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悵然若失
糜貞一整晚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前半夜她在想自己明天的安排,是登山、觀澗,亦或是入林、看海。
仔細(xì)盤算一番之后,糜貞猛然發(fā)覺,這些地方自己也不是沒有去過,為什么今日卻格外的喜悅呢?
糜貞把它歸結(jié)為這是自己少有的名正言順的出行,自然不同于以前。
話說這個劉亨還真是會鉆空子,怪不得小丫頭說他不懷好意。照這個辦法看,他平時里只怕也是一肚子壞水。
后半夜糜貞也沒睡著,她在想劉亨這個人。
他為何如此矛盾,不是當(dāng)事人卻一眼就看出兄長在想些什么,出的主意也利用了這一點,從兄長的立場出發(fā),陰損的讓人無法拒絕。
不過他的看法卻又獨樹一幟,與常人大不相同。連兄長都要顧及的東西,他卻視若無物,毫不介意。
他到底是玩弄人心的老手,還是別具一格的先鋒,糜貞始終想不透。
原本以為這些問題可以在第二天的接觸中得知,糜貞卻沒有這個機(jī)會了。
天還沒大亮,就有劉備的部曲投到莊上。
瑯琊出事了?。?!
劉備張飛等人連夜就要趕回諸城,劉亨當(dāng)然也要隨行。
“玄德公,是什么事這么要緊,連住一晚都來不及。等兩個時辰,天亮了再上路不行嗎?”糜竺只披了件衣服就追出來,火急火燎的問。
劉備邊走邊說,看來事情很緊迫,“子仲的好意備心領(lǐng)了,不過國讓那里傳來消息,有人破壞我們在諸城的屯田,傷了不少人,還死了兩個。事關(guān)重大,蕭使君和國讓都無法處理,我只能連夜趕回去?!?p> 屯田的事是劉亨早就計劃好的,離開主城的時候交托給田豫,讓他照章辦事,緩緩?fù)菩小2蛔寗浒驯R帶回來也是這個原因,誰又能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劉備的危機(jī)還沒有完全解除,陶謙從來沒有說過劉備可以繼續(xù)在瑯琊駐兵。所以一旦屯田的事一旦鬧大了,就會成為一件導(dǎo)火索,成為陶謙把劉備趕回小沛的導(dǎo)火索。
這也是劉備要連夜趕回去,劉亨也不得不跟隨的原因。
糜竺和劉備攜手走在最前面,張飛鄭益緊跟其后,一向和劉備形影不離的劉亨,反而是綴在了隊伍的末尾。
糜竺也不廢話,“既然如此,玄德公到了瑯琊,若有什么難處,還請一定來信告訴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疾步走到大門口的劉備陡然站住了,轉(zhuǎn)向糜竺的方向,緊握著他的兩只手,道,“子仲,客套的話就不多說了。有我劉備一日,就不會忘了你的恩情?!?p> 糜竺也落下淚來,“古人云,士為知己者死。竺雖不才,不敢自比古人,卻也知道知音二字?!?p> 劉備慨嘆不已,糜竺又道,“玄德公可先行一步,我已吩咐下人采買糧草馬匹,旦夕便可送往瑯琊,到時玄德公可派人來接應(yīng)?!?p> 劉亨眼巴巴的看著內(nèi)宅的方向,一直到兩人灑淚而別的時候,也沒看到糜貞的身影。
劉備翻身上馬,張飛護(hù)在左右,劉亨慢吞吞的攀上馬背,眼神卻始終留在糜府的大門上。
劉亨這怪異的舉動終于引起了糜竺的注意,糜竺忍不住順著劉亨的目光往后看??帐幨幍?,什么也沒有啊,他在看什么?
終究是我自作多情啊!劉亨嘆息一聲,也不再回頭張望,跟著劉備踏上了回諸城的道路。
糜竺在府外招手目送,穿好衣服的糜貞在小丫頭的攙扶下也出門來了。
她心里很亂,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出門來送劉亨呢?如果送,好像有點不合規(guī)矩,會不會讓人誤會?如果不送,或許又錯過了什么?
只要作出選擇,就一定會后悔,糜貞并不知道這句話。
糜貞悵然若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悵然什么。強(qiáng)打精神走到糜竺的身后,糜貞的聲音有些奇怪,“兄長,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我們回府吧。”
糜竺見是糜貞,又覺得他的聲音有些奇怪,摸摸他的額頭,“貞兒,你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現(xiàn)在還早,快回去,別著涼了。”
糜竺和之前一樣的關(guān)心讓糜貞又后悔又感動,她猛地抱住糜竺,趴在他懷里低聲啜泣。
“嗚嗚嗚,兄長,我錯了。”
糜貞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似乎不該那樣說,兄長他真的是在為我考慮。或許有其他的想法,但終究不會害我。
還有,失去了什么的糜貞此刻急切的想要抓住一些東西,用來證明自己。
糜竺不知道糜貞的心思,只覺得有些奇怪,腦子里覺得不對勁兒,糜貞怎么出來了?
他輕撫著糜貞的鬢發(fā),以一副慈愛的長兄模樣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怎么,又惹了什么禍?還是被小丫頭欺負(fù)了,來兄長這里告狀?”
小丫頭在一邊很不服氣,“老爺,你可別冤枉我,明明都只有小姐欺負(fù)我的份。出門也都是小姐想出來,可不關(guān)我的事兒?。 ?p> 糜貞一驚,生怕小丫頭又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立馬從糜竺的懷里縮了出來。
“好你個憐憐,還敢告我的刁狀,看我不打你?!?p> 糜竺笑盈盈的看著兩個小女孩繞著圈兒打鬧,好半天他才說,“好了好了,貞兒,快別鬧了,沒看到憐憐都快要躲回府里了嗎?”
糜竺這句話倒是給小丫頭提了醒,她三步并做兩步,一頭扎進(jìn)府門里不見了。
糜貞氣哼哼的盯著兄長,“兄長都怪你,再晚一會兒,我就可以抓到她了?!?p> 糜竺還是笑呵呵的,似乎從來沒有發(fā)過脾氣,“好好好,都怪兄長,這樣吧,你想讓兄長怎么賠罪,我都答應(yīng)你?!?p> “真的?”
“真的?!?p> “那我要出去玩?!泵迂懖患偎妓鳎摽诙?。
糜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不行,其他的都可以,就這件事不行?!?p> 見妹妹垂頭喪氣,糜竺也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溫聲道,“貞兒,不是為兄不答應(yīng)你,你也要為你的將來考慮。你常日里瞞著我偷偷溜出去,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只是不想鬧大了,讓外人看了笑話??赡悻F(xiàn)在還要出去……”
糜竺一開始還想溫聲細(xì)語,可是態(tài)度越來越嚴(yán)厲,語氣也越來越兇惡。
糜貞聽得很不是滋味,最后捂著耳朵,也一頭扎進(jìn)府里去了。
近我者黑
不知道有沒有漏洞,有了可以指出來,也是第一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