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喪家之犬
“婉芳啊,你家小揚可有出息了。”
“我說的沒錯吧,這孩子打小就聰明?!?p> “婉芳啊,以后小揚建新廠了,一定別忘了我家兩口子啊,你得幫我們在小揚面前多提點一下。”
“婉芳,之前當(dāng)姐的可沒少關(guān)照你吧?”
從市公證交易處出來之后,心系愛車的韓德全第一時間就去取車了,而舒婉芳則是被一群嘰嘰喳喳的街坊阿姨們圍住。
舒婉芳微笑著點頭應(yīng)付,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就連大女兒韓書然考上大學(xué)的那天,她都沒有如此待遇。
用舒婉芳自己的話來說,她簡直一躍成為了太后老佛爺。
小揚啊,到底還是給一家子人長臉了!可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嗎?老娘怎么不知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這些街坊的彩虹屁舒婉芳是來者不拒,反正她們或者她們的男人日后大概率也是在小揚新建的廠子里上班。
嘿嘿,都得看老娘的臉色。
“你們看,小揚出來了?!?p> “不愧是咱筒子樓里最能干的小伙子,都有秘書了。”
“是啊,聽人說,小揚在港島還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呢?!?p> 舒婉芳卻風(fēng)輕云淡地擺著手:“別瞎說,哪有什么大事,不就是教訓(xùn)了幾個不長眼的老外嘛,小揚親口跟我說的?!?p> 聞言,張揚差點兒一個趔趄從臺階上摔了下來,得虧一旁的林悠亞扶了一下。舒阿姨,您這逼格、這水平,不一般啊,一聽就是老凡爾賽了。
嗖地一聲,終于取到愛車的韓德全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貙⒓t色桑塔納停在了幾人的面前。
韓德全止不住地樂呵著,他壓根就沒聽那些街坊阿姨們再說啥,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打今天起,這車啊,終于是自家的呢。
“走吧,舒阿姨,別聊了,還有事呢。”張揚親自為舒婉芳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還沒聽夠彩虹屁的舒婉芳楞了一下:“還有啥事,你們先回,我一會兒還得跟幾位街坊去買菜。”
張揚撓了撓頭,他哪會看不出舒婉芳的那點小心思,您這不怕被人吹到天上去?。?p> “行吧,我還說咱們馬上搬大房子了,得去添置一些新家具,午飯就在飯店解決了?!?p> 張揚隨手關(guān)上門,同時拉開后排的車門:“就是不知道該買哪個牌子的大彩電、電冰箱、洗衣機啥的,我還說讓舒阿姨把把關(guān)哩?!?p> 張揚一句話,立馬就讓舒婉芳乖乖就范了。
“哎呀,早說嘛,你個小兔崽子?!?p> 樂開花的舒婉芳自己拉開了副座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
……
當(dāng)女人在經(jīng)濟上擁有足夠話語權(quán)時,她們能買下整個世界。
張揚就說了一句舒阿姨,別心疼錢,敞開花。
于是。
舒婉芳還真的就沒有客氣,那叫一個豪橫。
除了三大件以外,各種有的沒的,訂購了一大堆!
可算是熬到了午飯的點,張揚以為終于是解放了,呵呵,是張揚太天真了。
這不,又是一下午的時間都花在逛街上了。
舒婉芳感覺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從未像今天一樣花錢如流水。不過一向是緊巴巴過日子的舒婉芳,選購的大多都是經(jīng)濟適用的物件。
看著老兩口臉上止不住的笑容,張揚覺得這錢花的也挺值。
直到夕陽西下,張揚、林悠亞二人這才開著車來到了揚帆藥廠。
“穿著高跟鞋逛了一天,你腳痛不痛?”
停好車后,張揚關(guān)切地問了一下走起路來有些不自然的林悠亞。
“當(dāng)然咯。”林悠亞俏皮地回眸一笑,淺淺的梨渦相當(dāng)迷人:“不過呀,我都習(xí)慣了?!?p> “嘿嘿,那待會兒我替你揉揉?”
張揚玩笑似的打趣了一句,林悠亞頓時臉都紅了。
剛進廠房。
張揚還正準(zhǔn)備宣布好消息呢,卻發(fā)現(xiàn)坤子、王小虎、胡馬這些街溜子們情緒并不高。
王小虎甚至還有點兒發(fā)火。
張揚一臉不解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了,難不成你幾個傻子又吵架了?”
王小虎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旁。坤子面色有些尷尬,胡馬則是對張揚朝著大門外指了一下。
張揚剛才一路上都在跟林悠亞閑聊,并沒有注意大門那兒居然還有一個人。
順著大門方向看過去,張揚這才看清,有個衣衫襤褸、頭發(fā)亂糟糟,雙手捂臉的男人,正跪在門外的行道樹前。
哪兒來的乞丐?
張揚咂了咂舌,這乞丐一看就不太懂行情,人來人往的鬧市區(qū)你不去,跑這荒郊野嶺的來干嘛?
“揚哥,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你做什么事,但這次,我堅決不同意?!蓖跣』⒎薹薏黄降卣f道。
“揚哥,我也不同意?!焙R跟著說了一句。
坤子卻難得的當(dāng)起了和事佬:“你們別這樣,大家都是兄弟,別讓揚哥為難。”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認(rèn)識門外那個乞丐?”張揚被幾人的話語弄的一頭霧水。
噗嗤一聲,五大三粗的王小虎憋不住笑了出來。
“揚哥,那、那人是……黃毛?!崩ぷ訃@了一口氣。
黃毛?門外黑漆麻烏的,誰認(rèn)得出那人是黃毛……
聞言,張揚朝眾人問道:“他在那兒跪著干嘛?!?p> “他打斷了薛誠義一顆牙,被薛誠義那老王八叫人攆了三條街,這不,就變成這樣了?!毙^之后,王小虎接著沒好氣地說道。
坤子卻是搖了搖頭:“揚哥,黃毛現(xiàn)在家也不敢回,所以就跑咱這兒了,我正尋思著呼你呢,你就回來了?!?p> 原來是這么回事哦。
“你們都歇著吧,我出去看一下?!?p> 說完,張揚獨自朝著門外走了過去,可張揚還沒走到,就聽見了黃毛帶著哭腔的懺悔聲。
“揚哥,嗚嗚嗚,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大聲地哭訴著的黃毛不停用手抽著他自己:“我不應(yīng)該背叛你們,不應(yīng)該背叛我的兄弟,揚哥,我不是人,我是個渾蛋。”
走到揪心哭著的黃毛跟前,張揚靜靜聽著,也沒有開口。
“都怪我被豬油蒙了心跟了薛誠義那老雜毛,可這段時間下來,我才知道揚哥你才是對的,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我們走街串巷賣白藥膏的日子,那些工人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愿意掏錢,嗚嗚嗚,我對不起你們?!?p> 黃毛依舊在大方悲聲,哭述著他跟了薛誠義以后的日子,薛誠義對他非打即罵,根本就沒有拿他當(dāng)人。
“嗚嗚嗚,揚哥,我現(xiàn)在連家都不敢回了,我求你幫幫我……”
張揚鐵著臉還是沒有開口,對于黃毛的遭遇,其實是他自己活該。
男人嘛,總得經(jīng)歷一下磨難才會成長。
拔絲叔叔
不好意思,節(jié)后突然事情多了起來,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