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府宴會,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倒是看得出來盧植在朝中的人緣不錯。
宴中,眾人頻頻向盧植敬酒,倒是陶商坐在角落無人問津。
“不知這位小兄弟是何人?!边@時一面相斯文、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望著陶商,向眾人問道。
“文先,這位乃是徐州刺史陶恭祖的大兒子,陛下親封的平寇校尉,陶商陶仲明,也是子干的佳徒,仲明,這位是太中大夫楊彪楊文先?!弊鋵γ娴幕矢︶詾闂畋虢榻B道。
陶商聽此人乃是楊彪,起身向其行禮:“見過楊大人。”
這楊彪是個能人,楊彪出身于著名的弘農(nóng)楊氏,曾祖父楊震、祖父楊秉、父親楊賜都官居太尉,與汝南袁氏(也就是袁術(shù)、袁紹所在的袁家)同為當(dāng)時的名門大族,皆是四世三公。漢獻帝時,遍歷三公(司空、司徒、太尉)之職,曹丕稱帝,想要讓楊彪出任太尉,被其所拒。其子名楊修(就是演義里因為“雞肋”而被曹操殺的那個)。
此時的楊彪還只是太中大夫,兩年之后便會晉升太尉,陶商也是不敢大意。
“哦,就是那個斬張闿,作出將進酒的那個陶仲明?”楊彪一聽陶商這名字有些耳熟,再想起前段時間,很火的將進酒,便一下子想到了他。
“不敢,不敢,隨意涂鴉之作?!碧丈毯苁侵t虛的搖手說道。
“太謙虛可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你這是涂鴉之作,那其他人的詩呢,豈不是一堆垃圾?”楊彪倒是對陶商的過度謙虛有些不高興,年輕人可以謙虛,但是過于謙虛就是驕傲了。
“楊公教育的是,將進酒乃是小子無意作出來的一首,只怕是今后再也作不出如此好詩了。楊公在上,小子敬你一杯?!碧丈滔茸载?zé)一波,然后向楊彪敬酒。
楊彪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陶商也不含糊,一口美酒下肚。
坐在宴席左邊首位的袁逢此時也開口問道:“不知,子干何時收的徒弟,我倒是不知這陶仲明,是子干的弟子?!?p> 盧植笑答:“就在不久前,觀其有志,便收其為徒?!?p> 隨后將陶商所說的那四句話,講于眾人聽。
眾人聞后,皆贊嘆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小友你志向不小啊,來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能真正的做到如此?!痹曷牶?,也是贊嘆陶商,舉杯向其敬酒。
陶商哪敢讓袁逢敬酒,立馬舉杯回敬,兩人皆一飲而盡。
隨后的宴席上,其余人皆向陶商舉杯邀酒,也想結(jié)識一番這等青年才俊。
陶商也來者不拒,喝完之后又敬回去。
這樣一來一回,不過多時,陶商又有些迷醉。
席間歌舞伴飲,眾人喝的不亦樂乎。
“飲酒,怎能不做詩呢?伯喈,你文采最好,不如由你開個頭?”這時突然有人提議道。
蔡邕也喝了不少,面色紅潤,開口道:“飲酒作詩倒是沒錯,但這文采最好的可不是我,仲明小子,你文采好,你先來?!?p> 提議之人也反應(yīng)過來,確實,能作出‘將進酒’之人,文采能不好嗎?
于是叫起陶商:“仲明小友,可否先吟詩一首,為我等開個彩頭?”
陶商又是喝醉了,站起身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齊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何不策高足,先踞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
只見陶商一口氣將這首詩給作了出來,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
“好,好啊,仲明小友真乃我知己。”只見坐在宴席中間的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
陶商望去倒是不認識此人,不過很快有人就為他介紹道。
原來此人就是王允‘王司徒’(開個玩笑),此時的王允抑郁不得志,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黃巾起義的時候,王允從農(nóng)民軍中搜查到一封中常侍張讓的賓客所寫的書信,信中涉及一些與黃巾軍有關(guān)的內(nèi)容。想要攘除宦官的王允,想都不想直接拿去找漢靈帝舉報,但張讓是誰?漢靈帝都稱‘張常侍是我父’,就一封信就想弄死他?不僅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反而說王允忌妒陷害他,靈帝本就有意偏袒張讓,加上被張讓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張讓脫罪后,對王允心懷忿恨,一心想伺機打擊報復(fù)王允。終于找到一個借口,將王允逮捕下獄。何進、袁隗、楊賜等三公要員繼續(xù)上書皇上,要求赦免王允。等到第二年,王允才被免罪釋放。
剛剛出獄的王允雖對張讓等人的行徑深惡痛絕,但因朝中宦官當(dāng)權(quán),張讓閹黨憑借權(quán)勢橫行霸道,為所欲為,只得改名換姓,離開都城洛陽,輾轉(zhuǎn)于河內(nèi)、陳留之間。
前幾日收到盧植的邀請,才偷偷摸摸的來到洛陽,來此宴會。
陶商所言的最后一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湟鉃椴灰蜇氋v而常憂愁失意,不要因不得志而辛苦的煎熬自己。
這說的不就是王允嗎,因此才激動的叫了出來。
其余人倒是能理解,也對陶商能一口氣想都別想就作出一首佳作而感到驚奇,紛紛贊賞陶商作詩之才。
不過有人不滿意了,那就是皇甫嵩,只見其起身對著陶商說道:“仲明小子,你這首詩,可不行啊,沒有那首將進酒豪邁有力,不行,不行,再來一首?!?p> 其余人等皆開始起哄,讓陶商在作一首。
陶商無奈,只得起身絞盡腦汁再想出一首。
這時陶商望向兩鬢斑白的盧植,一首千古絕句涌入腦海,陶商心想有了。
于是,拱手對著眾人說道:“那小子在作一手,獻丑了。這首詩我欲獻給盧師,當(dāng)作我拜師禮之一,破陣子·為盧師賦壯詞以寄之?!?p>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蓱z白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