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后手
“那邊種了一點兒比較特殊的東西，是我讓人從海外找來的，和現(xiàn)在的東西不太一樣?！?p> 看著馮盎緊皺的眉頭和攢握著的拳頭，馮智彧很是識相地選擇了和盤托出。
東西都是他從農(nóng)機商店里買來的種子，這個農(nóng)機商店讓人吐槽的點很多，但最起碼在價格上是很公道的，所以對于馮志彧來說這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錢兒。
“特殊的東西？有多特殊？”馮智彧說得太模棱兩可了，馮盎連想象都沒有空間。
“一點兒香料，一點兒糧食?！?p> “這有什么特殊的？”
“呃……”馮智彧噎了一下，很快就補充道：“是我沒說清楚，香料是中原所沒有的，糧食和中原的也不太一樣?！?p> “嘁~”馮盎很是不屑。
作為李唐的耿國公，也是嶺南目前勢力最大的人，他有這個資格。
“呃……”馮智彧小心地觀察著馮盎，直到馮盎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口中的煎茶咽下去之后他才準(zhǔn)備說出來。
他和馮盎是相對而坐的，他怕馮盎噴他一身。
“香料就不說了，雖然中原沒有但畢竟咱們家里也不缺，不過糧食就比較重要了，畝產(chǎn)一般在千斤以上?！?p> “咳咳咳！”雖然口中的茶水都咽了下去，但馮盎還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你說多少?。俊瘪T盎的聲音不自覺的抬高了最少三個調(diào)。
“千斤以上，最多的那種大約能到三千斤吧?！瘪T智彧拿起了水杯，神色淡然。
然而水杯還沒送到嘴邊他就被馮盎一把給抓住了，手中的杯子都差點兒飛出去。
“你說的是真的！？”馮盎揪著馮智彧的衣領(lǐng)子，語氣低沉。
“老頭子你放開啊……”馮智彧翻著白眼兒，一臉的生無可戀。
“哦……”
在馮智彧開口之后馮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了，所以也就放開了馮智彧并且做了下來，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似乎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
“真肯定是真的，而且還是保守估計，畢竟我的性子您老人家也清楚，如果真的是為了逃避不去長安的話我也沒必要跟您扯這種謊，就我這個性子如果我說不去您也不會讓我去。”
“畢竟現(xiàn)在咱們家的境地比較尷尬，您也怕我被逼過去了之后惹事兒吧？”
“這倒是?！瘪T盎點了點頭。
“所以說這些都是真的，而且騙您也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之前您的人可能是覺得一些糧食而已沒有什么查探的必要，但現(xiàn)在我都跟您說了，真不真您派人去查查就知道了?！?p> “所以說我有這個必要去騙您嗎？長安的使者還得早了才能到，從咱家往返一趟我那個莊子連半天都用不上，我又何必呢？”
“嗯，你倒是心里有數(shù)兒?！瘪T盎點了點頭，但看向馮智彧的眼神卻不似他的話那般敷衍，而是充斥著滿意。
“不過這樣一來你說的那些東西一定要藏好了，這不是小事兒，如果有心之人運用得當(dāng)?shù)脑捘切〇|西會成為壓垮我們馮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馮盎的神情轉(zhuǎn)換的很快，不過這次馮智彧卻沒有因此冷言冷語。
“老頭子，你是真的沒有那個想法嗎？”
坐直了身子，馮智彧少見的表現(xiàn)出了一副極為嚴(yán)肅的神情出來。
“什么想法？”這父子二人似乎進行了靈魂調(diào)換一般，一向沒個正形的兒子正經(jīng)了起來，但馮盎這個父親卻突然表現(xiàn)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老頭子，你剛才說如果有心之人利用得好的話那些東西會成為壓垮我們馮氏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我不信您不知道如果我們利用好了那些東西會能做到哪些事情?！?p>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呢？”馮盎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話語中頗有一種四大皆空的感覺。
“你大哥是個守成的性子，若是放在別的時候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兒，但你看看長安這兩個月都經(jīng)歷了什么？以你大哥的性子是鎮(zhèn)不住的?！?p> “你二哥很出色，但若是為人臣的話是個好材料，為君，還是不行，缺了一點兒銳氣和果決。”
“至于你，為父這兩年被你那混不吝的樣子給蒙了眼，所以對你其他的地方也了解甚少，但最起碼從這兩天能看得出來你還是有心計的，如果硬要說的話你比你二哥更適合。”
“但為父卻也能看得出來你心不在此，那讓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你似乎并不是很感興趣?！?p> “況且，如果讓你去接為父的任那就勢必會遭到天下的非議，除非你學(xué)那李家老二一樣，但從你對代玉和戎兒的態(tài)度上就能看得出來你做不出來那樣的事情來?！?p> “最起碼暫時做不出來?！?p> 馮盎說著放下了茶杯，看著亭子外已經(jīng)開始變得昏黃的天色，似乎馮盎整個人無端生出了一種放松且空靈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他們父子二人竟然已經(jīng)聊了一下午了。
“自從你娘死后為父就看的很開了，憑著李家登基之后為父做的這些事和嶺南特殊的位置就足以保證馮氏在嶺南這塊地方短時間內(nèi)高枕無憂了?！?p> “你大哥的性子雖然不適合坐那個位置，但守住馮家卻是正合適，再加上如無意外的話你二哥也勢必會嶄露頭角，他們二人互相輔佐足以讓馮家在延續(xù)五十年?！?p> “你的性子飄忽不定，再加上為父這些年對你也了解甚少，但就憑你說的那些東西也能讓你一輩子無憂了，若是馮氏的后人再爭點兒氣，百年之內(nèi)馮氏還是可以依托嶺南存續(xù)下去的?！?p> 只是說了馮智彧他們?nèi)值?，因為馮盎雖然有二十幾個兒子但嫡子就只有他們?nèi)齻€，所以受這個時代的思想而限制，馮盎也只是說了一下他們?nèi)值堋?p> 這倒不是馮盎封建，畢竟這個時代都是這樣，而且馮盎的思想已經(jīng)算是很超前了，若是平常人的話就只會考慮馮智戣這個嫡長子，馮智戴和馮智彧兩兄弟根本就不會被納入考慮的范圍。
“如果你想，那就去找你大哥和二哥他們商量一下吧，為父的年紀(jì)也大了，想法是沒有了，但若是你們兄弟希望那么做，為父倒是還能幫襯你們一二?！?p> 第一次，馮智彧在馮盎的身上感受到了遲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