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大梁自開國以來便有明律法典,不論官民,一律不得動前人陵寢,凡發(fā)現(xiàn)偷盜陵墓者斬立決!可代州天高皇帝遠,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墓群,那就吃冥器吧!只是當?shù)貙@掉腦袋的事情都諱莫如深!
南宮笠派屬下到墓群所在的山中村落多方打聽,終于打聽到了只字片語,就是一次臺風過后,山石塌方,露出了先朝一位親王的陵寢!當時還是副將的游勇領(lǐng)了親信冒著山體再次塌方的危險下了墓,自此便風生水起!
南宮笠眼角笑出了幾道魚尾紋,伸手捊了捊花白的胡須,吩咐道:“送個貼子過去,明日老夫再會一會游將軍!”
“是!”屬下躬身領(lǐng)命。
帝都城·醇親王府
近日來,趙墨發(fā)現(xiàn)醇親王除了上朝就是在書房,好像要忙的事情特別多。秋月紅時常翻墻過來,說靖王也整日不在府中,不是在朝里便是軍營。
已是傍晚,趙墨來到書房外,趁追影稟報完事務剛剛離去的空檔,在門口輕聲道:“王爺,可有空閑一起用晚膳嗎?”
醇親王起身,抻了抻僵硬的身體,走過來溫和道:“好??!晚膳有什么好吃的?”
“清熱去火的干筍老鴨煲,可好?”趙墨看他近日甚是憂心,擔心他焦慮上火,這一煲可是她為他家夫君量身定做的呢!
“好!”醇親王攬著她出了書房,她做什么都是好的,做哪樣他都喜歡!
從書房向后院走的路上,趙墨道:“代州的事很棘手嗎?”
“嗯!”醇親王如實回答,眼中毫不隱藏的擔憂,羅剎國與大梁隔海相望并不接壤,可是羅剎國所在的那塊大陸上早已惡名遠播,搶·掠、屠·殺、奴·役無惡不做!在那塊大陸上的國家皆已淪為羅剎國的奴隸,無一幸免!
追影方才報來暗哨的最新消息:“南宮笠正在代王府,而且與大梁水軍統(tǒng)領(lǐng)游勇相談甚歡!”
游勇麾下皆是水兵,不擅陸戰(zhàn),就算他的下屬盡數(shù)倒戈,與南宮笠一同造反,區(qū)區(qū)一萬水軍也絕不是朝廷十萬大軍的對手!怕只怕······
趙墨一雙水眸睜的溜圓,接道:“怕只怕,南宮笠引狼入室,游勇卻放棄抵抗,大開方便之門!”
醇親王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年,朝中只道游勇有擔當、有勇力,從不向朝中伸手要錢糧,卻不想他已在地方做強做大,他對朝廷無所求,便是他對自己的主子亦是可有可無了!”
趙墨疑惑道:“據(jù)臣妾所知,代州并非富庶之地,一方軍民之所需并非一己私庫所能供給,就算那游勇家財萬貫亦不可能為,更何況他只是一個拿俸祿將軍?難道他家有棵搖錢樹不成?”
醇親王緩緩道:“或許,真有棵搖錢樹!”
趙墨收住腳步,若這世上真有搖錢樹,她也想種一棵呢!
醇親王豈能不知她的財迷媳婦在想什么,只道:“是冥器!”
“冥器!”趙墨的眼睛烏黑發(fā)亮,看得醇親王一陣心醉,又道:“不是有律法······天高皇帝遠,還真是說對了呢!”
醇親王哼了一聲:“如此說來,他與南宮笠還真是同道中人!”
代州·將軍府
南宮笠將手上一個包袱,放在游勇面前。
游勇并不伸手,笑問道:“大人,此為何物?。俊?p> 南宮笠故弄玄虛道:“一個小玩意兒,請游將軍一觀!”
游勇嘿嘿笑了一笑,才悠閑散漫地單手掀開包袱皮,里面的盒子露出來的一剎那,他的笑容猛然凝滯!身子也不由得前傾過來,又手撫過盒子上古樸的紋路,半晌才道:“這是烏金檀木制的盒子,這種西涼雁紋早已失傳,這是······這是······”
南宮笠看他雙手發(fā)抖,心中很是滿意,面上卻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抬手示意他打開盒子。
游勇像是見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物,小心翼翼,打開已經(jīng)泛起點點綠銹的青銅鎖扣,口中念經(jīng)似地喃喃道:“亙古之時,尚無金器,故以銅為尊!”
打開盒子之后,便是驚的下巴都合不上!
血色金絲的玉石上盤著五條蛟龍,龍首昂揚,目露金光,盒蓋掀開之際,一股王·霸之氣撲面而來,幾乎可以看到千軍萬馬為它怒吼嘶鳴,萬里山河因爭奪它而血流成河!
游勇伸出手指,極其溫柔地從五條蛟龍上緩慢撫過,好像要把每一個迂回轉(zhuǎn)折、勾角巍峨都刻在心里!一一撫過之后,才小心握住五龍將玉石提起,份量相當沉重,依如他想像中那樣!瞇著眼睛翻看印底:“受命于天、既壽永昌”,游勇的聲音顫抖了,抬眼道:“當真是——傳國玉璽?”
南宮笠堅定道:“千真萬確!”
游勇聞言,又仔細的把玉璽上上下下翻看了數(shù)遍,才將玉璽重新放回烏金檀木的盒中,活像是中了迷藥一般久久回不了神。
南宮笠也不急,一邊喝茶一邊閑適地看著他。
半晌,游勇才恢復了神智,道:“大人手中怎會有如此寶物!”
南宮笠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道:“那自然是與游將軍志趣相投!”
“有此物在手,大人所圖之事便成了一半!”游勇信心十足道。
南宮笠輕笑問道:“既是如此,游將軍可愿助太子一臂之力?”
“天命所授,我等必遵!只是,末將手中這一萬水軍恐怕不能助太子登上龍座!”游勇不無擔憂道。
南宮笠好整以暇地問道:“若是加上羅·剎十·字軍呢?”
游勇好似聽了黑白無常、地獄惡鬼一般驚呼:“羅·剎十·字軍?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南宮笠伸手凌空向下壓了壓道:“當然不能引狼入室,只不過是花銀子雇傭他們來助太子登基而已,事成之后,他們拿錢走人,除了抵抗的朝廷官軍之外,他們不會傷百姓一分一毫的?!?p> “大人何以有如此把握?”游勇還是不敢相信,他的父輩曾經(jīng)在這片海域與羅剎軍廝殺,他的親鄰也在這片地被羅剎軍·屠·戮,如今,南宮笠要他放羅·剎·十·字軍進來,重新踏上他誓死守衛(wèi)的土地?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