的躲到了一邊。
門外一個男人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一見這人，我和小七立刻從椅子上一齊蹦了起來。
我嗓音提高了八度吼道：“老六！你他媽沒死？”
六．
男人沒有回答，邁步走了進來。
小七不自覺地退到一邊去，讓出了椅子。
那人迎著我們不可思議的目光，大咧咧的坐下來道：“上茶?！?p> 門口的手下下意識就想要去倒茶，但是還是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吐沫沒敢動。
我點了點頭，他這才扭頭帶上門出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重新平靜下來坐在了椅子上。
這人的眉眼，身材，樣貌，聲音，確實是老六無疑了。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人不是老六——他的眼中沒有半點屬于老六那種特有的真誠，反倒是滿眼的輕佻和玩味。
如果現(xiàn)在師娘沒被困在三仙島上，我一定會以為是師娘易容來整我了。
我瞳孔一縮，立刻意識到了他是誰。
他是句芒。
這混蛋竟然占據(jù)了老六的身體自己跑上門來了！
當初聽了他的事情，我把整個辦公室都砸了，現(xiàn)在這個仇人就在我的面前，我反而冷靜下來了。
這只是他的一具替身罷了，無論我做什么都對他的本體沒有絲毫影響，只會毀壞老六的遺體罷了。
小七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似乎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句芒大搖大擺的上門來，想必是有話要說吧。
我擺擺手，讓小七和送茶的人一起出去。
小七什么都沒說，咬牙離開了。
我這才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老六”道：“你來肯定是有話要說吧，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你不妨有話直說吧。”
“老六”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茶道：“我來是想了結(jié)這件事的，畢竟這一次我和精五門之間，也沒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
這次殺了金鼎的頭目，也是你們內(nèi)部人給我開了無法拒絕的高價才動的手，就算我不出手也會有別人出手的。”
“所以你想說我們應該把仇算在叛徒的身上，然后讓你大搖大擺的帶著老六的身體離開？”我譏諷道。
“當然不是?！彼麚u了搖手指，“若我這么干了，豈不是等于打了金鼎的臉，我不會做這種傻事逼你們和我撕破臉拼到底?！?p> “那你想怎樣？”我冷笑不止。
“我把老六的身體還給你們，就像這樣。”他站起身，在我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然后你們就可以對外宣稱，老六死里逃生，只是身體受傷不能再領導金鼎了。
這樣，你們對內(nèi)對外都有個交代。”
他輕笑著坐回來，又喝了一口茶。
“你們的茶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