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了,陳諾思拽緊了我的胳膊一步一頓的走了出來。
兩個身穿整齊西裝的保安將我們攔了下來,確認了一下身份,對著對講機講了幾句。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雙手插在口袋里優(yōu)哉游哉的走了過來,看到我們在一起,戲謔的瞥了陳諾思一眼:“呦,大小姐不是死也不來么,這不還是來了?”
說著又瞥了我一眼,哂笑了一聲說:“這就是那個小保安吧,長的也不帥,怎么泡上富家千金的,就憑你能喝酒?
我看這里正好需要用人,你穿的這一身也像樣,就留在外面打雜吧。”
這人一邊說,眼珠子一邊在諾思身上游走不定,瞳孔里露出毫不掩飾的火熱。
陳諾思死死的抱著我的胳膊說道:“如果他不進去,那我也呆在這里?!?p> 那個年輕人愣了一下,輕蔑的對著保安一揮手搖搖頭說道:“你今晚都要是我的人了,現在還死抱著一個男人,是怕我不能好好愛護你么?”
說著,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扭頭大笑著走了進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煞氣。
好像,很久沒有人敢這么對我講話了呢。
只是這個年輕人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我眉頭一皺,想了好一會也沒想起這人是誰,好像是很久以前在金鼎見過的某個菜雞?
我們往里走去,保安沒有再阻攔我們。
這是一個頂級規(guī)格的酒會,會場里足有二三百人。
會場里的人一個個衣著華麗,每一個人身上的行頭都夠我這個小保安不吃不喝干上十幾年的。
我挽著陳諾思在落地窗邊欣賞著城市的夜景。
這里的視角很好,黑夜里的車流如飄在河水中的熒光棒一樣流淌在大地上。
“你見過跳樓么?”諾思看著高樓下面的車流,眼神有些飄忽。
我搖了搖頭。
“我見過的?!彼f,“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是這么死在我眼前的。”
她的語氣很平淡,我的心卻一緊。
看來陳遠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讓剛才的家伙鉆出來要挾諾思獻身。
聽諾思的語氣,這小妮子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才來了。
想到這,我噗嗤一聲笑了。
“你沒事吧?”她看我笑,以為我被嚇傻,腦子不正常了。
“沒什么?!蔽倚Φ溃拔蚁肫鹞覀儗W習了大半宿,也沒能成功做出那道題來,理論和現實畢竟是有差距的,想來跳樓也是這樣的吧?!?p> 她也笑了,只是笑容有點發(fā)苦。
“死前有你陪著,我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p> 我搖了搖頭道:“怎么沒有遺憾,我還做題未遂呢?!?p> 她有些嗔怪的瞪了我一眼。
“再說你看看這玻璃。”我敲了敲大樓的落地窗,“這可是結實的很呢,你搬凳子砸都未必砸的開,怎么跳?”
諾思愣住了。
“這……我到沒想過。”
“理論和現實是有差距的。”我笑道,“別急,保安都帶著膠木警棍,一會我給你搶一根,沒準就能打碎玻璃了?!?p>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十二.
那個男子見我們還在說笑,有些按奈不住了,舉起一把勺子敲響了手中的酒杯。
交談的人群漸漸的安靜了。
“諸位,感謝大家今天賞臉光顧我組織的酒會。”男子一臉得意的說道,“我有兩件事要宣布。
第一,我名下的百成,已經收購了遠航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正式成為遠航集團最大的股東!”
在全場一片贊嘆的掌聲中,男子得意的笑了起來,可是陳諾思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
“你爸是最大的股東吧,怎么同意賣給他了?”我問道。
“我不清楚,但是我爸的一個生死之交最近患病去世了,他以前為我們說話。
自從他去世以后,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然后,那個家伙就逼過來了?!标愔Z思神色復雜。
“哦?!蔽业膽艘宦?,那么這個耀武揚威的男子肯定是官面上的人或是那些人的二代了。
我心中一動。
似乎我想起在哪里見過他了,那是幾年前我還在撥云小組出外辦事的時候,曾經遇上一個身份顯赫的二世祖。
只是那個二世祖實在是不像樣,五毒俱全不說,還四處頂著金鼎的名頭禍害小姑娘。
看在他的父親面子上,金鼎一直哄著這位少爺。
但在我雷厲風行整頓金鼎的時候,這位少爺竟然又玩出了人命,這一下就觸及到我的底線了。
我們的人來摸排查證消息,當時有幾個厲害的二代都涉及在內,現在意氣風發(fā)演講的這個家伙也是其中之一。
后來我親自出手,斬殺了那個頂著金鼎名頭為非作歹的二世祖。
剩下的幾人并不是金鼎麾下,他們做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干涉,這才沒有追究,但我也出面一一警告過了他們的父輩。
經過那件事,我以為我的做法會給金鼎帶來滅頂之災。
畢竟,我們直接殺死了一位大人物的獨子,這幾乎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他一定會全力報復的。
可是還沒等這位大佬有什么動作,小七的一番行動不禁讓我大開眼界。
他直接傳信給沈鴻蒙,讓他出手控制了幾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可是這些人一起停工,卻讓那個大佬立刻陷入了巨大的麻煩之中。
說白了,這個大佬像是一個機器人,那些小人物就像是機器人身上的幾個螺絲釘。
原本一個螺絲松動了,不會影響機器人的運轉,但是就是這么幾個特定位置的螺絲釘一起停轉,卻讓這個巨大機器人徹底廢掉了。
然后小七又傳訊給和這個大佬有過節(jié)的人,這些人一齊出馬,生生將這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拉了下來。
做成這么大的一件事,小七不過是動了兩次而已。
我被金鼎,或者說是被官字門的辦事方式深深的震撼了。
這個小七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是當遇到事情的時候卻有這種恐怖的能力。
后來小七對我說,這并不是他一個人的本事,而是整個官字門無數年月積攢下來的智慧。
幾乎每一朝每一代官字門都不會直接掌權,但卻會關注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一旦遇上事情,只要在這些小人物里控制住一種或幾種組合,就能在必要的時候,將關鍵的敵人擊垮卻不會過多擾亂秩序。
歷朝歷代的上層都很忌憚官字門的這種能力,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
因為精五門中擁有數量龐大的悟道者,這些悟道者的能力可以做到一些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來。
比如沈鴻蒙那亂人五感的本事,足以讓最忠誠的下屬在關鍵的時候做出背叛的舉動。
所以無論是哪一個年代,這些上層無一不對官字門的勢力大加拉攏。
記得當時,那些平日里橫行無忌的二世祖?zhèn)儽煌榈乃绹樀貌惠p,很久都沒敢為非作歹。
他們在暗中調查了這件事,查到了出手的人是金鼎的撥云小組,也查到了我的兇狠戰(zhàn)績,然后就嚇破膽了。
我的容貌當時是機密,料想他們也不會冒著觸怒我的風險去調查。
現在這個意氣風發(fā)的家伙,一定還不知道我到底長的什么樣子吧。
我笑了,既然他知道我在外的兇名,那么事情就更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