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和女婿去了南方度假，兩個孫子就算是去西邊冒險吧，孫女則可以說是向東出國旅游。
所以說，一家人，東南西北，天各一方。
總之，小輩們都不在，穆老可以說“肆意”了。
還有什么時候能比現(xiàn)在更適合私會老友呢？
穆老電話剛拿起，還沒按呢，顧老就過來了。
“你個老不死的，為什么每次都是我來找你？”
顧老吹胡子瞪眼，表示自己很不滿。
穆老不動聲色地把電話放下，淡淡道：“這只說明你沒有耐心。”
“你，我……”顧老眼瞪得更大，敲了敲拐杖，終是泄了氣。
“來找你說正事呢?！?p> “嗯，知道……還是老樣子？喝茶加下棋？”
穆老話音剛落，傭人就已經(jīng)泡好茶端來了，棋盤也早已收拾好。
顧老：“……”
所以說，你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
茶是紅棗茶，大大方方的延年益壽；棋是象棋，經(jīng)典的楚河漢界。
兩人棋下得很慢，主要是喝茶說事。
一開始都很專注地盯著棋盤，畢竟有可以暫時放松的娛樂，誰愿意天天想那些煩心事呢。
卻是穆老先開口了，有點責(zé)怪：“你究竟和我孫女說了什么？她從你那兒回來后，明顯不開心了?！?p> “沒什么，就是再次強調(diào)一下?！?p> 顧老對此不甚在意，也不想多說……貶低自己孫子什么的，一次就夠了。
“哼，真是便宜你家那小子了?！蹦吕弦泊岛樱箾]有瞪眼。
喝茶么，要靜心，不然容易嗆到。
“說什么話，我們小燁也是一表人才，聰明非凡。”比孫輩，顧老當(dāng)然不服氣。
“一表人才？就他那個小屁孩？”穆老嗤笑，重重落下一子。
“你家時美還不是個小姑娘？”顧老立時生氣了，展開攻勢。
“是啊，但我們小美人小智商高，經(jīng)商能力測試排行第一呢?！惫俜津炞C，就問你服不服？
沒錯，穆時家三寶幼時做過一個測試——誰最適合經(jīng)商。
結(jié)果讓人難以置信，可卻在實踐中慢慢得到檢驗，確是真理。
時美第一，時風(fēng)倒一。這才確定了時美穆家繼承人的身份。
顧老：“……”
這還就真……讓他無話可說了。
“說這個干嘛？正事，說正事呢?！鳖櫪蠑[擺手，很不耐煩的樣子，實很憋屈，暗暗罵著朝燁呢。
像是如下——
小兔崽子。
不爭氣的。
胸?zé)o大志。
眼高手低。
連個小女娃都比不過。
……
哈哈，就是如此如此。
*
“聽說你那個侄子最近在國外混得不錯？”顧老眼露精光，終于扯到重頭戲上來了。
“翻不起什么大浪。”穆老動作一頓，依舊淡然道。
“我看你還能淡定到什么時候?！鳖櫪戏磳⒁卉?，揚眉吐氣般笑了。
終于輪到穆老：“……”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們顧家好歹是明面上的危機，可以看見就可能解除，而你們穆家是暗地里受敵，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咬上一口呢?！?p> 仍然是穆老：“……”
“好不容易咱倆聚到一起，說點開心的正事?！蹦吕系恼Z氣放緩了，不經(jīng)這么一提醒，他都快忘了潛藏的威脅，都快忘了那一號人物了。
“好啊，那話題你來出?！鳖櫪闲那椴诲e，一切好說。
“說說他們的婚事?！蹦吕蠂?yán)肅認(rèn)真起來。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嗎？”顧老不太明白了，“不是已經(jīng)定好了嗎？對我們兩家都有益?！?p> 穆老白了他一眼，道：“你沒看出我孫女的態(tài)度不對勁嗎？”
“看出來了，太冷靜了……這能說明什么嗎？這只能說明你孫女懂事。”對此，顧老還是很贊賞的。
“就是太懂事了……”穆老皺眉。
“這有什么不好，難不成非要她顯現(xiàn)出欣喜若狂的樣子才算高興？你又不是不了解自己孫女?！鳖櫪线€了穆老一個白眼。
“我是想說你家那個朝陽，你對她怎么看？朝燁是不是喜歡她？而小美與她似乎關(guān)系太好了些?！?p> 說到朝陽，顧老沉默了，良久才道：“朝陽是個好孩子?！?p> 沒錯，真的沒有人會不喜歡朝陽，可是萬事不是“喜歡”二字就能解決的。經(jīng)商者，最忌感情用事，他們追求的是無上利益。
試問一個有野心的男人，感情和事業(yè)你選擇哪一個？
感情可以再談，事業(yè)難求。
一般人都會這么選擇吧。何況顧老是替朝燁選擇。
不曾想，他憑什么呢？
“所以呢？”
聽到顧老居然這么說，穆老的氣也上來了，聲音驟冷。
“所以，她和小燁不可能?！鳖櫪虾芾潇o，安撫老友，“我們顧家對她已經(jīng)夠仁慈了，她沒有能力幫忙，理應(yīng)退出?！?p> 可曾想，感情之中從來沒有什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