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燁的鋼琴已經(jīng)滿級了,就想趁著假期嘗試學(xué)一下新的樂器。
首先想到的就是吉他。
朝陽就聯(lián)想到琵琶。
“你聽過一首歌叫《琵琶行》嗎?”
“聽過,我還知道它本是白居易的一篇文章?!?p> “是嗎?我怎么沒學(xué)過?”
“高中語文?!?p> 朝燁無奈,他一下就猜到朝陽想要什么。
果不其然,朝陽握住他的手搖晃,笑瞇瞇地開口了:“哥哥,我命令你,學(xué)彈琵琶?!?p> 朝燁看著朝陽的手,心想她不如來個十指相扣,撒嬌的效果會更好。
“不行,我一個大男人彈什么琵琶?!?p> 朝燁板起臉,覺得這事關(guān)男性尊嚴(yán)和尊容,他不能(輕易)答應(yīng)。
“你自己學(xué)不就行了。”
一只手任她如何折騰,另一只抬起,先輕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又摸摸她的頭。
“你這方面學(xué)習(xí)能力可比我強(qiáng)?!?p> “我不要。”
不知為何,這事朝陽異常執(zhí)著堅定——她只拉小提琴,只會學(xué)與鋼琴相匹配的樂器。
文化課不行,朝陽卻可以說是藝術(shù)天才。
琴、棋、書、畫——衡量古代女子才行的四技,朝陽可以說都擅長,就是把古琴換為小提琴,棋是五子棋,書么,她的字很清秀,至于畫,她最擅長了!
朝燁曾勸她嘗試新的樂器,她拒絕的徹底。
朝陽有時會想,這是不是也是執(zhí)念?但一定不是她的執(zhí)念。
*
“好好,都學(xué)行了吧?!?p> 眾所周知,朝燁總是拿朝陽沒辦法。
“哥哥最好最厲害了!”
朝陽開心的摟住了朝燁的脖子。
“好啦,要學(xué)琵琶,還得買,還不知好不好買。”朝燁思索,一時無果,心里心外皆嘆了口氣,本是一時興起,現(xiàn)在成了雙重負(fù)擔(dān),還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畢竟答應(yīng)了朝陽,朝燁就一定要做到。
“現(xiàn)在,讓你的好哥哥獨自彈會兒吉他吧?!膘o心。
“好的,哥哥?!边_(dá)成目的,又是安靜美好乖巧無比小姑娘一枚。
不,人家是小太陽。
哼,朝陽微笑不止。
然而眼神不經(jīng)意流到窗外,她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下一秒已是向門口奔去。
突然跑這么急干嘛,朝燁臉上是縱容的笑,站起身,瞥見窗外人影,立時明白了。
*
時美深入向日葵花海,雖然沒有花。
慢慢的,她似乎走不動了,似乎。
時美停下腳步,蹲下,抱膝。
似曾相識的姿態(tài),是不是?
不在學(xué)校,時美一般就披散著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又黑又長,直直垂到腰側(cè)。
無人管束,她也沒有戴帽子和手套。
身體是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的徹骨冰涼。
可是,她不怕的。她只是,不想再走了。
就想停留在此,等下一個花開的季節(jié),等陽光傾灑,復(fù)蘇萬物,也叫醒她。
*
朝燁終于來到,就看到可以說是被頭發(fā)包裹保護(hù)的時美。
立時想到一個畫面——一個灰蒙蒙的世界里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穆時美。
孤寂,窒息。
朝燁第一時間還是想到朝陽,她人呢?
可眼前之景……眼前的人好像更需要他,也顧不得他考慮。
本性純良,就是顧朝燁。
他在時美面前蹲下。
輕輕捧起她的頭。
時美沒有閉眼,目光呆滯。
朝燁不由心頭一跳,一陣心悸。
“時美,你怎么了?”
只是瞬間,只是一聲,時美的眼神就恢復(fù)清明了。
朝燁的聲音在她心中有專屬直達(dá)通道。
可是她瞧著他,仿若是夢。
不是夢,更殘忍。
“姐姐怎么了?”
朝陽這時才到達(dá),朝燁不解,此時卻顧不得多想。
朝燁不知,朝陽是在給時美創(chuàng)造機(jī)會,這是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反應(yīng),卻也并不違背她的意愿。
“陽陽?!?p> 時美徹底清醒了。
朝燁扶著她站起,她看著朝陽,仍是呆呆道:“花,都沒有開。”
朝陽環(huán)顧四周,立時就懂了。
勉強(qiáng)勾出一抹笑,朝陽抱住了時美,溫聲哄道:“有的……姐姐,陽陽帶你去看花?!?p> *
你可甘做溫室里的花朵?
顧家有個小溫室,里面只種了向日葵。
“姐姐,你看,花開了?!?p> 時美看過去,眼中終于有了色彩。
不能再寫時美的主場了,再寫我也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