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再悟！我懶！

　　這件事發(fā)生以后，何去變得更加認(rèn)真勤奮了。吃飯做事，與人交流，何去都非常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一個閃失就落了無明。

　　雖說開悟難，但是，開悟以后更是難上加難。麻煩不斷，反反復(fù)復(fù)，無窮無盡。

　　夜晚。寮房。何去在挑燈看書。

　　“看來，人的心都是常住不動的！”

　　何去趴在桌子旁，左手邊放了一盞油燈。

　　“呼！”

　　窗外刮起了一陣微風(fēng)，把油燈的火苗，吹的忽閃了忽閃。

　　何去起身，準(zhǔn)備把書桌前的窗戶關(guān)上。向窗外看了一眼，天空充滿了烏云，烏云里時不時閃著微弱的雷光，像燈泡壞了一樣。但是沒有雷聲。

　　看來，要下雨了。

　　天空中的雨，說下就下。

　　何去沒有關(guān)窗戶，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看著窗外的風(fēng)雨。

　　“淅瀝瀝！”

　　天幕漆黑，雨水漫天落下，打在屋頂，順著房檐落下。

　　從遠(yuǎn)處看去，山凹里的寺院建筑迷迷蒙蒙，起了一層云霧。

　　何去穿著灰色的短褂，走出了房門。

　　何去走在廊下，看著雨“淅瀝瀝”的下，又感受著風(fēng)。

　　何去向著遠(yuǎn)處的大殿看去。漆黑的夜晚，只能看到模糊的大殿。

　　何去扭過頭正準(zhǔn)備回去時，看到了一個人。

　　何來和尚穿著棕黃色的僧衣，背負(fù)雙手，衣擺飄飄。

　　“師兄？”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何去剛想說話就被何來法師打斷了。

　　“什么問題？”何去問道。

　　“一個人有五十兩銀子，買衣服花20，剩30。買鞋子花15，剩15。又買白糖花9，剩6。最后買燒餅，花6。他一共花了51兩銀子。請問，這是為什么？”

　　“我……”

　　“不準(zhǔn)說不知道！”

　　何去剛想清凈無余一刀斬斷的說不知道，就被打斷了。

　　“知道，你就落入世俗，不知道，你就是個癡傻呆子！”

　　何去進(jìn)退兩難，知道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有種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的感覺。

　　“不準(zhǔn)猶豫！說！”

　　“我……”

　　“刺啦！”

　　黑漆漆的天空突然一聲炸響，何去前塵往事都在心中翻騰，淚水不自覺的涌出。

　　“修行，要生起慈悲心，沒有慈悲心，一切修行都成邪魔外道！”

　　何來法師、禪師、調(diào)御丈夫，瀟灑轉(zhuǎn)身離去。

　　何去站立不動，一種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感覺涌上心頭。

　　何去靜靜的站立，聽著風(fēng)雨和打雷的聲音。

　　良久，何去嘆息一聲，心中如釋重負(fù)。

　　不過，他還是站立在這里，并沒有回寮房。

　　直到黎明的時候，雨停了，何去轉(zhuǎn)身，去了鐘樓。

　　“聞鐘聲，煩惱輕。智慧長，菩提增。……”

　　“當(dāng)！”

　　“……”

　　“當(dāng)！”

　　“伏請世尊為證明，五濁惡世誓先入?！?p>　　“當(dāng)！”

　　“……”

　　“當(dāng)！”

　　撞完鐘以后，何去又跑去了鼓樓，開始了打鼓。

　　作為這些，也就代表寺院里的眾人要起床了。

　　何去回到寮房，拿起黑色海清，穿戴整齊。就去大殿了。

　　眾人上過早課以后，就是休息一會兒，等待吃飯。

　　吃過飯以后，就開始去禪堂打坐。

　　何去現(xiàn)在做了知客，不用再去打坐。

　　清晨，陽光明媚，何去在明亮的客堂里。趴在桌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法師！您心情不好嗎？”

　　“阿彌陀佛！”

　　何去趕忙站起身問訊。

　　何去看了看眼前的人，竟然是與自己同齡的十三飄雪。

　　穿著一身白衣，白衣寬大，看起來有些保守的樣子。

　　“你怎么來了？”何去問道。

　　“我不能來嗎？”十三飄雪笑了笑。

　　何去覺得沒趣，就坐在座位上，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問道：“什么事？”

　　“法師，再次見到你，覺得你變了很多。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十三飄雪面容平靜，眼神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施主，您有什么事情嗎？”何去才不會去和一個女性在這里拉家常。

　　“有些事情！”十三飄雪簡短的答道。

　　何去不言不語，沒有搭理她。

　　十三飄雪也不自找沒趣，聳了聳肩膀，說道：“法師還想知道，我當(dāng)初再次遇見老道。發(fā)生的可怕事情嗎？”

　　“我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何去斬釘截鐵的道。

　　笑話，我自己還照顧不過來呢，哪里還有心情去管別人。再說，你看我像是想知道的樣子嗎？

　　“我猜到了！”十三飄雪瀟灑的笑了笑。

　　“嗯?！焙稳c(diǎn)了點(diǎn)頭，就不再搭理十三飄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就告別了。

　　十三飄雪走了以后，何去繼續(xù)坐在椅子上看書，看了一會兒，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拿出手機(jī)玩了起來。

　　“唉～”

　　玩了一會兒手機(jī)，何去也覺得沒勁，就收起了手機(jī)。準(zhǔn)備關(guān)上客堂的門去吃飯。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的無聊，安安靜靜。今天，能夠突然出現(xiàn)一個十三飄雪，已經(jīng)是一天的意外。

　　想了想，應(yīng)該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

　　何去對這種不安分的情況，還是無法接受的，意外太多。

　　鎖上了客堂的門，何去手上拿著黑色的海清。來客堂的時候，何去就把海清帶著了。

　　何去把海清穿戴整齊，然后就開始去齋堂過堂。

　　“……所做皆辦，具諸佛法。”

　　何去坐在長凳上，坐姿四平八穩(wěn)，具足威儀；何去一手端著缽盂，慢條斯理的吃著。

　　像何去這樣的人，還有八十多個，個個端坐，端著缽盂。他們清一色的穿著黑色海清，披著棕色袈裟。只有何來法師一個人，身批紅色祖衣袈裟。

　　剩下的就是一些善信居士，穿著俗衣，有些穿灰色居士服，坐在大眾僧人的后方。

　　吃過飯以后，眾人排著隊(duì)，到大殿結(jié)齋。

　　到了下午，吃過飯，天快黑的時候，何去鎖上客堂的門，就去禪堂打坐了。

　　禪堂的香坐完以后，何去又去撞鐘打鼓了，不過這次是先打的鼓，后撞得鐘。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從這天開始，何去又多了一個任務(wù)，每天撞鐘打鼓。撞鐘的時候唱《晨鐘偈》和《暮鐘偈》，打鼓的時候念《心經(jīng)》和《大悲咒》。

　　……

　　南林山，南林寺。

　　一個小沙彌，正在禪堂盤膝打坐。

　　道一盤坐在禪凳，結(jié)正定印，脊梁挺直。

　　“狗子有無佛性？”

　　“無～”

　　“無～”

　　“無～”

　　“無～”

　　“啪！”

　　一香板打在了他的肩膀，道一睜開了眼，有些疑惑。自己沒有打瞌睡啊……

　　“小點(diǎn)聲，不要影響他人用功！”

　　知客師輕聲說了一句，就回自己的專屬座位了。

　　道一小沙彌被打斷了感觸，有些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了。

　　堅持著把這支香坐完，道一才下地離開。

　　“唉，有些迷茫啊，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得道？”

　　道一在心里感嘆。

　　南林山一天也是九支香，上四支，下三支，晚二支。一天從早坐到晚，根本沒有時間向別人請教。

　　道一心里還是有些疑惑，和一些迷茫。于是，鼓起勇氣，決定去問一問大和尚。

　　道一來到方丈室，請侍者通報。然后得到了允許。

　　道一走進(jìn)了方丈室，一個身穿棕黃色僧衣，五十多歲的胖和尚坐在那里。按照“明道演心”四字排輩，這個五十多歲的胖和尚，就是明字輩。明一大和尚。

　　道一走到明一禪師身邊，雙手合十，恭敬行禮，道：“師父，弟子對一則公案不懂?！?p>　　明一禪師，穿著棕黃色僧衣，盤膝坐在地上，因?yàn)橛行┡值木壒?，盤腿的時候盤不攏。

　　明一禪師面相普通，沒有祖師特點(diǎn)。

　　明一禪師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年齡小，看什么公案??！多干活吧！”

　　“這……”

　　“可是弟子心中有疑惑！”

　　“什么疑惑？”明一禪師看了道一小沙彌一眼。

　　“就是疑惑！”

　　“到底什么疑惑？”

　　“就是疑惑?。　钡酪凰酪е@個疑惑不放，仿佛落在了某種奇異的境地。

　　“嗤！”

　　明一禪師笑了一聲，笑著看著道一：“你說的到底是什么疑惑？”

　　“就是疑惑！說不清道不明！”道一支支吾吾，撓了撓頭。

　　明一禪師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道：“你剛才說的是什么公案？”

　　道一沒有跟上明一禪師的思路，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一說道：“狗子有無佛性？”

　　“狗子有沒有佛性，你應(yīng)該去問狗子。它自己心里最清楚！”明一禪師說道。

　　“這……”

　　道一心里有些無語，想了想說道：“這和我聽到的答案不一樣??！”

　　“你聽了什么答案？”明一禪師揉了揉腿。

　　“那日。我問和尚。狗子有無佛性？和尚答。無。我問為什么？和尚答。因?yàn)椴蛔杂X。”

　　明一禪師笑了笑，說道：“他說他的，你不要理會，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就好了?！?p>　　道一心中有些失望，感覺明一禪師說的話，非常平淡，毫無機(jī)鋒可言。

　　明一禪師像是看出了道一心中的失望，說道：“你還有什么事？”

　　“這……”

　　道一鼓起勇氣問道：“那您的答案，是有？還是無？”

　　“我的答案不是有也不是無，這問題太高深了，我懶！我不想去思考！所以，我沒有答案?！?p>　　道一心中膩歪，差點(diǎn)暴走，像吃了一坨翔一樣。

　　道一捏著鼻子問道：“那師父，您能給我一個準(zhǔn)確答案嗎？”

　　“那好吧，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