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別院
追影從外面回來,躬身稟報:“王爺,皇上把案子給了靖王,派大理寺協(xié)助!”
“大理寺?”醇親王有些意外。
“是!王妃娘娘的父親趙大人這次恐怕要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了!”追影看出醇親王面色凝重,開口說道。
趙中廷這個人可以說是御史里的異類,因為他從來不像別的御史一樣,每天以抓別人的小辮子為樂趣,無風(fēng)也要掀起三尺浪!
他可能是御史臺里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他從不依附黨派,也不自以為是,偶爾參奏也絕對是查有實證,絕不無事生非。既不眠花宿柳,也不狂狷貪杯,下朝就回府,平日里在書房里一呆就是一天,府里只有一位正室夫人,連個妾室都沒有。御史令曾說他不識時務(wù)、是及其無趣之人。
趙中廷的人品,早在醇親王被賜婚圣旨還沒下之前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這也是他放心迎娶趙墨的原因之一。
“趙大人為人持正,只是在朝中缺乏根基,若能頂住壓力,倒不失為審理此案的上佳人選?!贝加H王思忖片刻道。
“是!”對于趙大人的為人追影也非常認(rèn)同。
“父皇避開刑部就是想密查此案,但是東宮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你讓人把消息透給曹義誠,他定能幫趙大人化去一部分東宮的壓力。”醇親王盤算了一下,吩咐道。
“屬下明白!”追影領(lǐng)命出去。
“王爺!”久保托著紅色的卷軸,一看就是皇后的懿旨。
“中秋家宴的旨意送過來了?!?p> 醇親王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又要裝傻了,裝了八年了,不知道還要裝多久?
“什么味道?”李瑄嗅了嗅鼻子問道。
“可能是王妃......”久保欲言又止。
“天都黑了,她在后花園做什么?”醇親王說話間已不自覺得抬腳走了出去。
“老奴不知?!本帽T诤竺嫘∷椴礁?。
后花園內(nèi),灰色地輕煙卷著香料加熱后地氣味飄向夜空。
趙墨和豆蔻、小六三人忙的不亦樂乎,看見醇親王走來,三人起身行禮道:“王爺!”還未等李瑄開口說免禮,三人就又自顧自地忙了起來。
醇親王走近幾步,看三人圍著一個泥糊地缸子里里外外地忙活,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趙墨一臉興奮地回道:“殿下稍安勿躁,馬上就知曉了!”
豆蔻還貼心的搬了一個矮凳過來給醇親王坐。
趙墨忙碌的間隙,一陣夜風(fēng)吹亂了趙墨的發(fā)絲,她突然對著久保溫和道:“久公公,夜風(fēng)濕冷,勞煩公公給王爺拿件棉斗篷?!?p> 久保“哦”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醇親王面色如常,心頭卻是一暖。
又等了一盞茶地功夫,趙墨從那泥缸里取出幾根樹枝,紙條上穿著肉塊和餅,取出后又撒了一把香料遞給醇親王道:“王爺,您嘗嘗。”
“這是何物?”醇親王看著鮮紅的肉,不敢下口。
趙墨伸出食指逐一解釋道:“此物名為羊肉串,此餅名為馕餅,乃是邊塞百姓的日常食物。”說著取下一塊馕餅分開兩層,再取下樹枝上的肉塊夾在其中送到醇親王嘴邊。
醇親王咬了一口,馕餅香酥可口、肉塊外焦里嫩,搭配西域特有的香料,一口下去唇齒留香!
兩口吃完,趙墨又給他夾了一個,久保在一旁道:“羊肉燥熱,王爺?shù)纳眢w.......”
“久公公,您也嘗嘗?!壁w墨給豆蔻遞了個眼神,豆蔻趕忙夾了一個塞到久保手里。
“老奴不敢?!本帽R贿呺p手握住香氣四溢的馕餅,一邊謙恭地看向醇親王。
趙墨、豆蔻、小六聞言都停下或咬或嚼的動作,看向醇親王。
“今晚無需拘禮!”醇親王會意,隨即溫和一笑道。
“謝王爺!”久保匆匆謝禮,謙恭地背過身去小口地咬著馕餅。
相比之下,豆蔻和小六就是無法無天了,趙墨她們?nèi)瞬恢钩远疫€拿出從樓蘭城背回來的“醉樓蘭”準(zhǔn)備喝,醇親王看她們拿出三個杯子,不禁開口道:“本王也要喝酒?!?p> “王爺,您今天不能喝?!壁w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要求。
“為何?”醇親王不滿,你在本王的后花園里煙熏火燎的,大吃二喝,酒還不算本王一份?
趙墨擺出郎中該有權(quán)威:“您風(fēng)寒初愈不易飲酒?!?p> 人家理由充分,醇親王妥協(xié)了:“如此,那邊罷了?!?p> 趙墨吩咐道:“豆蔻,把火上溫著的桂花蓮子百合羹拿來。”
“是!”豆蔻給自己夾了塊餅吃著跑向廚房。
豆蔻將湯盅放在醇親王手邊道:“王爺,這金桂正是咱們花園這棵金桂樹上的,小姐前日里采下拿蜂蜜浸著,您嘗嘗,可香了!”說著將湯盅蓋子揭開,立刻香氣四溢。
趙墨解釋道:“羊肉燥熱,桂花蓮子百合都有清熱功效而且比較溫和,正合王爺服用?!?p> “王妃娘娘的手藝就連宮中御膳房都自嘆不如啊!”久保不由贊嘆。
醇親王丟給久保一個:“就你話多”的眼神之后美滋滋地喝著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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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今日休沐,趙中廷早膳后便在書房看書,家中小廝送來一封書信,趙中廷拆開看信后問道:“送信之人何在?”
門房小廝回道:“送信的是一個孩童,把信交給門房就走了?!?p> 午后,趙夫人與趙嬋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外面回來,正趕上趙中廷出門,問道:“官人,您這是要去哪?。俊?p> 趙中廷腳步都沒停一停,“嗯”了一聲就抬腳出門去了。
“娘,爹爹這是匆匆忙忙要去哪???”
“你爹還能去哪?估計是衙門又有公務(wù)要處理吧?走!咱們回房試試這個蜜香膏!”趙嬋珍寶一樣捧著個晶瑩剔透的小玉罐,聞言立刻加快了腳步。
帝都城外玉清觀
趙中廷剛踏進觀內(nèi),立刻有道童引路帶入后堂僻靜小院,門前侍衛(wèi)推開房門請他入內(nèi),趙中廷略有遲疑,但還是邁步走了進去,一眼看到房內(nèi)端坐之人立刻躬身行禮道:“下官拜見靖王殿下?!?p> 靖王放下手中書卷道:“趙大人好守時!”
趙中廷惶恐:“下官不知是靖王殿下相邀,未能提早恭候,請殿下見諒?!?p> 靖王寬容一笑道:“本王故意不亮明身份,又怎能怪罪于你,坐下說話吧!”
“謝王爺!”趙中廷暗自納悶,靖王一直忙于軍務(wù),從未與他打過交道,此番單獨在外約見,還如此隱秘,不由得他心中打鼓。
靖王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巧的金色卷軸開口道:“趙大人,今日邀你前來是因為父皇這道密旨?!?p> 趙中廷撲通一聲跪地,雙手接過卷軸道:“微臣接旨?!?p> 趙中廷將密旨和那封箭書看完后,向靖王確認(rèn)道:“陛下當(dāng)真要查內(nèi)情?”
靖王頷首:“否則也不會有你我今日之約!”
趙中廷坐直身體,一股浩然之氣由內(nèi)而生:“靖王殿下,朝中此等弊病并非一日之疾,之前也有御史參奏,或被貶或入獄,下場凄慘,而那些其身不正之人卻繼續(xù)逍遙法外,而災(zāi)民食不果腹還要被扣個暴民的帽子被絞殺。時間一久,就沒有人敢提了!”語氣之中透著被壓抑的憤憤不平。
“那本王就來提一提!”靖王看向趙中廷:“趙大人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啊?”
趙中廷拱手道:“老臣鞠躬盡瘁!”